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思绪从小院里出来,傅明彻送走了傅明远,提议和风青梧到茶楼小坐。
风青梧坐在窗边,手中的茶杯已经冷却,但她却毫无察觉。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刚见到的秋雯身上的脓包,那恐怖的画面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原本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此刻却因为那恶心感而失去了食欲。
她不禁联想到宋灼言,他是否已经染上了那种可怕的病症?如果他染病了,那是否又已经传染给了风青柳和孟月婵?
风青梧的心中充满了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傅明彻见她怔怔出神,知道她心里所想,重新给她换了杯茶,说道:“前段时间我已经问过李太医。李太医说,这种病女人发病原就比男人早,但这不代表宋灼言就没染病,很可能已经染了,只是他推迟了发病时间而已。”
风青梧十分好奇:“他用了什么方法推迟发病的呢?”
傅明彻轻轻抿了口茶,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你踢他的那一脚吧?”
风青梧的眉头一皱,她当然记得那一脚。
那是他们商定婚事的那天,宋灼言找了几个随扈朝她泼粪,幸亏傅明彻相救及时,她愤怒之下,一脚踹向了宋灼言的命根子。
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清晰如昨,她不禁有些脸红,忍不住问道:“这和推迟发病有什么关系?”
傅明彻温柔地说道:“据我所知,他一直在偷偷服药调理身体,你那一脚着实踢得不轻,但他也因祸得福,那药方里有抵御那病的药石,因此他比正常发病的时间都要延迟一些。”
风青梧恍然,不禁懊悔当初的冲动:“真是老天不长眼。早知道我就不踢他了。”
傅明彻失笑摇头:“你也不必这样想。他延迟发病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可对风青柳而言,可就是祸事了。”
风青梧嗤之以鼻:“她这是恶有恶报。”
傅明彻笑着附和:“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都染了病,也算是遭到上天的惩罚,解了你的心头之恨了。”
风青梧却还嫌不够:“还没死就不算解恨。”
傅明彻只是笑笑,这话他可没法接。
风青梧喝了口茶,内疚道:“只可惜连累了孟月婵。”
虽然她和孟月婵并不熟,但牵连无辜,她总归不太好受。
傅明彻安慰道:“又不是你传染给他们的,你无需自责。你要一直这么想,那天下之事,可有的你自责的了。”
风青梧心里稍稍好受一些,她感激地看向傅明彻:“谢谢你,傅侯。”
傅明彻有些失落:“这称呼听着好陌生,你可以继续叫我的名字。”
风青梧微微摇头:“还不是时候。”
傅明彻心领神会,笑着起身,伸出手臂:“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风青梧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乘坐马车回到风家。
二人快走到风家门口时,却发现一群人围在门口,气势汹汹,手持棍棒对着风家大门比比划划。
而死守大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风青槐。
风青梧和傅明彻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快步走上前去。
“你们干什么!”风青梧大吼一声。
风青槐一见风青梧,忙给她使眼色:“小妹,快走!”
为首的老大瞥了风青梧一眼,语气不善:“你也是风家人?来得正好。”他手一挥,手下那帮人便立即将风青梧围了起来。
风青梧来到风青槐身旁,二人并肩应对。
风青梧毫不示弱地挺胸回道:“我是风家人不错,但我们风家并没有欠你们钱。”
这话把老大气笑了:“没欠钱?你们风家家主风序白纸黑字写着,向拐子街钱丰银号借银一万两,为期三天,有地契和田契做抵押。这才几天,就忘了?”他挥舞着手中的借据,显然是有备而来。
风青梧和风青槐相视一眼,赵氏上三清观是假,去拐子街才是真。
风青槐挡在风青梧身前:“她一个女儿家,不懂这些,你们只管找我好了。”
风青梧并不领情,绕过风青槐走上前去和老大正面刚:“我父亲这几日都不曾出门,你们说这是他去抵押的,有什么证据吗?”
老大指着借据落款上的红手印:“这是风夫人亲自按的手印,你总不至于不认得吧?”
赵氏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将风家陷入危机。
风青梧紧紧盯着那手印,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老大见状忙将借据收好,生怕被风青梧抢走。
风青梧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我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她坦诚地说道。
风家刚花了两万两将她从牢里捞出来,现在别说一万两,就是一百两都难凑。
老大阴沉着脸:“这种屁话我们听多了,拿不出钱来,我们就不客气了。”老大手一挥,扬声道:“兄弟们,给我进去搬东西,什么值钱搬什么!”
风青槐见他们要硬闯,立即挡在门前,张开双臂怒吼道:“不许你们
胡来!”
然而这举动在这帮人眼中犹如螳臂挡车。
老大一把推开风青槐,嘴里吼道:“滚开!”
风青槐被这股蛮力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吃痛地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大哥!”风青梧见状,立刻冲上前来扶住风青槐。
她愤怒地看着老大,大声质问道:“没有王法了吗?我看谁敢硬闯!”
老大丝毫不惧,他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抓住风青梧:“小娘们,你真当我们不敢动你是吧?”
就在这时,傅明彻突然出手,一把抓住老大的手腕,冷冷地说道:“我看谁敢动她。”
风青槐和风青梧惊讶地看着傅明彻:“侯爷!”
老大面子上挂不住,抬手就是一拳。傅明彻歪头夺过,随后一拳狠狠地打在那老大的脸上。
老大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手下们见状一哄而上,妄想以多欺少,谁成想傅明彻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傅明彻拍了拍手,淡淡地说道:“我傅明彻的女人也敢惹,真是活腻了。”
老大一听傅明彻的名字,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他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傅侯?!”
傅明彻不置可否,冷冷地说道:“识相的就快滚。”
老大赶紧爬起来对傅明彻鞠躬道歉:“侯爷,不是我们找风家的麻烦,而是这钱……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风青梧按住傅明彻的手,上前对老大说道:“我们会还钱的,再给我们三天时间。”
老大忙不迭地答应:“好,看在侯爷的份上,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说着偷瞄傅明彻一眼,连滚带爬地跑了。
傅明彻不解地看向风青梧,提醒道:“高利贷是违法的,这钱你们可以不用还。”
风青梧心中感激,然而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要那几张借据。”
傅明彻明白风青梧是想要那借据上赵氏的手印,了然点头:“好,我去给你要来。”说着就要去追。
风青梧赶紧拦住他:“这是我们风家的家事,刚才多谢侯爷出手相救,之后的事就不劳烦侯爷了。”说着向他深深行了一礼:“恭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