于笑君从酿制葡萄酒开始,到从德州回来,总共就来了两三次庄子,其他全权交给陈山管理,救灾回来就听萧玉说账目不清,于笑君这天有时间了,过来看一看。
她没有直接进庄子,而是悄悄的去了农户的家里,他发现这里的人都很穷,吃的也很差,就问他们,“你们不是做工有工钱吗?一天挣多少钱?”
那家的夫人说:“我们做工每人一天五文钱,小孩一文钱。勉强糊口而已,每一家每个月还要向陈庄头交十文的税。“
“什么税?”于笑君问。
“不知道啊!说是皇上要的。”那夫人说。
于笑君看着那夫人衣服上全是补丁,一家老小穿的都很差,小孩吃的窝窝头里连点白面都没有,长得黑瘦黑瘦的,看着都可伶。
于笑君又走了一家,正好吃饭的点,这一家人煮了一锅菜粥,杂面窝窝,于笑君要了一个,掰了一点吃了,牙碜还剌喉咙。“这面是怎么做的?”于笑君问
“石碾子碾的,把高粱,大豆,玉米放在一块做的。”女人回答。
这要是放到现代还真是好东西,怎么这么难吃?原以为自己在这个社会混的差,原来他们才是最差的,在皇宫里当丫鬟,都比他们的生活好!
“你们家几个人干活?怎么吃这么差?”于笑君问道,“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一人一天挣多少钱?怎么给你们发钱?“于笑君问道。
“我们家有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子,还有一个老人,我们大人一天挣五文钱,小孩一文,老人不能干活。我们吃的都是这样的,没有谁家吃的好,除了庄主家吃的好。”
这个女人没有觉得他家多差。
于笑君又排门走到了另一家,进去后,发现门半掩着,叫了一声没人应声,萧玉推开门一看,一位老人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谁呀?”
于笑君走过去,为老人把了一下脉,老人气息虚弱,有气无力的像是饿的。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于笑君问道。
“三天,没人管我了,我不能干活,没饭吃了,等死。”老人说着流下一滴干瘪的泪水。
刘豫州啊!刘豫州,你能想到你的子民过的什么生活吗?这还是在你的庄园里,就有活活饿死的现象,太可怕了!于笑君心里腹诽着。
于笑君让萧玉去买吃的东西,给老人放在这儿,顺便买点现成的能吃的,这老人吃上东西就没事了。
于笑君又往前走,到了另一家,还没走到他家门口呢,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进门看到一年轻的夫人,抱着一个孩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于笑君问:“你的孩子是不是生病了,我是大夫,可以给她看看的。”
小妇人一听,“真的,你真的是大夫,谢谢老天爷,我儿命不该绝,大夫跑到我家来了,谢谢老天爷!”说着那小妇人跪在地上给老天爷磕头。
“谢什么老天爷,还不快抱过来。”萧玉说道。
那夫人才起来抱着孩子过来,于笑君看了看孩子,正发高烧呢!于笑君给孩子把了一下脉,看了看孩子的舌苔,对她说:“小孩应该是夜里着凉了,没大事。”说着给她开了药方递给小妇人。“我们没钱看病,你开个药方有啥用!”说着哭起来。
“买这些药用不了多少钱?你家不会过的这么穷吧?你家男人呢?”于笑君问她。
“男人去上工了,他每天挣五文钱,有一个月没给工钱了,我们家吃的都没有了,给庄主要点工资,他说:“现在没钱,等老板来了,还能少你们的钱吗?”
