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沈羽窈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沈佑言小小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不敢回头,脸色“唰”的白了。
真的有偷听器!
不然怎么他刚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二姐姐就出现了呢?
她刚才明明已经出门了。
“大姐姐忙了一天,累了,别缠着她,过来。”
沈羽窈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款款走到沈佑言身后,伸手搭上他瘦小的肩头。
“走,二姐姐陪你玩。”
沈佑言垂着头,小脸绷得紧紧的,环在沈清芜腰间的两条小胳膊垂了下来。
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玩。”
说完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嘭一声关上房门。
沈清芜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只当是沈羽窈为了不让沈佑言亲近她,说过一些恐吓的话语,因此沈羽窈一出现,他立马就跑了。
她没打算理会沈羽窈,正要转身回房,却听沈羽窈叫住了她。
“姐姐,听说你与厌行哥哥在一起了?”
“真好,那我以后可以叫厌行哥哥‘姐夫’吗?”她笑了一下,语气天真:“姐姐你会和厌行哥哥结婚的,对吧?”
沈清芜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在嘲讽她被陆随之逃婚,暗讽她将来仍会被陆厌行抛弃?
她转过身,弯起唇角。
一字一顿地说:“关你屁事!”
说完后,直接把门甩她脸上。。
“砰”——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让沈羽窈稍稍皱了皱眉。
她悻悻转身。
刚刚还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嘴角微挑,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
回到房间后,沈清芜先是给浴缸放水,慢悠悠地泡了个澡。
完了后便从衣柜里选了一套裙子换上。
黑色的露背短裙,是她喜欢的风格,也很适合她等会儿要去的地方。
宋思安明天便要离开京州,她和梁子萋早已约好了晚上为她饯行。
地点选在宋思安最喜欢的酒吧。
她喜欢那家酒吧的原因也很直接粗暴。
宋思安的原话是:那家的男模是全京州最正点,最敬业的。
准备出门时,陆厌行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一边听电话一边往车库走。
“我想你了。”
“我们才刚分开。”沈清芜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还不到四个小时。”
“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能再久了。”
沈清芜坐上她的法拉利,关上车门。
嗤了声,“陆厌行,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带你去的,今晚是女生局。”
男人依然不死心,“我坐旁边桌。”
“不行。”
她直接挂掉电话,稍稍调整了一下方向盘,踩下油门,法拉利缓缓开出车库。
然而下一瞬,她便被那辆熟悉的库里南堵在了车库门口。
陆随之倚在车门上抽烟,身上穿的仍是早上在医院的那身黑色西服。
他看见她后,弹掉指尖的烟,清冷的眸光隔着法拉利的挡风玻璃一直凝着她。
沈清芜不躲不闪地对上他的视线,微微皱眉。
俩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陆随之朝着她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她犹豫了一瞬,按下车窗键。
但只降下了一条缝。
陆随之透过这道缝刚好能看见女人昳丽的眉眼。
“清芜,我们聊聊。”
“我没空。”
“你知道的,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走的。”
沈清芜皱眉,侧目盯着男人看了一瞬。
淡淡开口:“行,上车。”
……
酒红色的法拉利疾驰在夜色中。
一阵沉默过后,副驾驶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和许恬第一次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这两个月,其实你一直在计划怎么报复我是吗?”
女人神情很淡,双眸注视着路况,“陆随之,你知道的,我接受不了背叛。”
“那你现在报复了,气消了吗?”
女人抿了抿唇,没吱声。
“消了气就回来好吗?”
沈清芜忍不住扫了眼后视镜,“陆随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发生这样的事,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重新回到我身边?”
“陆随之,我已经不爱你了。”
“可是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因为陆厌行对不对?”
“陆随之,你是不是忘记了,是你先抛下我的,我给过你机会的。”
陆随之现在只觉得他快要疯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选择离开婚礼,那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
是他亲手将她推到了陆厌行身边。
他的人生从没有一刻是如此后悔的。
是,是他弄丢了他最珍惜的东西。
“清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喜欢许恬,第一次是因为我喝醉了,她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衣服,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以为她是……”
沈清芜打断他:“我对你们的细节没有兴趣,陆随之,别自欺欺人,即使第一次是意外,那后来呢?”
陆随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因为她喜欢我的样子,和我喜欢你的样子很像……”
沈清芜不耐烦:“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陆随之默了默,“是我不对。”
“但清芜,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们认识了十五年,在一起五年,经历了那么多,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你真的爱过我吗?”
“陆随之,放下不是一个动作,是一个过程,从你出轨的第一天开始,我已经在放下你了。”
陆随之凝着女人的脸,神情阴郁。
“我放不下。清芜,还记得小言出事后,你用刀伤了章雅舒吗?沈德仁让人将你打得半死,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沈清芜当然记得,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差点就能杀了章雅舒,要不是沈德仁及时出现,她早已为妈妈和小言报了仇。
她勾了勾嘴角,嗓音清冽:“陆随之,你要命是吗?”
“好,我还给你。”
话音刚落,她猛地踩下油门,法拉利像支利箭般倏地向前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