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六点,张超也没和展鹏联系,展鹏憋不住劲儿,给张超打了个电话,得知没有明显的进展,便告诉张超自己准备离开了,让他有事儿随时打电话。
两人换好衣服离开包房,来到大堂假意结账,经理脸上堆着笑,连声婉拒,说了很多客套话,并把两人一直送到门外。
两人步行穿过马路,去邮局取车,杨毅忍俊不住,瞥了瞥展鹏揶揄道,“我真没想到,就一破刑警,居然还有这么多特权。”
“什么叫特权啊?那是人民群众对我们的爱护。”展鹏讪讪地笑了笑。
“嗯,可真爱护,从头到脚都爱护齐了。”杨毅撇撇嘴,不屑地说,“你看,吃饭不用花钱,洗澡不用花钱,是不是干那事儿也不用花钱啊?”
“那事儿?哪事儿啊?”展鹏挤挤眼,促狭地看向杨毅。
“你少和我装,你不是明知故问嘛。”杨毅哼了一声,嘴角又浮起笑意,“你看,人家张超想得多周到,直接告诉你那儿没有男技师,他还挺懂变通的嘛。”
展鹏吁了口气,笑道,“你今天就知足吧,辛亏张超和你不熟,而且不确定你也是,不然,他那张嘴——”展鹏哼了哼,没再说下去。
杨毅一怔,随即意会,面露苦笑说,“反正我是看明白了,你们真没啥好东西,这么比较看,张文峰还是不错的。”
“哦,终于找到文峰的好了。”展鹏哑然失笑。
“矬子里拔大个儿呗,”杨毅顿了顿,好笑地问,“你们那个丁——是叫丁祥吧?”
“对,丁祥,他怎么了?”
杨毅忍着笑,“我们上次去太原——”
听到杨毅提及太原,展鹏心中一动,尽管之前从不知情,但他也马上猜测出,杨毅和警方结伴去太原,只能和一件事儿有关,那就是调查丁峰,他暗暗吁了口气,感觉怪怪的,强打精神问,“去太原怎么了?”
杨毅对此浑然不觉,嬉笑着说,“他们晚上出去洗脚,丁祥居然被小姐摸出来了。”
展鹏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咧了咧嘴说,“哎,那小子不该是个雏儿啊,怎么还能这么现呢?”
“我听他们那意思是说,丁祥被小姐给蒙了。”
“蒙了?”展鹏略微皱了皱眉。
“小姐要给他打嘛,然后告诉他,别人也都是那样的安排,他就信以为真了。”杨毅终于笑出声来。“你说,他完事儿还好意思和别人说。”
“那有啥,能不露嘛,结账的时候就得露。”展鹏不禁莞尔,惋惜地摇摇头,“不过,被小姐蒙了,这的确是个丑闻。”
“嘿,你有没有重点,我是说丑闻吗?”杨毅不快地瞥了瞥展鹏,“我是说,你们好像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轻车熟路了,是吧?如果刚才那地方有男的,张超是不是就得给你安排了?”
“我可没说啊。”展鹏讪讪地挠了挠头。
“你就是那意思,都写脸上了,还用说吗?”杨毅不屑地冷哼一声,展鹏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辩白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邮局,展鹏四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然后给杨毅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车,展鹏发动汽车,驶入街道,向西开去。
杨毅点着两根烟,把一根递向展鹏,愠怒着说,“想起你们那副德性我就来气,这根烟都不该给你。”
“别介啊,”展鹏连忙接过烟,抽了一口,笑着说,“其实我们支队的还差点儿劲儿,只不过他们在所里的,地头儿熟,到哪儿别人都愿意行个方便,这事儿也没法说。”
“好像你没跟着沾光似的。”杨毅白了展鹏一眼,冲着他吐出一口烟。
展鹏挥了挥烟雾,说,“别扯这些了,但愿张超他们能尽快有收获吧。”
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车辆渐多,再加上一路都是红绿灯,展鹏开着车走走停停。杨毅抽着烟,随意浏览着窗外的街景,蓦然想到张超午饭时说过的一句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又琢磨啥呢?”展鹏瞥了瞥杨毅,好笑地问。
杨毅回过头来,斜睨着展鹏,眼角透出揶揄的笑意,说,“我倒觉得张超有句话说得没毛病。”
“哪句?”
“人家说你有实践嘛,不然能讲得那么生动?”
展鹏哂笑两声,问杨毅,“你想知道真相吗?”
“你愿意说不说,少跟我来这套。”杨毅故意把头又扭向窗外,暗自好笑。
“其实我说的真相是——”展鹏稍作停顿,就像卖关子一样,杨毅嘴唇动了动,强忍着没回头。
展鹏干咳两声,说到,“真相就是,如果今天你不在场,我会讲得更生动,我对张超说我搂着,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们俩都没听明白。”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杨毅,接着说道,“但我向毛主席保证,除了咱俩上次那回,我真没有别的实践,我都是审讯的时候听说的。”
“你别再提那码子事儿啊,”杨毅的脸蓦地红了,讪笑着回过头来,盯着展鹏问,“为什么我
不在场,你就能讲得更生动?”
“你是阳春白雪,我们是下里巴人,粗俗,我怕讲了那些,污了你的耳朵,张超我们早就百无禁忌了,咋说都行。”展鹏忍着笑。
“你少来。”杨毅哭笑不得,仿佛有些不相信,“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
“抠的呗,”展鹏清了清嗓子,嘴角微微上扬,“你没听过抠细节这三个字啊?”
“抠?”杨毅撇了撇嘴,“我怎么觉得这会儿从你嘴里出来那么猥琐呢?”
“那是我们的工作,有啥猥琐的,”展鹏嘿嘿笑了笑,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那天一个爱说的,一个爱听的,那不就是一拍即合嘛。你是没见到那哥们儿,真他妈能白话,连说带比划的,讲得那个黄啊。”
杨毅玩味地瞥了瞥展鹏,笑着问道,“那你是啥反应?”
“听着新鲜呗,以前不知道那些啊,”回忆往事,展鹏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像上了一堂课,窗户纸被捅破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面前。”
“我去,还崭新的世界。”杨毅哑然失笑,随即促狭地挤挤眼,“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身体——有反应没有?”
展鹏迟疑一下,笑道,“硬了。”
“我就知道,你是有前科的。”杨毅揶揄着,忽然想到张文峰,问,“当时谁和你一块儿审,是张文峰吗?”
展鹏含笑点头。
“那他啥反应?”
展鹏吁了口气,“从头到尾,一副苦瓜脸,就苦了他了。”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问得越细,他听着越难受,但还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