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暖意在逐渐上升，手中的豆浆还在冒着热气。

即使自己已经吃过饭了，阮岑也不好意思拂了季弦亭的好意。

“谢谢季组长。”

季弦亭喝了一口咖啡：“没事，让你提前上班自然应该将你的早饭准备好。”

阮岑想，自己还是足够幸运的，遇到了这样一位能够体谅下属的领导，即使以后回了集团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概开了快半个小时还没有看到工厂的影子，阮岑忍不住道：“这些工厂都这么远吗？”

“嗯，都在郊区，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如果困可以稍微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阮岑摇头：“我起来就不困了。”

季弦亭轻笑：“今天中午大概率是不会休息的，所以你还是睡一会儿得好。”

阮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保温杯：“没关系，我带了咖啡。”

季弦亭侧目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也未褪去，只是不再说话。

他伸出手，打开了电台。

正是晨间早高峰，主播甜美的声音从音响中缓缓流淌出来，阮岑忽然觉得很惬意，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热了？”

季弦亭见她将围巾摘了下来开口问道。

“嗯，有一点。”

季弦亭没有说话，抬起手将温度调低了一些。

“谢谢。”

而后车内便除了电台里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阮岑似乎也已经能习惯与季弦亭的独处，不再觉得尴尬和局促。

快九点半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阮岑下车，瞬间袭来了一股冷意，她立马裹紧了围巾，将手插在了口袋里。

“我们直接进去吗？”阮岑从未下沉到工厂过，不太明白整个流程。

“嗯，这次也算是暗访。没有提前通知，一会儿进去你直接去看你表中列出的有疑点的地方。”季弦亭将表交给阮岑：“放好，不要让他们看到。”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工厂。

这是一家制造各类零部件及配件的工厂，两人一进去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有人发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立马跑去告诉负责人。

两人还未走到里面，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这不能随便进。”负责人蛮横地拦住了两人。

季弦亭看了看那人，然后道：“这儿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那负责人见季弦亭和阮岑衣冠楚楚，怕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不敢太过强硬，索性先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办公室内。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

季弦亭看着有些破旧的工厂，心里大致有了数。

“是杨厂长找我来的。”

那负责人一听杨厂长愣了一下：“杨厂长没给我打过招呼说有人来。”

季弦亭轻笑一声：“那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那负责人拿出手机来，真的打给了杨厂长：“喂，厂长。您今天有没有派人来工厂啊？”

阮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季弦亭是否真的找了那杨厂长。

可此时，电话里传来了杨厂长否定的声音：“什么人啊？我没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