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剧情线偏到了姥姥家,萧玉书心里也始终坚信书里的感情线也必须得是杠杠的。
他相信月老不会把时望轩的红线拿来绑大闸蟹。
“还早,不提这些事。”时望轩深呼吸道。
而萧玉书却提了一嘴:“早什么?人家沈修竹都有未婚妻,这有什么早的?成长可是有些好处的。”
一提到沈修竹,
萧玉书就忍不住想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儒雅端方的翩翩公子还有被堵上门的未婚妻给逼得翻窗户跑的一天,给班里人都笑拉了。
沈修竹这个人虽然很讲道理,但是他那个未婚妻却真是一点都不讲理,愣是堵在教室门口,见不着沈修竹就不走。
而沈修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诡异又窘迫的心理,在仰天一声无奈长叹后,动作麻利的翻窗户跑了。
四楼啊!
即便是修士,但带着手环,又动作过于匆忙,这一下怎么也得摔一摔,
最后也不知道沈修竹今晚睡的安不安稳,
想起离开前寒允卿亲眼看着沈修竹翻窗跑的那个神情,
三分困惑两分呆滞以及那五分不可思议,
萧玉书又忍不住笑的浑身颤抖,
一抖一抖的,
两人躺着的这张床本来就窄一些,因此但凡其中一人有什么大点的动静,另一个人感觉的清清楚楚。
萧玉书捂脸窃笑之中,忽然感到有人伸手圈住了自己的腰。
“笑什么呢?”时望轩这时凑近了许多,大半身也挨了过来,胳膊贴胳膊腿挤着腿的,两人间本就不多的空隙此刻更是直接半点都没有了。
“我笑沈修竹那个未婚妻,真彪悍。”萧玉书忍俊不禁道。
时望轩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也忍不住嘲笑了一声:“嗯,是挺彪悍的。”
“所以还是要离她们远一点。”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又动了动,挨的萧玉书更紧了。
“哎,你挨这么近做什么?我都快贴墙边了,去去去,往那边儿去点。”萧玉书终于在这时觉出了点挤,他动了动胳膊道。
而时望轩睁眼说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沾点被人冤枉的委屈:“我后边没地方了。”
“真的假的?”萧玉书不信邪道。
这床是单人的没错,但也不至于能这么挤吧?
“真的。”时望轩面不改色道。
“真的。”老鬼瞧着时望轩后边空出来的一片,一本正经的帮了他一把。
一人一鬼,一老一少都这么说了,萧玉书也就信了。
也觉得有点占人家房间的不好意思,他干脆翻身侧过来,后背贴墙,给人留了点地方。
虽然不多,
但是时望轩还是郁闷了一下,
魍魉闭上了眼睛无语凝噎。
没法儿昂,
我帮你到这儿了。
翻过身来的好处是能腾出地方来不那么挤,但坏处就是......
哎呀,
也不算是坏处,
就是两人面对面,离得又这么近,盖着一个被子,黑夜里只有彼此的双眼映着墙上那点莹白亮光,一闪一闪的,很明显。
大眼瞪小眼瞪的萧玉书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时望轩,你不睡觉啊。”他干巴巴道。
眼前少年乌发如墨,随意铺在枕头上,比夜色还浓重了几分,将埋没在暗里的脸庞硬是衬出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白皙。
浓眉入鬓,睫毛纤长,双眸明亮,
真是女娲的好大儿,
萧玉书心想。
“睡。”时望轩低低应了声,心里却道等你先睡。
“嗯,早点睡吧,明天可别迟到了。”萧玉书闭上了眼,找了个舒服的侧睡又不挤人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
“晚安。”
其实萧玉书有话想说,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流着的血跟魔界那一支魔族沾着点关系后,他心里总有那么点不太好。
有惶恐,有不安,但很大程度上是对自己的膈应。
何来膈应?
挺讥讽的,
萧玉书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即便算不上普度众生的圣人,好人自己也不敢自称,但却自信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坏人恶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做过星点好事、从来没想过对谁恶行的人,
一个到头来身上流着魔血的人,
却对时望轩说魔修怎么怎么恶毒、怎么怎么该死、怎么看见其就必须要杀之避之。
老天非要开这么一个玩笑吗?
这让萧玉书总有种自己在时望轩骂自己的诡异感觉,虽然之前不是没有骂过,但两件事情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自己自导自演的,后者自己完全没有想到。
怎么说呢,
萧玉书从来没
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虚伪。
之前没发现这件事时,他对魔修的态度一直都保持遇之必杀,毕竟原书里后期魔修大肆屠杀百姓以及陈学安吃小孩、时望轩小时候那一村子的人命,桩桩件件都是血的教训,很深刻。
可如今,
在发现自己身上也流着魔血的时候,
萧玉书的脑袋里破天荒的浮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念头:
魔修全是坏人吗?
也不一定吧......
真是可笑,
不是事中人,不辨人中事。
这些恶心的脏水不泼到自己身上萧玉书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魔修里面到底有没有好人,比如之前拦着薛肆不让其去揭发时望轩的那日,自己那一句“他是魔修,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