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蕊斜过头疑问道:“那你们又该如何关上‘门’?”
她自身异能本就是与空间有着极大关联,虽然对另一座充满妖族的天下的状况就只是从姜琼瑶的只言片语中听过几句,就算如此也她也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做天下很危险,甚至可能会影响整个人间界的安危存亡。
国师看了眼手中的桃枝有些犹豫,片刻后眼神中有了些许坚毅神色,“以候选者来威胁那些背后布局之人……”
不过,当她说出“候选者”三字后雪蕊就已然祭出涉川,眼神凌厉,浑身杀意再不做隐藏。
这一刻那让所有人都感到如有实质的寒意,就连让王权与国师都不例外。
“你的那把剑,是把半仙兵吗?”国师伸出食指指向涉川。
不过雪蕊并未开口言语,只以长剑做出回应。
她速度极快近乎奔逸绝尘,只是眨眼间雪蕊便出现国师身后。那种如山川汹涌落下的气势足以令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杀机四伏,铺天盖地。
那充沛剑意如大泽云海翻涌而至比剑刃预先到达。
“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不过国师神情仍是未变,大袖一挥微侧过身,一名正在昏迷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雪蕊的剑锋之前。
就算换成那个天干一脉的郑辛在此也很可能挡不住这一剑,不过……这名昏迷的男子并不是常人,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候选者。
“铛!”
金铁交加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一位面色木讷的男子手持一把鎏金镰刀硬生生的挡下了此次挥击。
男子衣饰较少,皮肤为黑灰色,他揉了揉更为浓重的黑眼圈。
他并没有理睬这里的所有人,只是瞧了眼脚下的候选者,打了个哈欠似乎又站着小憩过去。
“碍事!”雪蕊身形在度前掠,身形消散在度出现在半空挥出涉川。
她的四周,四个方向,各有一缕缕剑意上达云海、下入地石极深处,不断扩大如同大屋廊柱,最终纵横交错,覆盖起整座幻境之中。
孙公公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竟然会对此人的实力有质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他也并无退意。
孙公公掷出金色拂尘,原本纤细却又富态的手臂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大,不仅如此其皮肤之上还生出许多灰白色的巨大鳞片。
可他仍然是争取不出半秒时间,涉川之前仿佛空无一物,就只么直直从孙公公手臂、身体穿了过去。
他也来不及回头了,大声喝道:“妮子!这行长杀心极高不是作伪!”
不过国师并未移动脚步,只是完全转过身来面向雪蕊。
“你杀了我,子墨也同样会死。”
此话一出,剑刃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样子停下了,涉川已经划到了国师的胸口处,并无伤口,也无血液流出,她高耸的胸部起伏仍是平稳异常,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胸口还插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
“你要说什么?”雪蕊抬起头,眼神无比阴森。
国师以桃枝指向地上的昏迷男子,“他,候选者余右,只要我死了他就会醒来杀死这里所有人。”根本不需要询问她便接着道:“因为他的异能特殊,所以绝不能有处于清醒状态,不然以自身为点方圆二十米内的所有事物都会被他的意识所影响。”
雪蕊冷笑:“哼,你当真我出不去这小小幻境?”
国师也跟着笑了笑,“你自然可以离开,可子墨你却带不走,就算这方幻境多以压制两位候选者,可对于同我在内的所有人仍有压制。”
“是吗?”
国师斜过头看向声音处,不知何时子墨已满脸笑意的从后方趴在王权的肩上,他摇了摇两指之中的青色符箓,“可这符箓不会受到影响吧。”
“子墨,你不必杀死王权,他一死上京城龙气便会立刻消散,到时候城破死的人只会比淮南之变死的人更多。”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真当我会在乎这些?”
雪蕊与子墨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虽话语不同,可大致意思还是一样的。
“上官柳,你打开那扇‘门’后,监察者会立马杀了你。”
可就算这样雪蕊也未从国师胸口拔出长剑。
子墨也未收回指尖的两张青色符箓。
众人脚下的地面也逐渐扭曲混沌,不止如此整座桃树根系所及之处皆是异能所覆盖之范围。
姜琼瑶也未退缩,浑身浴血仍是剑指七名大神通者。
“真当学府是好惹的!”
