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冯万里,死得好冤枉啊!”
冯千里涕泪交流,嚎啕大哭道,“吾兄是结丹境高修,寿命长达五百余岁,可怜他现在才年过六旬,就被赵氏家族的奸贼害死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呜呜……王长老!求您和两位上差,为吾兄冯万里做主啊……”
说完此语,冯千里跪倒在地上,对着王猛、青儿和莫芊芊三人,“咚咚咚”,磕头如捣蒜起来。
不过他才磕了几下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再也无法磕下去了,随即又被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抬直身子,不得不尴尬地站立起来。
众人见此,不禁相顾失色!
他们完全可以猜得到,强行让冯千里站立起来的,必定是结丹四层的王长老。尽管冯千里是筑元后期境界修士,离结丹境仅一步之遥,可王长老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就强令冯千里站立起来,无法磕下头去。
冯千里与王长老之间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王长老修为之深厚,让众人震惊不已。这哪是结丹境高修能够办到的事情,至少是虚神境高修才能办到此点啊!
冯千里满腔悲愤,涕泪交流,泣不成声。
“冯千里!你兄冯万里,跳下了那个万丈地渊,并不见得就死了吧!为何可以肯定,你兄冯万里已经死了,死得很冤枉。你有什么证据吗?”
王猛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冯万里究竟死没死,对此案极为重要,王猛必须询问清楚,必须确认,不能漏掉最关键的地方的。
冯千里身边的冯百里站立起来,对王猛拱手禀报道,“回禀王长老。在下二哥之所以说大哥死得冤枉,除了万丈地渊深不可测、终年浓雾弥漫外,里面的高阶妖兽甚多。在下大哥虽是结丹境修士,在万丈地渊里面,很难有活命的机会的!除这几个理由外,还因为当天晚上,我们就见着大哥的冤魂了……”
冯百里语气沉痛地补充道,万丈地渊位于黑山镇西北十余里远的地方,是黑山镇有名的凶地。冯万里跳下万丈地渊几个时辰后,他的冤魂,就出现在乱葬岗里面。
其时,冯千里、冯百里和冯氏家族弟子数十人,见冯万里跳下了万丈地渊,不敢跟着往下跳,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守候在万丈地渊旁边,企望冯万里能够从万丈地渊里面飞出来。
那时已是后半夜了。
天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万丈地渊的悬崖边上,刮起了冰凉侵人的寒风,冻得众人瑟瑟发抖。就在此时,他们听见乱葬岗方向,传来他大哥哀怨欲绝的哭泣声,“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冤啊……”
他大哥的哭泣声,明明就是鬼泣,阴森凄厉,余音悠长,令人毛骨悚然,寒毛倒竖,但毕竟是他们的手足兄弟,虽然非常惊恐骇怕,亲情所在,他们仍然硬着头皮往乱葬岗方向飞奔而去,结果就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都遗忘不了的一幕!
冯万里的淡淡身影,在无边的黑暗中,慢慢浮现了出来。冯万里饱经风霜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七窍流血,高举着双手,惊骇惨呼。那身影似乎也认出冯千里和冯百里俩人了,挣扎着向俩人扑过来,口中仍然惊骇大叫道,“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冤啊……”
冯万里的模样,是如此地恐怖,如此的骇人,几名胆小的家族弟子吓得昏死过去。还有几人惊叫“有鬼啊”,转身如飞逃去。
冯千里和冯百里等人还算胆大,但也吓得瑟瑟发抖,双腿发软。冯万里的身影只出现了几息时间,就突然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王长老。两位上差!”
冯百里拱手道,“由此可见,我大哥是冤死的,死于奸人的暗算!暗算我大哥之人,必定是赵氏家族的奸人!我大哥被他们害死后,黑山镇镇长的大位,就空出来了,赵卓然是黑山镇唯一的结丹境高修,完全有觊觎我们家族的罡金和镇长大位的动机!故而在下判断,必然是赵氏家族的人,趁我大哥去他们家族大院的时候,对我大哥施展了邪术,以邪术谋杀了我大哥!求王长老和俩人上差,为小民做主!”
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表情,冯百里都没有冯千里那么神容哀伤,悲愤欲绝,两只小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不时往青儿和莫芊芊身上瞟去一眼,好像被她们俩人的美妙身材吸引了一般。
当然,冯百里也不是轻佻之人,偶尔瞟向青儿和莫芊芊俩人的眼神极为隐秘,如果不是细心察看的话,是看不出他的眼神深处闪动着的贪婪之色的。
青儿和莫芊芊俩人都戴着仿真面具,模样普通,并无过人之处,按理是不会引人注目的,大概刚进来的时候,冯百里瞥见青儿和莫芊芊俩人窈窕的身段了,念念不忘。
青儿和莫芊芊俩人也察觉到冯百里异样的目光,面色冰寒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冯百里暗暗吃了一惊,才不敢随意乱瞟了。
王猛伸手按了一下,示意冯千里和冯百里两人坐下。
冯千里和冯百里见此,连忙依言坐下。
王猛问道:
“冯千里!你大哥冯万里跳下万丈深渊后,你们看见了他七窍流血的身影,才断定你大哥已经死亡的。你们并没有跳下万丈地渊,亲眼看见你大哥死去的尸骸。本长老如此总结你的说法,不知是否准确?”
