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朝着张辂甜甜一笑,旋即又开口问道:「五师兄,你这衣服怎么穿的跟孝袍一样?」
张辂摆弄一下自己的服侍,说道:「我穿的就是孝袍。」
依着通一对张辂的了解,张辂亲人不多,能值得披麻戴孝的长辈也只有一个大伯,不过也已经死于东昌之战。
通一不解,便开口问道:「五师兄,没听说你还有什么亲人啊?」
不等张辂解释,通一已经上前一步,看到了墓碑上的字。
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师父之墓,张辂敬立」几个大字。
通一一下子便愣在当场,她怔怔指了指墓碑,朝着张辂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辂开口回答道:「就前几天的事。」
通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便夺眶而出,她跪在地上,哭声响彻云霄,甚至还盖过了韩沁的哭声。
悲情往往是会传染的,看着通一伤心欲绝的模样,韩沁也是哭得更加伤心了。
张辂虽也难过,但心中也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罗师父去世,韩沁哭得伤心可以理解,但是通一哭哪门子哭?
韩沁抹了抹眼泪,同样抽泣着问出了心中所想:「这位姑娘?你认识我罗叔?」
罗叔是谁?通一摇了摇头,一边哭泣,一边回答道:「不认识。」
还不等韩沁再问,便听通一哭诉道:「掌门啊,您养了我这么些年,我都没能好好孝顺您,您怎么就死了呢?我下山之前还见您好好的呢,您怎么就跑到张辂这来了,还死在了这里,掌门啊,您的命苦哇!」
感情通一见了墓碑上的字,还以为里面埋葬的元月道长,如此才闹出了这么一出乌龙。
遥在武当山的元月道长本在打坐,却不知为何觉得后背一冷,口中喃喃自语道:「贫道内功都如此深厚了,难道还会得风寒不成?」
张辂一脑袋黑线,赶忙拉了拉通一,开口说道:「通一你别哭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死。」
通一揉了揉眼睛,那墓碑上的字她看得真切,便指着墓碑说道:「五师兄你就别安慰我了,掌门都躺倒里面了,你还骗我?」
张辂没办法,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真没骗你,我师父他老人家真没死,想来他老人家如今还在武当山上呢。」
通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问道:「真的?五师兄你真的没有骗我?那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辂只得把罗克敌的死给通一讲了一遍。
通一一拍大腿,赶忙说道:「以前就听说五师兄你还有别的师父,我竟把这茬给忘了,实在是不应该。」
张辂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只是你哭成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通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知道就知道呗,他还能有什么感想?能活那么大岁数就不错了。」
遥在武当山的元月道长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今天还真是怪了,看来是年纪大了,以后还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元月道长摇着头,回了房间多加了好几层衣服。
通一长得好看,演技还好,跟谁都是自来熟的模样,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韩沁。
身为女孩子,她自然感觉到了韩沁可能也喜欢张辂,不过那时候她哭得伤心,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如今嘛,通一眼珠子一转,再次伤心地哭了起来,别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反正她那眼泪是真的不要钱一般往下掉。
张辂挠了挠头,问道:「通一,你怎么还哭上瘾了?不都告诉你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死嘛?」
通一指了指旁边依旧梨花带雨
的韩沁,说道:「我看这位姑娘哭得伤心,便忍不住跟着难受。」
听了这话,韩沁同样看了看通一,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罗克敌的葬礼,本该是极为肃穆才是,却不想被通一的闯入搞得多了一丝喜剧的色彩。
……
将罗克敌安葬后,满月客栈自然重新开业了,许是因为之前打发客人离开的缘故,重新开业之后满月客栈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
每日的客人连往常的一半都不到。
即便生意不好,韩沁依旧充当着店里的跑堂,只是罗克敌死了之后,她的笑容便少了,脸上也多了一丝阴郁。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这一日韩沁依旧在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客人。
通一却没心没肺地坐在大堂之中伸了个懒腰,路过的张辂自然赏了她一个暴栗。
通一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瓜,没好气地朝着张辂问道:「五师兄,你干嘛?」
张辂直接坐到通一对面,开口说道:「你都来了好几天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武当去?」
