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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十三章。提忘施雨还旧恩,知县喜迎新师爷

到了第二天,提忘早早地将李羽叫醒。李羽精神抖擞的起床,穿好衣服,和提忘一起来到伙房。李羽走过去拿起水缸旁边的水桶,问道:“师父,把这十八个水缸打满是吧。”随后用余光扫了一眼水缸,十八口水缸,好几个水缸里参差不齐还有不少水。毕竟李羽和提忘两个人就算加上日常的洗漱用水,也用不了这么多水。李羽心中窃喜,嘿,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打那么多水了。

提忘点点头,随后便走到了水缸旁边,微微用力,单手便将一口水缸托了起来,毫不费力的向屋外走去。李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师父,问道:“师父,您这是干嘛呢?”

提忘没有回答,径直托起一个水缸走出房门。李羽跟着走出,看见师父提忘轻盈落地,托着水缸到了小院周围篱笆处,然后双手抱起水缸,倾斜而至,一点点的将水缸里的水倒在了地上种的果子和鲜花上。这片小绿植,不大不小,正好将水缸中剩余的水用尽。浇完之后,提忘看着地上的这片小果园,微微一笑,便再次举着水缸走了回来,放进伙房里。李羽心道暗暗侥幸:浇浇花而已,还有这么多缸水呢。

随后,只见提忘再次将一个水缸了出来,放在里院门四五丈的地方,然后又折回来托了一个水缸,放在之前那个水缸的不远处,又折回取出一个水缸,以此往复。李羽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只得目不转睛的看着,期间李羽询问,提忘也不回答,只是一心的将这些水缸全部弄了出来。待提忘将十三个还有存水的水缸都弄了出来之后,以圆形之阵摆好,提忘则是站在十三个水缸的中心。突然,提忘猛地一跺脚,相距有五六丈的李羽都能感到轻微的震颤之感,而提忘周围水缸中的水,则因为提忘所造成的震颤,全部从水缸中激荡而出,提忘伸出双手,运功将周围的水全部凝聚起来置于头上半空,一会儿功夫,提忘的头顶就出现一个大大的水球!“去!”提忘一声大喝,将水球抛向上空,这水球直冲云霄,片刻之后,这片区域就下起了阵阵的细雨。提忘在细雨之中,将水缸一个一个的又托了回来,放进伙房摆好,对着李羽说道:“待中午,为师回来,你要将这些水缸打满,不得偷懒。”

李羽此时张着大嘴,惊讶之中带些抱怨的说道:“师父,你怕我偷懒,也用不着把剩下的水都给倒掉吧。”

提忘说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将这些水全部用掉的。”

李羽有些低落的说道:“这么多水,咱师徒俩能用好几天呢?现在,得了,都浇树了。”

提忘道:“这些水就是用来浇树的。”

李羽不解:“为什么啊?难道这片树林是师父您种的?”

提忘道:“这里的树林和竹子自然是天生地养的。我给它们浇水是为了还恩,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是砍伐这里的树木和竹子,来搭建所住的房屋。为师当年既然取用了它们的枝干,便要还它们一片清雨。”

李羽此时豁然开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心中便对面前的这位师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的目送师父离开之后,李羽便提起木桶,向着山泉的地方,打水去了。

信阳县县衙,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姜知县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门。今天一定要商量出一个办法,赶紧找出这伙土匪才行,姜知县想着,就向着办公的房间走去。走到办公的地方,就见到房间门口,站着一位布衣少年,手中捧着书在认真的阅读着。姜知县走过去询问道:“你好,我是这信阳县的知县,你是何人?”

那少年抬起头,将书收了起来,对着姜知县作揖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大人,学生名叫朱说,来我们信阳县,应师爷一职。”

姜知县见着朱说虽然年轻,样貌却是仪表堂堂,说话铿锵有力,定是有才之人,微笑着说:“那你随我进来吧。”说着便打开了办公房间的门,带着朱说进来。姜知县坐在椅子上,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朱说坐下,问道:“做我的师爷,薪资酬劳,杨主簿可对你说了?”

朱说谢礼之后便坐了下来,回道:“已经说了。我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况且,此番我来咱们信阳县做师爷,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些几钱碎银。”

姜知县饶有兴趣的说道:“哦?那朱官人所为何事啊?”

