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完全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话能让时望轩来贴切形容自己眼前所见。
眼前的萧玉书,依旧是自己初见的那张清冷疏离的出尘面容,只是现在却宛若遭受什么虐待一般,身体遍布红痕,红白斑驳交错产生了一种极大的视觉刺激。
在这样的人身上,多了一种诡异的凌虐感。
时望轩没见过萧玉书这样仿佛仙落泥端的脆弱模样,一时竟看的出了神。
被别人这样以一种毫不避讳的目光直视打量,萧玉书自然是浑身不自在。
一句生硬的:“你在看什么?”成功把走神的时望轩即刻吓了个激灵。
“没、没什么。”时望轩结巴回道,整个人跟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紧张的快速低下头去不敢再抬头。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反应,但他脸上,已然浮现淡淡红晕。
你脸红个外婆家的二舅姥爷啊?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该害臊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萧玉书被时望轩这样羞赧的反应整的心里一阵无语,努力平复心中乱飞的情绪后,他开口道:“衣服呢?”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萧玉书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完时望轩脸更红了。
我要的是我自己的衣服,不是要的他的吧?
他这个反应,让萧玉书对自己言语表达能力有了短暂的质疑。
“师兄......你的衣服......”时望轩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什么话。
最后他眼一闭一张,从地上拿起一团东西对萧玉书道:“师兄,你的衣服在刚才被划烂了,没法再穿。”
嚯,
时望轩要是不说,萧玉书都以为他手里拿的那团东西只是一块超大号的擦地布。
不过萧玉书也没多心疼,毕竟这样的衣服他还有很多,就在挽酝给他准备的小锦囊里。
而小锦囊就拴在了他腰间,手一掏就能......
诶等等?
腰间?
小锦囊?
萧玉书浑身一惊,但因为顾及时望轩在场,他不好当场从床上蹦起来一顿狂找。
于是他只能对时望轩道:“你先出去。”
时望轩却道:“师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衣服下山的时候也多带了一套......”
“不用。”你也就剩下包袱里那最后一套衣服了,还是不跟你抢了。
萧玉书心道你那小孩儿衣服恐怕我还真穿不下,容易委屈我的萧小二。
见萧玉书拒绝,时望轩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穿,便道:“师兄我还有衣服穿,你不用担心......”
“出去。”却不料时望轩的好心遭到了萧玉书无情的拒绝并驱赶
因为萧玉书此时心里一阵焦急。
小子,你快出去让我赶紧找找我的小金库还在不在。
或许是因为急不可耐的想支走时望轩,萧玉书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也沉了些,让时望轩听得整个人一愣。
他没想到对于自己诚心实意的示好,萧玉书会是这样冷淡甚至有点抗拒的反应。
心里的热忱被一盆凉水浇灭,虽然有些心灰落寞,时望轩还是识趣的道了句:“那师兄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一声就行。”
话说完,他便低着头,双眼带着失落走出了屋里。
在屋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萧玉书即刻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对着地上自己认为的那一团‘抹布’脏衣服忍着恶心一顿翻腾。
把衣服裤子里里外外仔细翻了一遍,但毫无所获。
在确认小锦囊不在自己衣服上后,怀着忐忑的心,萧玉书到床边把枕头、被子底下又翻了一遍。
依旧没有。
这种时候萧玉书淡定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心也凉了半截。
这种心凉具体在两种方面。
第一,小锦囊里有萧玉书在此次历练中仔细认真准备的一系列保命法器,那可都是关乎性命至关重要的东西,丢了它无异于丢了萧玉书的生命保障。
第二,这小锦囊可是挽酝这个老父亲临行前为萧玉书准备的,里面可是挽酝一片慈父的关爱之心,丢了那岂不是辜负了挽酝的好心?
萧玉书此刻忽的有了种家里大人给自己小孩子呕心沥血准备了一堆上大学的好东西,结果小孩却在路上把东西一股脑全弄丢了的赶脚。
虽然,
萧玉书觉得以挽酝对原主的关爱程度,并不会因为他丢了这些东西而发怒。
但是,
萧玉书他惭愧啊!
出师未捷东西全丢,这搁谁谁不难受?
忍不住伸手在床上咚的砸了一下,萧玉书恨不得给自己一脚。
他怎么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呢?
这可是自己所有的家当啊!
而且,萧玉书现在还光着呢,没有小锦囊就没有衣服穿,没有衣服穿他就没办法出去见人。
眼下,萧玉书为难之时,忽然很想把时望轩再叫回来,谈谈他那身衣服尺寸和愿不愿意借人的问题。
在床上独自安静崩溃了一会儿后,在萧玉书准备豁出去暂时放下个人尊严喊时望轩进来的时候,他身侧的屋门又“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咚”的一声,门撞在墙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一人的身影也随之倚在门框边。
萧玉书转头看向双手环臂,曲腿靠在门边的那人,顿时心里一阵发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