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功法,最适合你不过,”洞穴内,水妖津津有味吃着自己第三、第四只脚,另一边的萧玉书没有管他,自己颠了两下手里陈年老旧的破书,对时望轩道:“这下可不许恼自己没有好功法了。”
“不恼了,不恼了。”
早就不在乎什么功法不功法了,
时望轩阖着眼,按照黑面说的仔细感受着体内小白球的存在。
据萧玉书对原书的了解,这小白球约莫曾是一个同样五行灵根修士飞升前遗留下来的随身法器,里面带着有关这人百余年的修炼心得和自创功法。
自己用自己琢磨出来的功法都能修到飞升成仙,
可见这位大佬有多厉害。
然而这位大佬不仅厉害,还心挂世人。
他飞升之时渗透天道法则,似乎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样,因此为了后生能修炼得道,便逐个将自己的随身法器散落世间各处。
后生之机缘,全在此。
萧玉书对这人的深明大义赞叹不已。
不过,这小白球可能跟自己的主人在身边久了,汲取天地灵气,修炼多年,也生了器灵。
但不巧,主人飞升走了,它的灵智才开,因此对自己的主人之前是什么样子一概不知。
因此时望轩并没有按照萧玉书的期许问出有关修行飞升的事情。
萧玉书自从来这里之后,心中一直有个好奇。
这个小说世界的修仙法则不同于其他常见的修仙文套路。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个世界所有的修士仿佛都在无形中遭到了天道的压制,
哪怕灵力再充裕,大部分修士穷极一生也抵达不了金丹的门路。
因此,偌大的宗门中,大浪淘沙之下,元婴修士真就算是修真界最强的门面了。
是挺奇怪的,
以前萧玉书在现代看的那些小说,哪个宗门长老拎出来不是化神期、渡劫期的大能?
怎么到了这里就成这样了?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点什么小问题也不一定。
哎,
算了算了,
再有什么问题,放到男主身上也不成问题。
萧玉书把书随手放在一边,看着身旁盘腿闭眼调息眉心散着微微红光的少年,轻扬的眉角稍稍垂了些。
他想起方才自己狠下心来对时望轩所做的那一切,
虽然时望轩没死,再次被自己救了下来。
可是因着愧疚,萧玉书现在看到时望轩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信任和亲近,心里就难以控制浮现一种深沉的罪恶感。
将时望轩一剑挑起撕破脸时,少年死灰熄灭的绝寂眼神,着实在萧玉书心中狠狠的扎了一下,挥之不去。
照常理,
哪有人一边明面上对另一个人恶言相向,然后再巴儿巴儿跑过来以另一种身份充好人?
那不得成精神分裂嘛。
真伤脑筋,
萧玉书眉间流露出几抹哀愁,随后他叹了叹气,低头摆弄着逐渐小去的火堆。
时望轩除了要接受小白球对自己的五灵根觉醒外,还要接受功法的传承。
传承之法并没有实体,因此萧玉书手里的只是寥寥几页残本。
真正的奥义在小白球器灵的记忆中,要全部传承给时望轩,还需要好些时间。
借着片刻的安静,萧玉书闲得无聊,便仔细打量起了时望轩的脸。
少年的眉眼依旧是深邃锋利,只是可能短短一日遭遇的险境多了些,五官显得有些许瘦削,但轮廓也因此更加立体。
嗯,
又帅了,
再过几年,再长些个子,
还不得帅过他去?
萧玉书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儿了。
老天怎么把啥好配件都往男主脸上凑?
那点大老爷们儿的硬朗刚强怎么就不能分给他一点。
萧玉书看完他便低头去看身边水洼倒映出来的自己。
虽然带着一层面具挡着,只露着嘴和一双明亮的眼睛,但之前在竹舍里他自己也不是没有照过镜子。
但是吧,
他就是对自己这张脸颇有微词。
原装哥跟自己长得分毫不差,一模一样的星眸剑眉,一模一样的薄唇皓齿,面无过多情绪的时候往一边那么一站,浑身上下也是透着一模一样不染红尘的骄矜清冷。
可萧玉书自知两人虽然顶着同一张脸,但若真站在一起,从细微之处还是能看出些区别来。
就比如原装哥,那是实打实的真高冷,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那种孤高,因此他的清高之中还透着一股锋锐疏离之感。
而萧玉书呢,什么不与人亲近、什么淡淡的疏离,都是装的,平日里倒是掩饰得极好,看不出什么,但要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比如自己要真跟挽酝像以往那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日
朝夕相处,那绝对会出幺蛾子。
正因如此,聪明的萧玉书同志在穿进来的第二天,就借着养伤和长大的名义,不再跟挽酝同住一个屋檐下。
没错,
之前原装哥可是跟挽酝住在一个竹舍里,两人就寝的屋子仅仅隔着一道墙。
正是因为两人太过亲密因此萧玉书恐有暴露的风险。
不过想起挽酝,
萧玉书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玉兰峰上训练完的那一幕。
当时挽酝好像对时望轩说了句话,
什么“你当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
嘶——
这是什么话?
是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性格一模一样?
好像都不太一样吧?
萧玉书端详起时望轩的五官,接着回想那天晚上时望轩对自己那个亲娘的描述。
一个锋利俊美,一个温婉娇顺。
不管是脸还是性格,真的一点都不像。
那挽酝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当时的语气听着像讽刺,但明显不是反讽。
而在萧玉书眼中,挽酝并不是说话不严谨的人。
所以他这话在萧玉书心里埋下了一个不大不下的疑惑,萧玉书也因此,凑在闭目的时望轩面前,盯着对方的脸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