三人近乎同时出手,一道道和金柱宽度紫色天雷从天落下,王权与子墨身形被这持续不停的天雷笼罩其中,很快便见不到半个人影。
雪蕊拔出长剑一摁剑柄以手中涉川拄地,加上原先四道围绕身边的剑意,在四面八方打造出一座更大范围更加之广的剑阵牢笼。
大阵之内,剑气聚拢无数,即便
如此雪蕊仍是觉得不够。
显然也正是这样,国师以桃枝护在身前,以整座幻境之生机来抵挡剑意。
双指一掐剑决,心念微动,以血肉灵气为食,将整座剑气牢笼剑意集聚一剑。
不知怎的,国师竟是收回桃枝坦然接下这一剑。
雪蕊站立的大地已经支离破碎,崩碎塌陷,便脚踩剑气悬停于空中。
灵气再提,气贯白虹,剑意流转之间,涉川向其劈去。
此剑过后,雪蕊再难以支撑身形以剑撑地半跪在此,浑身浴血,七窍皆在向外淌血,很快便再无气力倒了下去。
上官柳的状态也不太好,面容更加毫无血色苍白不已,两颗重瞳的眼睛也在止不住的淌血。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到了。
围绕此树一公里内所有人皆沉入那个诡异骇人的暗黑空间,当然,也连带着她自己……皆死尽。
时间再一次的缓慢停止了……似乎有些“大人物”也注意到了这些。
“如今人间界怎的打个架都这么可怕了,一个个真是逆了天了。”
不知何时那个木讷男子正好躺在另一处没被波及的地面,他继续喃喃起来:“一个可以随时劈开各坐天下之间的壁垒,一个可以建起和那个变态空间的联系,这好像已经让人间界灭世了吧……”他顿了顿继续道:“那个红头发的也是逆天,怎么就有‘他’的一根手指啊。”
最终他斜过头视线停留在一处黑糊糊的地面,用手狠狠地砸了下地面,“因果技……干你娘的因果技啊!”
有一个风尘仆仆赶来这边的女子,站在此地沉默良久,“怎么还是死完了啊。”
她气喘吁吁的走向木讷男子,紧接着用力踢了一脚,“问你话呢,没听吗!”
“你着急什么啊——这当监察者还真累啊。”木讷男子就这样上句不接下句的唠叨起来。
“你好歹是手握死亡的几人之一。”乐姚恶狠狠的跺了跺脚,有些怒其不争,“怎么就没点手段保下他们。”
男子又长吁出一口气,一双无神的眼睛更加低垂,他抬起右臂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暗灰色的长方形晶体棺椁。
“你也见过,魂之棺……”他有气无力继续道:“再用你那个什么戒指给肉体重塑到开打前的水平就没事了。”
乐姚也看向那片黑乎乎的地面,用力的又跺了跺脚,不过这次并不是着急了,而是心疼。
“这小兔崽子真是脑子有病啊,有病啊!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寻什么死啊!”
抱怨归抱怨但人总归还是要救的,她心疼的取下食指的一枚碧绿戒指。
“除那两名候选者,你还要救几人?”这时木讷男子微微坐起身,语气也有些严肃,“你就不担心因影响赌局,引得‘业’吗?”
乐姚将戒指紧紧握在手心,她侧过头望向战后遗址,“阿努比斯,你知道我在他和她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
乐姚握碎手心的戒指,从其粉屑中不断解放出的“生命”再一次的重组出了每一个在受到波及的人或物,因为它们都是“生灵”,“生命”自然不会遗弃。
阿努比斯又长出一口气,这次彻底瘫在地上不愿动弹,嘴上不断小声喃喃,“上了贼船,上了贼船啊!”
不过嘴上抱怨归抱怨,事还是要做的,他打开魂之棺,放出一个个被其困在其中的“灵魂”。
“大概再过上……半个时辰,就能都回到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