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彻将风青梧抱到了房檐上,指着脚下的院子:“秋雯就在里边。”
风青梧还沉浸在刚刚的飞檐走壁之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种方式来见秋雯。
待院子里的人走干净了。
傅明彻抱着风青梧飞身来到院中。
风青梧敲了敲秋雯的门。
“谁?”
“秋雯,我是风青梧。”
很快,一个身着青色裙衫,面容清瘦,眉宇间透着风霜的女子把门打开。
那女子望着眼前的风青梧,那个曾经扎着犄角辫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人,心中不免百感交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姑娘!奴婢给大姑娘磕头。”
“快起来!”风青梧赶紧去扶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哽咽道:“秋雯,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委屈你了,我这就救你出去。”说着就要带秋雯走。
秋雯拒绝了风青梧的好意,她抽回了手,摇头道:“不!郭大公子对我很好,他说会帮我脱了贱籍,让我重新换个身份生活。”
“男人的话你也信!”风青梧忿忿地说道。
傅明彻看了风青梧一眼,一提到男人她就格外激动。
却听秋雯卑微地说道:“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能得郭大公子垂帘,已是上天的恩赐,求大姑娘给我个机会。”说着又要给风青梧磕头。
风青梧将她扶起,见她提到郭韫时,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的爱意不像假的,更加担心秋雯被男人欺骗。
“秋雯……”她想说些什么让秋雯对郭韫死心。
秋雯见状,主动拉起风青梧的手,柔声道:“我知道大姑娘找我是为了夫人的嫁妆单子。当初夫人确实誊录了一份交给我保管,不过我没放在身上,我把它放在了红袖居,预备过几天叫人去取的。”
风青梧一听,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快告诉我你放在了哪?”
秋雯正要开口,突然门口一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进来:“秋姨娘,大公子叫你过去呢!”
话音刚落,便见屋子里杵着两个黑衣人,吓得当场把水盆摔在了地上:“啊!你们是什么人!有……有刺客!快来人呐!”
傅明彻想去堵嘴已经来不及了。
“快走!”他拉着风青梧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个起落,离开了郭府。
郭将军一家子都是习武之人,傅明彻要保护风青梧,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回到府里,傅明彻脱掉夜行衣,安慰风青梧:“总归是在红袖居,大不了掘地三尺,总会找到的。”
风青梧有些为难:“可明天就是明远的婚礼了。”
傅明彻叹了口气,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
第二天一早,远兴侯府的大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前来观礼的人络绎不绝。
傅明远和风青檀在亲朋好友们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
风青梧陪着太夫人在院子里招呼女眷们直到深夜才结束。
她累得瘫在椅子上:“终于结束了,比我结婚还累。”
茹薇端了水盆进来:“夫人洗把脸吧。”
风青梧点点头,起身脱掉罩衫,挽起袖子正要洗脸,门口传来风青檀的声音:“姐姐!”
风青梧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往门口一看,还真是身穿大红喜服的风青檀。
只见她眼睛红红的,眼底的妆容被泪水晕开,像是刚哭过。
“青檀?你怎么跑来了?新娘子要守在洞房等新郎的。”
风青檀听了,泪水忍不住又涌了出来,绯红的脸颊上挂了两条青黑色的泪线,看得人既想笑,又心疼。
风青梧不明所以,过去将风青檀拉了进来,问她到底怎么了。
风青梧抽搭着说道:“傅二公子他……不是不是,明远他……他说他今晚在红袖居睡。”
“什么?!”风青梧听了暴跳如雷:“还反了他了!走!找你姐夫说理去!”
“傅明彻!”风青梧拉着风青檀走进傅明彻的书房,她双手拍在傅明彻的书桌上,质问道:“就算我急着要那张嫁妆单子,也不至于大婚当天让新郎去妓院吧?”
傅明彻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叫他今天去?”
风青梧抱着胳膊:“你赶紧去把他找回来,青檀还等着洞房呢!”
风青檀羞得躲到风青梧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
傅明彻觉得蹊跷,放下书就要去红袖居,谁知在门口见到了刚刚从红袖居回来的傅明远。
他问也不问,劈头盖脸地训斥傅明远:“明远,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真是胡闹!”
傅明远委屈道:“不是你给我塞了张纸条让我今晚去秋雨房里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塞纸条了?”傅明彻被自己的话一惊,抓着傅明远的胳膊问道:“纸条上说让你去秋雨房里干什么了吗?”
傅明远摇头:“没啊,我还纳闷呢。”
傅明彻心里一凛:“坏了。”说着,他放开傅明远,随便骑上一匹马就要走。
傅明远追了几步:“哥!你去
哪!”
“红袖居!”
看着傅明彻绝尘而去的身影,傅明远自言自语道:“嘿!不让我去,他自己倒是去了。”
傅明远回府后,并没有将傅明彻去了红袖居的事情告诉风青梧。
风青梧也没有疑心,以为傅明彻只是睡在了前院,便也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庄事安来正院找傅明彻:“侯爷呢?还没回来?”
风青梧这才知道傅明彻一夜未归。
从林威口中得知傅明彻昨夜一个人去了红袖居,风青梧决定去红袖居找人。
他们来到秋雯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屋子里也被翻得异常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被人洗劫过。
风青梧叫来老板娘,问道:“昨晚这房间都有谁进来过?”
老板娘一大早就发现这房间遭了贼,正犹豫要不要报官,风青梧他们就来了。
老板娘回忆道:“一开始是傅二公子,然后是傅侯。”
风青梧追问:“人呢?”
老板娘一脸茫然,她也想知道。
这时,林威一脸严肃地走到风青梧身旁,低声道:“夫人!侯爷在马车里等你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风青梧看出林威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老板娘松了口气:“既然人找到了,夫人就放心了吧?”
可是风青梧觉得林威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可这里人多眼杂,她不好多问,转身和林威走出红袖居,边走边问:“侯爷在马车里?”
林威点头,神情愈发凝重,他叮嘱风青梧:“夫人待会上车的时候莫出声,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免得惹人注意。”
“什么意思?”风青梧听得云里雾里。
林威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风青梧:“夫人一看便知。”
风青梧有些莫名其妙,转身上了马车,一掀开车帘,见傅明彻果然在马车里,可是傅明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侯!”风青梧赶紧捂住了嘴,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低声道:“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林威不敢耽搁,将风青梧推进马车,快速驱赶马车离开红袖居。
而刚刚马车停留过的路面上,已经有七八滴血珠滴落在地,只是街道上人流密集,没人注意罢了。
马车行至偏僻处,林威忍不住开口:“侯爷伤得这么重,回府太夫人一定会知道的。”
风青梧快速在记忆中搜索着:“我记得侯爷在东郊有座私宅。去东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