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听了这话脸色更白了,乍一看可怜兮兮的好像只小白兔。
楚墨渊先是心软,后是恨铁不成钢:“你……”
【别骂了,别骂了,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把他扔给恶毒婉贵妃养的人可是你!】
【我这可怜的太子哥哥,从小死了娘不说,还被爹强行养在了杀母仇人膝下,每天被PUA被毒打被针扎……更倒霉的是还要天天见鬼!】
楚墨渊被骂的狗血淋头,偏偏还没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大手一挥就下旨把小太子养在婉贵妃膝下了……
可什么叫做被他强行养在杀母仇人膝下,楚墨渊气的磨牙,他当时也不知道真相啊!
还有天天见鬼是什么意思?!
楚墨渊皱眉不解。
倒是坐在轮椅上的楚微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眉心微蹙,推着轮椅上前。
“臣弟自请留在东宫陪着殿下一起闭门思过。”
楚霜澜还没从见鬼那句话中反应过来,他僵硬的抬了下头,对上了沈芝芝灵动的目光。
【小七怎么了?怎么好像在发抖?】
楚霜澜:“……”
楚墨渊看着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小太子,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准。”
小太子闻言这才慢慢放松下来,给他父皇叩头谢恩。
楚墨渊叹气,弯腰把小太子扶了起来:“苏公公,传太医过来。”
苏公公立刻接旨,领着两个小太监就出了东宫。
楚墨渊看着离自己八百丈远的楚君郁,心生不悦:“离朕这么远做什么?朕是会吃了你么?”
小太子默默往前移了两步。
楚墨渊:“……”
他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了眼。
小太子松了口气,默默地站到了楚微玄身旁。
太医来了之后,几人才知道小太子身上的伤究竟有多重,从两臂到后背,几乎全是斑驳的淤青痕迹,还有不甚清晰的针孔痕迹。
楚墨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字一顿道:“朕要剥了她的皮!”
【好的皇帝舅舅,芝芝支持你!】
楚微玄看着小太子身上的伤痕,手腕微微颤了颤,而后静静道:“婉妃既然可以做出残害皇嗣之事,那陛下有必要好好查查当年婉妃拼死救下小太子之事是否属实了。”
帘外抱着沈芝芝的楚霜澜同样道:“以及是哪些奴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嚼舌根,总是提起当年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存的是何心思。”
宫内太医还没有替小太子诊疗结束,外面便传来了侍卫的通告声。
“启禀皇上,婉妃娘娘听闻太子殿下被禁足,正跪在外面请求陛下将她一同禁足于此。”
楚墨渊本就心情极差,正想直接把婉贵妃拉出去砍了,不料她一头撞了上来,于是冷笑一声道:“好啊。
“传朕旨意,让她好好跪在东宫面前,跪到太子禁足结束那日!”
侍卫大抵是懵了一瞬,但还是迅速接旨,见皇上神色中没有玩笑的意思,便立刻领旨走了。
而此刻东宫外,婉贵妃正哭的梨花带雨的跪在雪地上,口中念叨着求皇上开恩让她见见太子。
“陛下若是执意要罚郁儿,那便让臣妾陪着郁儿一起禁足!”
婉贵妃拂开丫鬟的手,哽咽道:“臣妾在小太子刚出生便看着他了,他如今就是臣妾的亲生骨肉啊!您罚他禁足半月,这和罚臣妾有何区别啊!”
门前的侍卫不敢撵人,只能低声劝道:“娘娘您还是走吧,这天寒地冻,您是何苦呢?陛下只是发小殿下禁足,并无其他,半月之后也就出来了……”
婉妃摇头:“不,半月之久也如同割了本宫的心啊……”
婉妃哭的真心实意,脸上的表情倘若让不知真相的人来看定要夸赞一句母子情深。
然而让知情人看了只会骂她虚伪恶心,恶毒至极。
婉贵妃的算盘打得很好,太子禁足她来跪一跪哭一哭,无论谁看了都会夸一句她这个母妃当得尽心尽力,是真的把太子当做亲生儿子来疼了,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已经知晓了她所做的一切。
婉贵妃跪了大半天,本以为会见到说自己慈母败儿出来扶自己的皇上,却不料只等来了刚刚进去通报的侍卫,以及一道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旨意。
婉贵妃不可思议的听着那侍卫说出来的话,颤着声音开口:“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旨意!”
怎么可能!
皇上不但没有夸赞她对太子尽心尽力,竟然还真的罚了她!还是跪在东宫外!
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她会死在外面的!
婉贵妃挣扎着起身便要往里面闯:“本宫去见皇上,本宫不相信皇上会说这种话!”
侍卫立刻上前将她拦住。
婉贵妃浑身都在发抖,除了被罚跪的恐惧外更多的是对皇上下这道旨意的原因的恐惧。
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然怎么可能会罚她跪在东宫门前!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宫女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说了一句让她遍体生寒的话。
“娘娘,刚刚苏公公带了太医来东宫!”
婉贵妃顿觉周围一片天旋地转,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皇上怎么会发现的!皇上怎么会发现呢!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胳膊上这些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她从来都没下过手,可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婉贵妃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她控制不住!
自从当年被高皇后毁了脸之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了,梦中全是一片血红,是死去的高皇后在向她索命!
她会控制不住的砸东西、打人,甚至去虐待宫女,残杀动物……
但这些已经在楚君郁慢慢长大后好了很多了!
她明明越来越能控制住自己了!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发现!
到底是为什么……
婉贵妃整个人颤抖着跪在了雪里,泪水滑过脸上的伤疤滚滚落下。
她六神无主的看着地上的雪,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手心,直到把手心抠的鲜血淋漓才终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