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宁简直要气死了。
她伸手够了够屁股,一股酸爽的痛感袭遍全身。
怎么回事?
被人踹出来的?
她迅速反应过来。
自己明明睡得好好的,却莫名从柔软的狐裘上飞到马屁股这,很明显。
她是被狗男人踹出来了,并且连鼻子都被人踹出血了。
云晓宁脸色暗沉,心中的暴风雨已经将她全部填满。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顾仓寒!”
爬起身便冲回了车厢。
顾仓寒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神色淡漠的死样子。
云晓宁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
,
这几日的委屈统统在这一刻涌上来,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你说,为什么要踹我?”
“为什么?”
“明明就不喜欢我,你喜欢月七我不在乎,我甚至可以给你们当遮阳伞,就为了讨个活命,可是你不愿意,好,我走,你还不愿意?”
“死乞白赖要将我捉回来,甚至连自己的狗命差点都搭进去,也要将我捉回来戏弄我,很好玩吗?”
“你们侯爵家的公子哥,视人命如草芥,早就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知不知道一个人为了安静的活下去要费多大的力气,你知道嘛?!”
“整日拎着一个破拂尘装什么禁欲道士,骗天骗地骗自己,还得道成仙,我看你就应该下地做狗!有能耐你别对月七干那事啊?”
“装那份清高,若不是为了活命,你以为我云晓宁愿意巴结你!抠搜的要命,连个银锭子都不拿出来!”
“对女人也出手,将我的鼻子都打出血来,算什么男人!”
“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越骂越激动,眼泪珠子扑簌簌落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更加口无遮拦。
将心里面的话统统讲了个遍。
反正回了侯府,肯定是没她的好果子吃了。
干脆先下手为强,骂他一顿出出气。
不管是哪个死法都无所谓了。
横竖是一条命。
顾仓寒满脸震惊的看着云晓宁。
他解释道:“你那鼻子不是我打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色魔!”后面二个字他没说出口。
很快,在一堆话里,迅速被他提炼出有效的词语。
她是为了活命才巴结他。
她骂他是狗男人,好啊,在骂月七的时候,他就猜到背地里她一定会骂自己,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当面,都不背人了!
很好,云晓宁!
你死定了!
等等?
他跟月七干那事?
顾仓寒老脸一红,羞愤欲死。
她竟然敢污蔑自己跟月七的清白!
顾仓寒揪住云晓宁的衣领,直接将人提起来。
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
顾仓寒咬牙切齿的道:“你再给我说一便,我跟月七干什么了?”
云晓宁彻底摆烂。
她脖子被衣领卡住,说不出话。
干脆闭口不言。
顾仓寒却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轻蔑之色。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处被这女人塞了一颗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
将他炸的满身碎骨!
“不说,我叫你不说!”
顾仓寒手一转,将云晓宁掉了个个,屁股朝着自己。
又是一脚!
云晓宁再一次从车厢里飞身而出。
可这一次。
月七的反应就没那么快了。
眼正盯着小翠出神。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出手晚了。
云晓宁结结实实撞到马屁股上,又被马尾巴扫了一圈。
“砰!”的一声弹了回来。
她气的大骂道:“狗男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只听车厢里冷冷的声音悠悠飘出:“福寿,无量天尊!”
云晓宁:“……”
她再没进到车厢里。
而是坐在小翠身边,呆呆的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
快进城的时候。
路上的行人越发多了起来。
云晓宁眼神中满是伤感。
她想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男耕女织,再生几个娃娃。
高官权贵的人家呆过了。
不怎么样。
除非,你爬到权力的顶端!
回到侯府之后。
顾仓寒匆匆下了马车,转身离去。
像是没看见云晓宁一般。
云晓宁只能有气无力的回到值班室。
先去洗个澡,这几日,先是有恶狼,然后蟒蛇,接着傻子,最后马腚,有味道的接触实在太多。
人已经是臭味的大染缸。
此时此刻。
她只想泡一个热水澡。
她招呼小翠烧一锅热水。
小翠跑进门,小声道:“姐姐,月七来传话,公子安排了玉华池给您沐浴更衣。”
小翠眼中满是兴奋。
玉华池是主子们沐浴的地方。
这个主子并不包括府里的小妾。
顾仓寒赏赐云晓宁去玉华池中沐浴,说明二公子还是在乎她的。
留下来。
生个一男半女,升为姨娘那是早晚的事。
自己也跟着过好日子。
“姐姐,我们走吧,软轿就在门口候着了。”
云晓宁才不管在哪里洗,又不是说,在哪里洗了澡,就是主子了。
只不过抬举你一次罢了。
做人要有自知自明,一旦失去自知自明事情就会落入不堪的境地。
云晓宁听话的钻入轿箱。
丰蝶舒房中。
她听着小厮的回禀脸色愈发难看。
“回禀夫人,二公子跟那云晓宁一同安全回府,已经回到二公子的院子中了。”
丰蝶舒别提多烦闷了。
她阴沉着脸挥挥手。
小厮赶紧退下。
鸳鸯屏风后。
一个身体强壮,略微发胖的和尚走了出来。
丰蝶舒秀眉皱起,不悦道:“你不是说上面放出的人是江湖第一杀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手下存活,这怎么回事,老二那兔崽子已经回来了!”
那和尚显然也没想到。
他赶忙将手放在丰蝶舒胸口,轻轻帮她顺气:“舒儿,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那杀手当年确实威震江湖,贫僧也未曾料到那老二还能活着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叫上面派人下来,今天晚上就将他!”
和尚面露凶狠,伸手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丰蝶舒烦躁的摇摇头:“不可!”
“切不可在老侯爷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若被查出是咱们做的,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没了!”
“只能伺机而动……”
恰在此时。
张嬷嬷来到房门口。
重重叩门。
丰蝶舒不耐烦的道:“敲敲敲!敲什么?莫要扰我!”
张嬷嬷赶忙道:“老夫人,侯爷回来了,召夫人晚上去侯爷房中。”
那和尚低头在丰蝶舒的额头上重重一吻。
丰蝶舒一惊,忙伸手推开:“莫要胡闹,再忍忍!”
“就快了。”
她起身,推开门,一脸威严的吩咐道:“去玉华池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