听到这里,于笑君看了看萧玉,萧玉说:“所有的钱都给他们结清了,都在陈庄主那里,他没给,我们不欠工钱。
“你去找陈庄主去要,萧玉你也去,我随后就到,你看他怎么说,先稳住,别着急。”于笑君对那夫人和萧玉说。
那夫人和萧玉一块去了陈庄主家,陈庄主正在吃饭,萧玉刚进院子就听到 ,“这个,这个,你来喂我,你来,哈哈!这个,这个,你来 ,你来,来咱俩一起吃。”
萧玉一看,天呐!满满的一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周围围着 几个小丫鬟给他布菜,还有喂他。萧玉进去时,陈山正和一个小女子一起咬着一块肉,嘴都快亲到一块了。正在嬉戏着。
“真是荒淫无度,纸醉金迷,好个陈山,谁给你的这么好的待遇?让你如此 ”不知何时,于笑君已站在门前,正好看到这一幕。
陈山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屏退众人,给于笑君施礼,“于公子,你怎么来了?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快来吃点。”说着命人添置碗筷。
陈山,看你的吃食,生活条件不差呀,“把她家的钱给她,让她给孩子看
病去。”
陈山看了看那夫人,我还欠你钱吗?问你男人要去。“于公子,他家的钱都给他们了,我们不欠他们工钱。”
女人哭着说:“我男人说了,你已经一个月没给我们工钱了,你说等老板来了再给,不会缺欠我们的工钱的。”
陈山气的眼睛通红,恶狠狠说道:“还想在这儿混吗?你敢胡说八道?”于笑君让陈山不用生气,去把她家的男人叫来。
说着对萧玉说:“你先去替她抓药。”说完又给萧玉耳语几句,萧玉离开。
过了一会儿,那家的男人回来了,于笑君问他:”你的工钱陈庄头给你了吗?工钱是多少?“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陈山,陈山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我不是每天都发给你工钱吗?你把钱弄哪去了?让你媳妇来诬陷我,不想混了是不?”
只见那个男人抱头痛哭,一句话也不说,只说他媳妇,“你干嘛要找事啊!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干嘛出来找事啊!”
于笑君一看,这是被陈山给吓住了,对他说:“你不用害怕他,说实话,你才有活路,你的孩子生病了,再不看就会死掉的,说出来,我会给你们做主的。”
那妇人对男人说:“快说实话,我们已经没活路了,反正都是死,说了也不至于窝囊死,至少有人知道我们怎么死的。”
那男人哆哆嗦嗦的指着陈山说:”他光让我们干活,就没给过我们工钱,说是一天每人五文,他从来没发过,有点家底的还过得去,向我们没有家底,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男人说完又抹眼泪。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这个狗娘养的,没良心的,竟然敢这样诬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命人把那个男人给捆了。
“我看谁敢?没有王法了吗?”于笑君大声呵斥。
“去把你们庄子上的人都叫来,我要问一问,真实的情况,陈庄主,你也不必着急,如果他诬陷你,我也是不会饶他们的。”于笑君又对陈山说道。
男人跑向庄里,把情况一说,有的人来了,有的没来,怕得罪陈山,陈山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庄主,有一定的根基了,有些人不敢惹。
陈山也命人去喊人,挨家挨户,全都来,不一会儿,全庄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流民,全身破破烂烂,有的衣不遮体。
于笑君问道:“你们的工钱如数领到了吗?大人每人每天十文,小孩每人每天五文。”
“大人,我们没领到。”
“大人,领到了。”
众人说口不一,于笑君看出怕陈山的,都说领了,有些不怕的说没领,到底是都发了,还是没发全,于笑君有点疑惑。
于笑君说:“没领到的站在这边,领到的站在那边。”人员马上站在了两边,于笑君说:“领完的可以回去了,没领到,在这儿等着领钱。”
这话一出,领到的那边的人马上都站到这边来了,于笑君问道:“你们不是领了吗?领双分的我会把他送入大牢。“结果没人站到那边了,都说没领。
于笑君问陈山,“怎么回事?你不说都发下去了吗?”
“你们确实没领到工钱吗?”于笑君问道。
陈山瞪着眼看了一下队伍,接着,又有几个人站出来了,站到领的那一边,陈山瞪着眼问:“你没领吗?你没领吗?······”队伍里又出来几个人。
于笑君又问了一遍,“这边的都没领吗?领的快站出来。”
没有人在站出来,“陈庄主,把账本拿来,快发钱。”陈山看着就于笑君一人在这儿,冷笑道:“我已发给他们了,拿什么再发?”
说着下令,“把这些刁民都给我捆了。”
“你敢?”于笑君呵斥着。
“把她也一块捆了,我有什么不敢,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太后是我的表姑姑,你以为你是谁啊?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一块给我捆了。”陈山邪魅一笑。
“我看谁敢动手?”随着声音的进入,一匹高头大马闯进院子里,马上飘下一白衣少年,手执马鞭,阔步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