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学院。
渡鸦总算是带着伤痕累累的众人抵达了目的地。
只是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当门童见到渡鸦等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归来时,一脸惊讶地上前。
“渡鸦前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几人中除了渡鸦,其他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势。
其中刘天奇伤得最重,甚至都没了一条胳膊。
渡鸦倪了眼身后的几人,随后看向门童:“你把他们两个带进去好好休整一下,这个就不用了。”
他所指的,正是断了一条胳膊的刘天奇。
闻言,门童一愣:“他看上去伤势最重,难道不需要休整吗?那之后的入学测试怎么办?”
“他不用参加,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把他带走。”渡鸦冷冷开口道。
刘天奇一直低着头,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秋梅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选择和门童离开。
见状,刘天奇暗骂道:“哼……不过就是个吊车尾学院罢了,等着吧,老子迟早要让你们这些人后悔!”
刘天奇的眼底略过一抹戾色,狠狠瞪了眼渡鸦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就让渡鸦后悔今天的决定。
然而渡鸦却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学院的一处偏院内。
偏院中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盘腿下棋。
一个白衣老者,也便是这所学院的校长,穆元淮。
而另一个,便是他的主子墨烨。
渡鸦闪身到墨烨跟前,单膝跪下:“主子。”
“回来了?”墨烨淡淡的问道。
另一旁的穆元淮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都回来了?那岂不是墨先生口中的那位天资不错的新生也来了?”
渡鸦眉眼一皱,一听便知道穆元淮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这……其他人和我一起回来的,但唯独那南宫卿……下落不明。”
“什么?下落不明?!”
穆元淮惊得蹭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宛如铜铃:“怎么会下落不明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渡鸦看了眼墨烨,见墨烨点头,这才将东霞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穆元淮。
“东霞山?”
穆元淮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今日东霞山那边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动静,居然是一头妖兽在渡劫吗?”
渡鸦点了点头:“从雷劫的阵仗看,至少应该是一只五阶或者六阶妖兽。”
闻言,穆元淮顿时脸色大变。
“五六阶的妖兽进阶渡劫?那南宫卿……”
如此高阶的妖兽渡劫,引来的雷劫定然非同小可。
更别说如此实力的妖兽已经开了灵智,在它们渡劫之时最厌恶的便是人类闯入他们的领地。
一旦发现有人类的踪迹,定会迅速灭杀!
以免渡劫会生出变故!
“以南宫卿的实力,如今还下落不明,那岂不是有极大概率已经死在妖兽渡劫的天雷之下了?”穆元淮长眉紧锁,脸上尽是可惜之色。
那可是连墨烨都开口说天赋不错的苗子啊。
可惜了。
渡鸦没有回应,显然他也认为南宫卿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闻言,穆元淮忧心忡忡地看着墨烨:“墨先生,那新生考核……?”
“新生考核照常进行。”墨烨抬眸淡淡的说道。
听到墨烨这么说,穆元淮更加确信南宫卿怕是没了活路。
虽然还从没见到过南宫卿一面,但天赋不错的苗子本来就难寻,更别说还会被墨烨这种眼光刁钻的人夸赞的苗子了。
若真是死了,倒也是她的命。
穆元淮长叹了口气,忍不住哀怨:“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墨烨瞧他一眼。
“可惜那么好的苗子说没就没了,我还指望着今年的学院交流,我们赤月能一鸣惊人,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位置呢。”
穆元淮撇了撇嘴,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见状,墨烨轻笑了一声,清冷的声音虽是不大,却分外好听。
“谁说她会死?”
闻言,穆元淮和渡鸦皆抬起头来看向墨烨。
“主子,那东霞山地势复杂,况且妖兽渡劫的话,山里的妖兽对人类的敌意也会空前的大,那南宫卿的天赋确实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师六段,而且手段还不少。”
渡鸦顿了顿:“但……就算是我在东霞山内都会觉得十分麻烦,更别说是她了,活下来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倒也不是渡鸦反驳自己的主子,而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在那般强大的妖兽渡劫之时,像南宫卿这样实力的人都是必死无疑,就没有一个人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更何况……
渡鸦看向墨烨,却见墨烨却只是噙着笑,目光一直盯着棋盘。
穆元淮的视线在渡鸦和墨烨之间来回转动,欲言又止的吧唧了两下嘴。
见状,墨烨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深了,对渡鸦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只见渡鸦应了一声,下一秒,他的身体“呼”地散作一团漆黑的渡鸦消散在天地之间。
穆元淮还没有缓过神来,刚一转头便见墨烨捞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你输了。”
“啊?”
穆元淮一看,眼睛立马瞪大。
“这、这真的赢了?不行!再来一局!”
墨烨摇了摇头:“没兴致了,这盘棋局已散,老规矩,输了的人三天之内不许再玩棋。”
“你……!”穆元淮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人是真的会气人!
不过……
“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那小丫头真不会有事?是不是你做什么了?”
穆元淮话锋一转,趁着四下无人,坏笑了一声。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墨烨的眼中并无丝毫波动。
“也没做什么,就是给她留了一份小礼物而已。”
“礼物?你会无缘无故送一个小丫头礼物?”穆元淮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摇头。
墨烨没有说话,却眸光微闪,脑海中不由想起南宫卿那伤痕累累却又依旧倔强的小脸,和那一日夜里躺在他怀里的脸庞渐渐重合了起来。
也算是给那一次的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