朱说脸色严峻,一改刚才的儒雅之态,凌厉的说道:“当然是为百姓之事!学生请问大人,当下我们信阳县的主要之事是什么?”

姜知县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想到前两天从衙门逃走土匪之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便开口说道:“自然是剿匪之事!”

朱说摇摇头,说道:“大人若是将这剿匪之事提为首要,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姜知县面不改色的问道:“那朱官人有何见教?”

朱说道:“信阳县当下的首要之事是民生。敢问大人,可曾来我们信阳县周边巡视过?”

姜知县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但自到任以来,一直在处理前任知县留下的许多烂账,没有空暇出来巡视,直言道:“没有。”

朱说道:“我并非本地人士,因现在正值采摘夏茶之际,姨母家中的表弟年纪尚小,便托我母亲让我前来帮助姨母采摘夏茶。来这里已有些时日,可茶农们的收益却不尽如意。”

姜知县道:“可否将你的所见所想,说于本官听听。”

朱说起身说道:“其一,许多土地都由一些大户人家承包,租金昂贵,农户承担不起,稍有推迟交租,便强制收地,导致有许多土地闲置荒废。其二,夏季干旱,近来都少见下雨,使得农户不得不迢远取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信阳的茶叶远近闻名,可茶价却是把控在一人之手,非此人,茶不可卖,一年的辛劳皆废。如此这般,怎会不逼得百姓落草为寇,土匪横行呢?还有一点,为学生个人之怨,听闻知县大人到任,便让自己侄子担任捕头,如今信阳县政由您管,武,则为您的侄子统辖,免不了您有欺上瞒下之嫌啊。”

姜知县面对朱说的质问,哈哈大笑,说道:“好!我要的,就是你这种为民请命之人!这个师爷非你莫属。”姜知县起身,拍着朱说的肩膀。

朱说被姜知县突然的举动,有些诧异。就在此时,姜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叔父!”姜鸿看到姜知县房间有人,赶忙改口,“知县大人!您来看看,衙役们在翻阅整理户籍之后,有些发现!”

姜知县看着姜鸿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姜鸿点头,便又急急忙忙的离开房间。姜知县对着朱说道:“朱官人!不!朱师爷,刚刚那人便是我的侄子,姜鸿。这孩子为人豪爽,办事得力。而且,绝无坏心,正好,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若是你觉得此人不可用,我立即就罢免了他!”

朱说向着姜知县做礼,说道:“有大人您这话,学生便放心了,就烦请大人带路。”

姜知县点头,带着朱说一起走到了户籍室,见到一队的杂役仍在不停地翻看整理着信阳县的户籍。而姜鸿,华峰还有远豪三人,正和一个杂役说些什么。姜知县和朱说凑了过去。众人见姜知县来到,纷纷向着姜知县打招呼,姜知县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姜鸿等人的身边,问道:“查到什么了?”

那衙役道:“回知县大人,我们从昨天就开始查咱们信阳县的户籍名册,发现有两个人。”说着将一本翻开的户籍名册递来,指着“李春林”的名字说道:“此人,样貌特征年龄都和我们抓到的那个矮个子土匪极为相似,而且一年前,他一家人也不知所踪了。”

姜知县道:“另一个呢?”

衙役翻了翻名册,又指向另一个名字,“张小海”。说道:“此人跟前天,来我们县衙那个两个土匪其中一个颇为相似。而且,此人很是凶恶。”

“此人怎么了?”姜知县道。

“这个张小海,经常与人打架斗殴,打伤了人,那人报了官,当时的县令打了他三十大板。他不服,多次来县衙闹事,甚至还带上他那行动不便父亲,就坐在门口,闹着不走。那人会点武功,次次我们都要还几个人才能将其驱逐。”

“后来呢?”姜知县问道。

“后来,那个知县在回家的路上,不明不白的被杀了。没多久上任知县就来了,当时,我们都怀疑是这个张小海干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见他人了。上任知县就将此事,不了了之了。”

姜知县愤愤的说道:“哼,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上任知县却不闻不顾。”

一旁的朱说轻蔑的说道:“只怕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鸿看着朱说如此语态,有些不悦,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