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萧玉书坐起来跟傻子一样端详自己的手端详了半天,在心里反复思考那个诡异的梦。
端详了半天,懵逼的脑子还是懵逼。
萧玉书愣愣的看向身边破天荒还在熟睡没有早起的少年,
然后更懵了,
懵得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起猛了,
居然看见一贯勤奋刻苦的男主在睡懒觉。
不过惊讶归惊讶,萧玉书并没有叫醒他。
时望轩侧着睡得很熟,却轻蹙着眉头,眼底也有淡淡乌青,想必是晚上没睡好。
萧玉书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一连串的惊心事情所以吓的他半夜睡不着。
唉,
睡吧睡吧。
时望轩睡着,他正好趁这个时候去瞅一眼外边那群人。
萧玉书一想起令狐权那个鸡毛东西,顿觉难搞。
然后他身体一动,
掀开被角就看见时望轩绑住自己一只脚腕的藤蔓。
萧玉书:……
妈的更难搞了。
然而另外一边,
觉得难搞的不止他一人。
“让开,让开!你给我让开!”寒允卿气的头上炸起来了一根呆毛。
“我今天非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哎呀大师兄冷静、冷静啊!”胡先两根藤蔓生拉硬拽扯着寒允卿提剑的胳膊,白净的脑门儿上尽是些无奈头疼。
寒允卿不听,跟个拉不住的哈士奇一样,指着令狐权的鼻子痛骂:“你个混蛋,爷爷我今天就要弄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令狐权已经醒了,虽然被捆仙索五花大绑着,脸也青紫一片,但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模样,他头发凌乱着,跟寒允卿对嚷道:“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来啊!今天你弄不死我你就是孙子!”
“龟孙!”
寒允卿气的直跺脚:“你找死!”
令狐权硬是在狼狈的脸上挤出一抹得意之笑:“对啊,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少主,少说两句吧,眼下......”令狐问在他身边,忧心劝阻道。
“滚,你个孬种!”然后他又挨了令狐权一句臭骂。
寒允卿剑尖的雷光滋啦啦的气势十足,指着令狐权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令狐权把脖子一挺:“你来来来来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令狐权在不怕死这一方面,跟寒允卿有着诡异的异曲同工之处。
沈修竹好言相劝了好一会儿,结果愣是拦不住令狐权和寒允卿,一个想找死一个想弄死。
要不是胡先力气比在场其他人都大,还真拦不住寒允卿这头倔驴。
黄莺看的一脸忧心,道:“这个点了,时望轩他们怎么还没醒?”
“不知道,可能他们太累了吧,也可能在吃饭。”令柔说着,把昨天差点砸死令狐权的大苹果啃了个干净。
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看的黄莺无语至极。
“吃吃吃,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就知道吃。”沈绾竹在一边不屑道。
沈二小姐一贯没好气的脾气令柔已经习惯了,甚至这小妮子还冲这她呲牙傻笑了下:“沈小姐,能帮我再摘一个嘛?”
沈绾竹冷哼了一下,道:“不摘,要吃自己动手。”
“啊,可是我够不到......”
“唰——”
剑声响过,沈绾竹剑身上多了几个个大饱满红彤彤的苹果,举到了令柔面前。
然后黄莺就见沈绾竹别着脸道:“不吃我就扔了。”
令柔笑嘻嘻把苹果塞进怀里,道:“谢谢沈小姐。”
黄莺对俩人这样别扭的相处模式真的无话可说,转头再一看,寒允卿还像只拴不住的狗一样被胡先死命拉着冲令狐权骂骂咧咧,而令狐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还朝寒允卿叫板,沈修竹在旁边言语拉架,还是不是被寒允卿骂上两句。
场面一度混乱之际。
唯有......
“七师弟,你好些了吗?”黄莺瞧见了两方场面之外,沐辰一个人独自在河边清洗着沾满血污的衣服。
少年在其他弟子中是除了后来的时望轩之外最小的一个,此刻上身被缠满了白布,即便是赤着上身也并不露骨,反倒是清瘦的身形叫黄莺看的有些不忍。
其实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法再穿。
但沐辰还是执着的要将其清洗干净,好似要回去缝缝补补再接着穿一样。
作为七峰嫡传弟子,几件衣服而已,黄莺觉得以柳如兰这样爱惜徒弟的性子,肯定不会吝啬这些。
于是她过去道:“七师弟,穿不了了扔了便是,七师叔还会给你做新的呢。”
沐辰见她过来,偏头轻轻喊了声师姐,随后便闷头继续洗,固执的样子叫黄莺心上不解。“你......你很喜欢这衣服吗?”
说完黄莺就觉得自己跟脑子有什么问题一样,不就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没有一模一样的,谈什么特别喜不喜欢呢?
沐辰垂眸,只道:“还能穿,不用扔。”
这话倒叫黄莺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前这个七师弟跟其他人不一样,当初玄天宗各个峰上长老收徒弟的时候,黄莺胡先和令柔是一起入门拜师的,而丹姝寒允卿和萧玉书又是自小就一直养在各自长老峰上等年龄到了之后才正式拜师修行,自然各有各的相识相熟。
但沐辰不一样,
他只是后来柳如兰某一次在外游历不知从哪儿领回来的、甚至一开始连名字都没有的少年。
黄莺还记得其他长老带各自弟子去看这个新来小师弟时,初见沐辰的那个场面。
属实,
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