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叫身旁的沈修竹听了心头一跳,他忍不住低声劝道:“令狐权脾气古怪狠辣,你还是少招惹他为好。”
萧玉书只笑笑并不语,
他其实心里也发虚。
但这种情况下,萧玉书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跟这家伙周旋一下,最起码撑到时望轩出来,不然他自己还好,身边这几个小的可就危险了。
吸引仇恨可是萧玉书自从来了这里后最为擅长的事情。
于是萧玉书面对步步靠近的令狐权,不慌反笑道:“少主,原来我们这么有缘啊。”
“哦?你真这么想?”令狐权上前一把掐住萧玉书的脖颈,掐的死死的,叫萧玉书喘不上气来来。
窒息感太重,萧玉书被憋的头脑发昏之中听令狐权道了句:“你好大的胆子!”
“咳......哈,”
那我不妨胆子再大些,
萧玉书强撑着艰难开口道:“胆子不大,怎么能阴少主一把呢?”
“啪!”
行,
预料之中令狐权狠狠的一巴掌最终还是落到了萧玉书脸上,
真到了萧玉书脸上的时候,他才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令狐问那个倒霉老兄的可怜之处。
令狐权的耳光,
打的是真他妈疼!
感受到侧脸的火辣辣,萧玉书下意识在嘴里拿舌尖抵了抵,继而便听令狐权道:“还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吗?”
萧玉书忍着疼,维持着脸上挑衅意味的笑容,大方回应道:“记得啊。”
“少主的记性真不好,还要我来提醒你,你方才说等抓到我就把我大卸八块,短短个把时辰间,少主这就忘啦?”他笑的肆意不羁,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虚软之意。
看得边上整颗心本就因为令狐权给萧玉书的一巴掌而高高悬起的沈修竹瞬间滞住了呼吸。
令狐权过去见惯了在他面前软弱求饶的人,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态度强硬的,在剑架到他们脖子面前也都会卑微服软。
可像萧玉书这样,死到临头不但嘴硬还胆儿肥的,令狐权可谓是真头一次见。
如此明目张胆的贱,
叫他觉得有些新鲜,
因此在这种新鲜之下,
令狐权忽然又不想现在就草草要了眼前人的命。
“怎么了少主?怎么不说话......嘶——”萧玉书正欲接着贫嘴,却措不及防被令狐权一把狠狠揪住了头发,那力道大的萧玉书险些都要以为自己后脑的头皮要被这人活生生扯下来。
因为令狐权的狠动作,萧玉书被迫仰着头跟其对视。
极近距离之中,对方眸中自己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览无余,令狐权看的很是满意,尤其是在看到萧玉书硬撑也装不出来的苍白唇色后,他就更满意了。
唯一一点不满意的是,
这人被遮住的、从不肯示众的面貌。
令狐权心想即做,一手紧紧钳住萧玉书的头,另一手便去摘他的面具。
察觉到他的意图,萧玉书极力后仰想躲,奈何令狐权抓的紧,他的这点挣扎尽全是些无用功。
但转念一想,
反正这狗东西又摘不下来,
于是索性萧玉书便懈了力,也就懒得躲了。
对于萧玉书突然的老实,令狐权没有多想,只认为其放弃抵抗认命妥协。
不过随后他就发现,
萧玉书这根本不是妥协,而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笃定令狐权摘不下来,
事实上令狐权也真的摘不下来。
他发觉萧玉书脸上的面具不同于寻常的普通面具,材质仿佛是什么兽类的外皮,戴在脸上薄如蝉翼,服帖的很,好似跟人脸融为一体般,任凭令狐权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嘿,摘不下来吧?”看令狐权蹙起的眉峰,萧玉书呲牙一笑。
他眼底浓浓的笑意落在令狐权眼中仿佛明晃晃的得意挑衅,
令狐权岂能容萧玉书这般得意,当即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拔剑恶狠狠威胁道:“摘下来,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
后果萧玉书不能再清楚了,
不摘,
得死,
摘了,
更得死,
前有豺狼后有虎,萧玉书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那他就只好死的有骨气些,
萧玉书心一横,硬气道:“就不摘!”
牛战士从来不摘下他的面具!
“噗呲——”
令狐权的剑,十分利索的刺进了萧玉书胸膛,剑尖入了三分,鲜血沿着剑身滴落,渐渐结了霜。
寒气侵体的滋味可比血肉之伤痛多了,萧玉书霎那间遍体生寒,浑身僵硬不已。
令狐权阴冷的声音近在眼前:“有骨气,你是真不怕死。”
他的剑又深入了一分,缓慢的,故意将利刃划破血
肉的尖锐疼痛在萧玉书身上无限放大,疼的萧玉书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
“既然你自己不肯,那我就把你脸皮削下来。”令狐权寒道。
“喂,令狐权,你好歹也是个仙家公子,怎的行事如此心狠手辣不留人性!”寒允卿气道,“你凭什么撕他的脸!”
令狐权根本不把这个连自己灵根都稳定不住的毛躁家伙放在眼里,他道:“就凭我比你们强,你们打不过我,如何?”
“呸,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性情中人寒允卿直率发言揭穿道:“你哪儿强了?你不就是仗着你们家人多以多欺少吗?少在这儿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