通一撅着小嘴,说道:「怎么?五师兄这里难道还差我这一碗饭不成?」
张辂耸耸肩,「当然是不差你这一碗饭,就是怕我师父他老人家会挂念你,对了,还有四师兄,你这次下山又没告诉他,他一定担心坏了,你说你一个女儿家,老想着往外跑,我这客栈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女儿家总是多有不便的。」
通一撇了撇嘴,指了一下不远处正在招呼客人的韩沁,小声说道:「沁儿姐姐也是女儿家,她都在你这跑堂了,也没见你说不方便。」
几日的接触下来,通一已经和韩沁的感情颇为要好,两人也按照彼此的年龄互称姐妹,每到晚上更是会睡在一个房间,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
张辂看了看韩沁,默默摇了摇头,这才小心翼翼说道:「这能一样吗?韩沁已经没了家人,除了我这里,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你不同,武当派就是你的家,那里还有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有四师兄,他们都能算作你的家人。」
通一才不管这些,她挑了挑眉毛,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知道沁儿姐姐喜欢你,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沁儿姐姐?」
张辂没有回答,只得佯装喝水避免尴尬。
通一却是坏坏一笑,又问道:「五师兄,你说是琴儿姐姐好看?还是我好看?」
听了这话,张辂刚刚入嘴的水便直接喷了一地。
张辂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整天脑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通一坐直了身体,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朝着张辂说道:「五师兄你仔细看看,我不小了。」
当初认识通一的时候,她确实还是一脸稚气的模样,现在嘛,真的是已经初具规模了。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张辂自认为是个老司机,不想今日竟被超了车去。
这如何是好?
当然是只能忍了。
看张辂没有说话,通一的笑也更灿烂了一些。
这个时候,满月客栈之中进来了一个身背宝剑的青年。
只看其打扮,便知道是江湖人士。
背剑青年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看上去也颇有些高手的感觉。
韩沁见有客人光临,自是热情地迎了上去,「不知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背剑青年眼中一抹亮光闪过,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行走江湖的时间已然不短,他这些年行走江湖,可是见识到了不少的美女。
他以为自己早已见识过了人间绝色,可
今日见到了韩沁,才知道了什么才叫绝美。
这也难怪,韩沁的美不止是体现在外表上,她毕竟是县主,那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质,又哪是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
这一时间,背剑青年竟然看失了神。
韩沁见这人没有说话,便又耐着性子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韩沁这一句话,也算是把背剑青年的神拽了回来。
背剑青年赶忙捋了捋自己头发,朝着韩沁拱手说道:「在下嵩山派无锋剑神王维仁,不知小姐高姓大名。」
韩沁对这种自然没什么好感,要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跟她这样搭讪,她一定会打得那人爹妈都不认识。
只是如今位置发生了改变,韩沁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便眉头微蹙,回答道:「我不过是这满月客栈中的跑堂,哪来什么小姐一说。」
王维仁眼睛眯了眯,仔细端详韩沁几遍,这才又说道:「小姐休要蒙骗在下,我观小姐模样秀美,想必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吧?」
王维仁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不远处的张辂和通一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通一嘴角上翘,朝着张辂轻声说道:「这个王维仁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是不是好人张辂还分辨不出,不过他对嵩山派可没什么好印象,主要也是因为嵩山派有个寒光双剑郭绍庆,当初郭绍庆可是在金陵城滥杀无辜来着。
既然有了这样的刻板印象,张辂自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下来。
韩沁那边,她朝着王维仁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不过是这家店里的跑堂而已。」
听了这话,王维仁像是放下心来,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当个跑堂才能赚几个钱?不如小娘子就跟了我吧?我在江湖中也算是声名显赫,你跟了我,可比在这里当个跑堂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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