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我淡定的抿了口茶，觉得有些苦涩。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有多在意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方晨很快冷静下来，她目光很犀利，像是要将我彻底看穿，语气平静：“是我说错话了，不过我也是有些担心湛而已。”
“不瞒你说，当年分手后，我一直都在担心他，就怕他受伤，无法自愈，现在看来，我造成的伤，他到现在也没有修复好。”
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里对方晨有些许不满。
她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跟厉湛之前有多恩爱，有多了解，只要她造成的伤口一日不愈合，厉湛的心里就永远有她的位置。
我心里泛起涟漪，忽然觉得有些疼，恨自己没有早点出现在厉湛身边。
我定定的看着方晨，缓缓出声：“可说到底，你们已经不可能了，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
“我承认，他的过去是你，让我很介意，不过他的未来是我，永远是我，方小姐，你没有机会了。”
方晨喝了口茶，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我知道，她无法淡定了。
之后开始上菜，她不在提起厉湛，我也没有。
“顾小姐，我经手过几个离婚案子，你要是离婚打官司，可以来找我。”
我皱了皱眉，就听方晨继续说着。
她毕竟是律师，对法律了解的比我多多了，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和周子胜法庭上见，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而且周子胜身上还有秘密，我私心里想要了解那些事。
“其实，你和周子胜的情况都差不多，他有外遇，可顾小姐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是在婚姻内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话题又回到厉湛身上了。
我紧拧着眉，这个方晨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话里有话，每句话，甚至每个字都带着刀子，往我心尖上戳。
我近乎烦躁的看着她，不爽的情绪已经写在了脸上。
“方晨，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方晨向来高傲，被我这么一说，心里多有不爽，直言：“我是在帮你，顾一书，你这样对湛太不公平了。”
湛？
叫的倒是挺亲热的。
我半眯着眼，也没了吃饭的性质，冷漠的开口：“我作为厉湛的女朋友，很讨厌你叫他湛。”
“可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他都不介意，顾小姐这么小气吗？”
我闭了闭眼，我岂止是小气，我想独占厉湛，我想厉湛只是我一个人的。
如果方晨乖乖的做个合格的前任，我也不会说什么，可她偏偏总是很喜欢出来蹦跶，说一些让我不爽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给她留什么脸面了。
“不是小气，只是我不希望一个外人一直觊觎我男朋友。”
方晨脸色变了变，我看到她咬紧了后槽牙，脸都紧绷着。
心情这才算是舒畅了一点。
“既然你已经和厉湛分手了，那我就希望你能离我男朋友远一点，我不希望以前伤害过他的人，一直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方小姐会觉得被自己伤害过的人，还会喜欢自己，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会恨死她。”
“方小姐，他的伤，不是你炫耀的资本，请自重！”
我吃不下去了，撂了筷子，直接就走了。
我最后看到方晨的表情格外狰狞，显然是被我气到了。
我很快回到住院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我才推门而进。
厉湛就坐在床边，目光一直落在厉瑶瑶身上。
我走进后才发现他握着厉瑶瑶的手。
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宽心。
我盯着厉瑶瑶的脸看了好一会，真的很熟悉，越看越熟悉的那种，可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碰到过。
应该不是认识，只是见过照片，或者一闪而逝的打过照面。
厉湛回头看我，我急忙收回视线，低头看他。
他握住了我的手，问：“不是是吃饭了吗？是方晨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吗？”
“你都知道她会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你还让我去？”
我佯装生气，质问他。
厉湛认真的，温柔的看着我，缓缓出声：“你总要自己解决她，让她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我还顺便知道了她有多喜欢你，你以前有多喜欢她。”
厉湛一怔：“那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
我哼哼两声，又问了他一些厉瑶瑶的情况：“医生还是……”
厉湛点头：“没有什么办法。”
我同情的看着厉瑶瑶，如果不是植物人，她现在应该也是明媚张扬的美少女吧，可以和同龄人逛街，也可以谈一个甜甜的恋爱，有父母的宠爱，还有哥哥替她保驾护航。
可一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
“你没有好好吃东西，我带你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法式料理。”
我看他兴致不高，就说：“回去吧，我们回家。”
他站起了身，我顺势抱住了他的腰，抬头乞求的看着他：“好不好？你送我回去。”
厉湛无奈一笑：“好。”
这时，病房外传来一声：“湛，我有东西落在你家里，可以把我也送过去吗？”
我不悦的看着她。
方晨笑了笑，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明天开庭要用的，拜托了。”
她双手合十，目光凄楚的看着厉湛。
厉湛直接道：“可以。”
我们三人到了地下停车场，方晨下意识的要坐副驾驶，不过厉湛没有给她开门，而是看向我：“一书，你过来坐。”
我心里这才有了点安慰。
回去的路上，我问：“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里吗？家里别的人，都不来看妹妹吗？”
听到这句话的厉湛神情明显冷了下来。
他脚下油门猛踩，速度瞬间变得很快，我急忙抓紧了安全带。
忍不住的低斥了一声：“厉湛！冷静点，你超速了！”
厉湛慢慢冷静下来，车速也慢了下来：“抱歉。”
“厉家没有人情味，也没有所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