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里丝毫不掩饰的冷意,让杨华整个人一僵,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继续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见两人都被时望轩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搞得难堪不已,早就看时望轩不顺眼很久的王越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你们俩看不出来吗?人家时望轩分明是出去跟其他峰的嫡传弟子出去一趟,回来便瞧不上咱们了。”
可拉倒吧,
不去也瞧不上你们。
萧玉书心道。
若是以前的时望轩,估计会犹豫之后摇头否认,可现在的时望轩只觉得这三个人蠢笨至极。
在虚情假意这一方面,这三个蠢货当真是不如萧玉书那个虚伪的师兄装的厉害。
“阿......”嚏!
突然鼻子一痒,萧玉书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把这个危险喷嚏及时憋了回去。
“不是。”时望轩轻笑出声,“是一直都没瞧得上。”
这是时望轩第一次有勇气,有胆量,且从容的当三人的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从容自如,让穆青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望轩,你、你方才说什么?”她道。
为了省下口舌争执的麻烦,时望轩索性将所有话直截了当的一次性说全。
他沉声道:“我说,我从未瞧得上你们,以往那些欺辱、打骂、孤立甚至连累,我从未忘却,而且......”说到这里,时望轩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带着锋芒的目光直直刺向三人。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们不请自来,擅自踏入我的小院。”
穆青青被这话狠狠伤到,捂着嘴痛心难过道:“时望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我们对你一直很好啊。”
杨华也不满搭腔道:“就是,你不要太无情无义。”
时望轩毫不留情拆穿她:“很好?我哪一次重伤不是因为被你牵连?连带我落水濒死时,你们转身离开,冷心冷肺,还要怪我无情无义。”
穆青青试图为自己争辩:“我们那是......那是去想办法救你,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直接走了是吧?
萧玉书心道自己做人工呼吸做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们过来,还装呢。
“呵,”似有同想,时望轩轻嗤一声,道:“别编了,我不会信的,你们是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没想到杨华这个时候不仅没有破罐子破摔,反而当即向时望轩低头道歉,语气十分诚恳真挚:“是,当时是我们不好,以前的事情也是我猪油蒙心,我跟你道个歉,你别放在心上,咱们以后好好相处,我保证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
卧槽?
萧玉书一边眉毛挑起一个疑惑的弧度,
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忍?
真出乎他对小说炮灰的意料。
但就算是这样,萧玉书也料定时望轩不会因为几句空飘轻话而原谅他们。
事实也正是如此,对于杨华的话,时望轩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嘴角的讥讽意味加重,他只道:“不必相处。”
杨华脸色一变,道:“你……你什么意思?”
为了让这三个自以为是的烂人断了来这打扰自己的念头,时望轩不介意把话说的更难听些。
一番犀利刺耳的话冷着脸说出来后,穆青青都哭了,哭哭啼啼指责时望轩是个不念旧情的白眼狼。
杨华再怎么不想跟时望轩撕破脸皮,此刻脸色也愈渐难看。
因为时望轩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难听到床下的萧玉书狂赞他的口才。
男主万岁!
男主yyds!
组织看好你!
“时望轩,你我同门一场,怎可以把话说的这般难听?”穆青青哭鼻子道。
“呵,”时望轩勾着唇,笑得很寒:“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来呢,你还要听吗?”
穆青青彻底破防,或许是丢脸,或许是感受到了羞辱,她捂着脸扭头低泣着跑了出去。
王越见此,一直按捺着的怒火彻底爆发:“时望轩,你找死!”
他推开挡路的杨华,然后赤着脸一拳捶了过去,却不料被时望轩轻松挡住,并一脚狠狠踹飞了出去。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王越顺着门摔到了小院外面,倒地不起。
看着王越痛苦的神色和挣扎爬起的狼狈模样,杨华眼中闪过一道惊愕,在看到时望轩一脚踹完仍旧轻松自如丝毫无事的样子,杨华心里震撼万分。
刚才来时,没有感知到时望轩的修为,他以为是时望轩这些天没有长进,却不想是长进颇多,已经到了杨华现在想感知都感觉不到的地步。
他感觉不到,那想必定是筑基了。
可什么样的神人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能轻而易举的从无到筑基呢?
杨华不信时望轩是靠的自己,便更加坚信其中一定有什么宝贝。
若是能得
了他的宝贝,自己今生往后的路就不愁了。
但是……
杨华咽了下口水,看了眼面前微具压迫感的时望轩,他心知自己如今靠抢算是没了希望,那就只能靠来日想个计谋出来。
来日方长,杨华不会像这俩傻子一样,不会看人脸色。
于是杨华立马换上谦卑的神情,连连后退几步道:“时望轩,你别生气,你不愿意我们来,我们以后不打扰你就是了,我们这就走。”
可偏偏地上的王越还觉得自己被时望轩这个以前唯诺的废物踹飞是个很丢脸的事情,但自己又打不过,于是真能强撑着嚷嚷道:“时望轩,你私下殴打同门,师尊不会放过你的!”
时望轩丝毫不慌,道:“一般弟子无事不得随便上峰顶,你们难不成得了师尊允许?”
这下,王越就跟被掐住了嗓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要说时望轩跟同门扯出争端可能会被罚,但时望轩若是反咬说他们私自上峰顶干扰嫡传弟子修行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这峰顶上,还有另外一个、在师尊心尖尖上放着的嫡传弟子。
那后者绝对百分百会被罚的很惨。
王越说不出话来了,气的胸口钝痛。
杨华见势不妙,拽起王越就想赶紧离开,生怕时望轩真的跑师尊那里告状。
其实是他想多了,
上赶着去挽酝那里别说告状,就算是现在喊一声师尊时望轩都喊的心不甘情不愿,当然不可能去。
但这种时候把挽酝搬出来也是真好使,
要不是萧玉书躲在床底下给时望轩传音叫他拿挽酝跟萧玉书说事,时望轩还真想不到怎样以除把他们打死之外断了他们再次来这里打扰自己的心思。
时望轩:还得是黑面。
萧玉书:还得是师尊。
可就在王越被杨华生拉硬拽往外走的时候,这小子不知从哪儿来的胆,冲着时望轩大笑起来,声音透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时望轩你踏马得意什么?真当自己成了嫡传弟子就能跃上枝头高人一等了?我今天就告诉你,你住的这个屋子,原来就是玉书师兄养狗的地方,你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条狗!”
时望轩一听,瞬间就变了脸色。
床下的萧玉书也一脸懵逼,然后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闭嘴!快走!”杨华一听,顿时后心一寒,使出了浑身力气扛起王越就跑了出去,速度飞快的消失在了竹林中,连带着王越的嘲笑声也在竹林中渐渐消散。
听着外面逐渐安静的气氛,
萧玉书心里团成了乱麻。
他心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