“回王长老。在下刚才禀报的,确有这个意思!”
冯千里道:“故老相传,万丈深渊下面深不可测,里面浓雾弥漫,还有无数互相联通的洞窟,里面二、三阶妖兽和鬼物甚多。我大哥只有结丹初期境界修为,当时已是神志不清状态,跳下万丈地渊后,肯定已经故去,或者被妖兽吞食了,尸骨无存。在下等人都是筑元境修士,不敢下到万丈地渊里面去寻找大哥的尸骸。何况不久之后,我们就看见了大哥屈死后的鬼魂了。大哥亲自说,他死得好冤啊……”
说到这里,冯千里再次嘤嘤哭泣起来。
右侧的赵卓然见此,连忙站立起来,不以为然地拱手道:“小民赵卓然,启禀王长老和两位上差!冯千里因为其大哥跳下万丈地渊,就说是我们赵氏家族以邪术谋害了冯万里,没有任何证据,纯粹是无稽之谈,信口开河!而我们的二叔赵眺瞳,死在冯氏家族手里,却有依据的!”
冯百里闻言,立刻腾地站立起来,和赵卓然互不相让的大声争执起来。
“啪”
王猛手掌在檀木桌上轻轻一拍,沉声喝道,“住嘴!”
虽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不大,但蕴含了虚神境高修的惊人法力在内,犹如滚滚惊雷,在客房内轰隆隆碾过,震得赵氏和冯氏家族的人面色惨变,耳内轰轰直鸣,耳鼓撕裂般的剧痛无比,连忙惊骇地住了嘴,捂住双耳,瑟瑟发抖起来。
青儿、莫芊芊和郭管事三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受丝毫影响。
“本长老说过了。不许争吵!”
王猛面色冰寒的冷声道,“本长老不想说第二遍。再敢争吵者,本长老将严惩不殆!”
“遵……遵命!”
赵卓然和冯千里一惊,连忙站立起来,对王猛拱手道。
赵卓然虽然是结丹初期境界的修为,其遭遇却与冯千里一般无二,同样耳内轰鸣,难受之极,这才知道他与王长老之间的惊人差距,不禁心胆俱寒,惊恐万分起来。
沉默。
无人敢多说一句话,半个字。唯恐被王长老误认为是挑衅他的权威,而出手严惩。
现场难堪地沉寂了一段不长的时间。
王猛问道:“冯千里!你的话,是不是说完了?”
冯千里拱手回道:“回禀王长老。在下禀报完了。”
“你既然禀报完了,那就坐下。”
王猛冷声命令冯千里坐下,然后对赵卓然道:“赵卓然!你继续禀报!”
“是。在下遵命!”
赵卓然感觉站立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王猛行了一礼,才道,“十二天前,冯天福来家族炼器作坊,说是要炼器,作坊掌柜赵眺瞳因故外出,并不在现场。第二天回来时,负责接待冯天福的作坊管事赵成,已经莫名其妙死去了。死因不明。”
“冯天福去赵成家中吊唁,据说是顺路去了炼器作坊一趟。见到赵眺瞳后,冯天福提出来,要查看昨天交付的罡金的炼制情况。赵眺瞳对此一无所知,莫名其妙。俩人大吵了一架。冯天福大怒而去。”
“因为冯天福请炼器作坊为其炼器的时候,是管事赵成一人接待的。这也是炼器作坊的惯例。其他人都不知情。赵成确实也发出了传音符,将此事禀报了我二叔赵眺瞳。赵成说,冯天福来作坊炼器,请二叔亲自接待。赵眺瞳回复赵成,让赵成负责办理就行了。事后反思此事,作坊方面并无不对之处。赵成是因为冯天福是冯氏家族的长老,按理只有赵眺瞳亲自接待,才彰显我们赵氏家族对冯天福的敬重。谁知好心办了坏事?”
“赵眺瞳与冯天福大吵之后,内心不安,反复考虑,便向在下禀报了此事。在下对此极为重视,要求赵眺瞳亲自去城北冯氏家族,找冯天福说明情况,求得谅解。谁知赵眺瞳去了冯氏家族大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赵氏家族的人去冯氏家族大院找赵眺瞳,冯氏家族的人却说,赵眺瞳根本没有来过冯氏家族大院!
赵氏家族的人急了,立刻出动人马,全镇寻找,最后在乱葬岗中找到赵眺瞳时,赵眺瞳已死去多时了。
“王长老,两位上差!”
赵卓然悲愤地道,“说我们赵氏家族害死冯万里,纯粹是栽赃嫁祸,居心叵测!冯万里是结丹境第三层境界的修为,我赵氏家族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如何能谋害他?倒是我们二叔赵眺瞳,明明去冯氏家族大院找冯万里,却无端惨死在乱葬岗!不是冯氏家族的人杀了他,还能有谁?求王长老和两位上差,为小民做主!”
赵卓然也很细心,生怕清溪派来调查此事的人不知黑山镇的地理情况,还随身挟带了几份黑山镇地图,介绍完情况后,就给王猛三人和郭管事都分发了一张黑山镇地图,将此案中提及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