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遏制少年身上的暴戾血气,令烨用数道锁链锁住对方,压在血池里,用其中蚕食魔息的恶虫撕咬对方来达到以毒攻毒克制魇种侵蚀的效果。
有点疼,
但这关他什么事?
疼就疼着吧。
“教、教主,这人他......”其中一个小教徒被时望轩扭曲骇人的模样给吓得不轻,小声道:“教主,这个疯子您......是从哪儿捡回来的?”
现在全教上下都知道喜好捡人回来的教主时隔多年又从外边捡回来了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回来,
不过上次捡回来的好歹还是个口齿伶俐能说能辨的正常人,
这次简直就是个乱咬人的疯子,
要不是有链子紧紧拴着,
不知道有多少上前倒药的小教徒被其发狂打飞。
“哦,这小子,外面随手捡的。”令烨随口道。
还有教徒小心翼翼道:“教主,您下次能不能捡个脾气好点的。”
“对,他好凶。”
“他是不是要咬人?”
“咬人?我瞧他快爆炸啦,跟上次圣女往油锅里放冷水一样......”
“呵,”这些呆呆发言成功把令烨惹出一笑。
天阴教的小教徒从来没踏足过教外,也从来没接触过外面世界,只能从长老口中听说外界各种事情,因此他们不管年龄多少、修为高低,总是跟一张没被人下过几笔的白纸,傻的让人生笑。
令烨轻笑道:“都安心些,本座自然不会让他咬到你们。”
“可是我的屁股还疼的厉害。”其中有个不幸被时望轩打飞出去的教徒委屈嘟囔道。
令烨扶额道:“那不是也没被咬到......”
“哎,算了。”
“把药都放下,你们出去吧,本座看着他。”出于对时望轩目前六亲不认躁狂模样的后虑,令烨缓缓道。
有教徒担心道:“教主,他要是咬你怎么办......哎呀!”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让他成功挨了其他教徒一捶。
“你瓜呀,就算要咬,肯定也是教主咬他。”
“什么咬不咬的,狗才咬人呢!快走快走......”
在令烨的无语沉默中,这几个呆瓜教徒拽成了一串逃也似的溜了出去,贴墙走的,生怕靠近血池中央那个危险人物一步。
人走之后,
大殿里算是安静了。
“放开我!”
也不算太安静。
令烨瞧着面前披头散发,赤裸上半身遍布血纹经脉凸起发暗发黑的诡异少年,有些头痛般指尖在眉心抵了抵。
这人自醒来就开始发狂大喊声音嘶哑暴躁,双眸汹涌着疯狂绝溃,周身戾气浓重的仿佛要撕碎眼前所见一切。
然竟是这么个疯子、这么个狠种,
如此一声又一声夹杂满腔怨恨阴戾的嘶喊中,
令烨竟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崩溃绝望,
好似血肉里有什么珍重至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剜去、刮肉刺骨一样,
眼前血池中的少年很狂很躁,十分狠戾,却好像痛的厉害,喊的撕心裂肺。
这种痛有些不好辨认,
但令烨不觉得血池中密密麻麻的恶虫能将人咬成这样,
那不是血肉被啃食的痛,
而是痛失什么的绝望。
他失去了什么?
令烨思索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之前在魔兽山脉同眼前少年曾横刀应敌的另一人,那人脸上应当是用着什么认主的法器,辨不清半张脸,修为也一般,但胆子却不小,居然敢冲上前跟一众金丹魔修争抢魔武。
如此胆量,抛开修为高低不提,若是资质说得过去,也能有所大成。
可惜,
苍天总无道,
喜好将良才扼杀于摇篮之中。
那人最终还是被一剑穿了心,掉进了可以吞噬万物的熔浆中,怕是连灰也不剩下了。
世间多一个少年英杰少一个稀得良才对令烨来说都没有多大干系,因此他原本只需要杀了眼前人躲了魔武便可。
可,
令烨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血池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少年似曾相识的五官。
芸芸众生,
模样相似的人不是没有,
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出于考虑,令烨还是打算将这小子留着,等其恢复清明理智再好好盘问一番。
“嗯?这儿好像还多了个东西。”
殿里处处回荡着时望轩痛苦的类似恶兽低吼的声音,烦耳之中,令烨好像察觉了别的什么东西的存在。
“啧,你可真麻烦。”他垂眸,轻睨着满是狼狈的少年,淡淡道......
从前看一本小说时,对于书中一笔带过的几年萧玉书从来没有什么感觉,
可直到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后,
那种一日复一日的漫长才叫他倍感疲累。
哪儿都累,
身上心里都是。
“闪开!”
“唰——!”
又是一剑迅速挥下,萧玉书瞬息间斩下从后方扑上一人的尸鬼的头,险之又险的解救了其他宗门的弟子一命。
那弟子死里得救后,连忙拱手道谢:“多谢萧公子相救!”
随着萧玉书这一剑冷静挥下,城内此处最后的尸鬼也被斩杀干净,
尘埃落定之后,
周围一同前来援助的其他修士纷纷不吝称赞起来:
“不愧是折云峰三长老座下的弟子,剑术高绝,为人堪当大义!”
“果然是青年英杰,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解胆识,想来折云峰主位应是后继有人了。”
“玄天宗七峰弟子果然各个非凡不绝,令我等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