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听到了蔡清清的问询，看见她跟随我，转头看向了楼下。
厉湛和方晨并肩走着，转过了拐角，逐渐淡出了视线。
“厉湛？！！”蔡清清的尾调里弥漫着怀疑，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我，“厉湛跟你不是挺腻歪吗，那女人是谁，他妹妹，他姐姐？”
我重新夹起寿司，无比僵硬的塞进嘴里咀嚼，已经尝不出寿司的本味，只有一丝甘苦在口腔内蔓延，“是方晨，厉湛的前女友。”
蔡清清顿时炸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尖锐的声响，不小的韩餐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们聚集，“你是说他在陪他前女友？”
“你等着，我这就下去给你问个清楚，你们都要结婚了，他不是要娶你吗？这算什么意思！”
我一把拉住了蔡清清，摇了摇头，“别去，求你。”
蔡清清看着我，犹豫半晌后还是坐了回去，声音里满是无奈，“顾一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最好的三年赔给了周子胜，现在又要委曲求全吞声咽气吗！”
“不是的，”我摇摇头，“这件事你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会自己解决。”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蔡清清，方晨的好，她是律师，有气场，有前途，肯定也是厉湛妈妈喜欢的那一类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比我干净。
这是我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在我看来，我才像那个捷足先登的第三者，而且我不确认厉湛会坚定不移的选择我，所以我不敢赌。
我不想再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尊严的外衣，我真的怕了。
蔡清清并不理解，只觉得我退缩胆小，却又担心我真的会再次受爱情的伤，苦口婆心的劝我，直到我提起温子君她才作罢。
我问她，如果什么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为什么不好好了解温子君这些年发生的过往。
蔡清清沉默着送我回了公司，临走时捏了捏我的胳膊，“一书，如果不想回家就去我那。”
我重新回到了公司，霍雅匀依旧用同样的话术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不过这次，厉湛也在。
他修长的指尖随手拉下办公室的百叶窗，将我拢在怀里，霍雅匀嗷一声捂住眼睛，却还从指缝里偷偷观看，“你们简直太不人道了，这可是我的办公室！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厉湛并不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靠在我耳边，问我今晚回家吗？
我靠在他的胸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他的选择到底是方晨还是我，至少现在不知道。
霍雅匀看我不回答，在旁边补了一句，“我给你放半天假，你俩回家秀，别瞎我的眼睛啊！”
我佯装轻笑，推开厉湛，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声音仿佛低到了尘埃里，“我下午还有工作，不想成为特例，晚上下班了我就回家。”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厉湛，“你公司的事不忙了吗？”
我看见厉湛眼中的光芒在逐渐消散，他松开了我，连笑容也跟着不见了，“忙，这就去。”
我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明显的闹别扭，可惜彼时的我不知道当时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到底造成了多大的误会，等知道的时候，晚了。
下午我仍旧沉浸在设计稿里，想把我所有繁杂的情绪转化为一根根线条，变成我理想中的设计稿，可事与愿违，事实也证明，当你静不下心来的时候，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
下班之前我删掉了所有线稿，最后一个离开公司，连楼下都空无一人。
厉湛没来接我。
我弯了弯唇角，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笑，我试图躲避他，可真躲开的时候，心里是一样的空落。
晚上，厉湛没回来，可没有他的陪伴，我也睡得很香，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我想是时候该挑明这份关系，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
之后的日子就按部就班，我兢兢业业的完成属于自己的设计稿，蔡清清偶尔会约我出去吃饭，试图开导我，可没有获得我的回应，再加上我再三请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舞到厉湛面前，她也就作罢了。
不过我有好几次看见她和霍雅匀在一块，真好，蔡清清或许也能得到一段不用被动付出的感情。
周子胜和安以柔也了无音讯，既没有找过我的麻烦，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婆婆被抓起来这件事给我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至少我能有时间调整心态，准备好彻底摆脱周子胜。
不过这段时间也很少见到厉湛，白天工作忙见不到是正常，他晚上回家也更晚，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知道他一定去了医院。
无数次我都想和他坦白，可我说不出口，我觉得我需要这么一个契机，可能就是霍雅匀他们准备良久的，厉湛的生日。
时间很快跨越到厉湛生日这一天。
下班之前，霍雅匀告诉我包厢定好了，就在市中心一个五星级套房里，里面娱乐设施齐全，快乐一晚上不成问题。
这天，厉湛来接我下班，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他，这礼物不出众也不猎奇，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领带。
现场已经被布置的一片欢愉，连蔡清清都被请来了，我和厉湛刚一进去，礼花齐放，可我感觉到了一道极具审视的目光，角落里坐着方晨。
我的心一下就拎了起来，今晚这场生日宴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角落里摆放着一堆礼物，只有方晨手上拿着一个朴素的盒子，热闹过后，他主动走到我和厉湛面前。
“湛，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就挑了条领带，那家店我们以前常去。”
厉湛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吧。”
蔡清清开场后就挤到我身边，窸窸窣窣的跟我说话，“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顾一书，你可不能怂，别丢了我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