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彻在风青梧的屋外徘徊了好久,还是决定明早再来与她商量。
一大早,风青梧被傅明彻叫到了厅里,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又怎么了我的侯爷?”
傅明彻见她像只小懒猫似的,忍不住发笑:“昨晚的事还没完呢。”
风青梧不解地问道:“不是已经听过侯爷的苦衷了?还有什么?”
傅明彻顺势说道:“既然知道我有苦衷,你就想想办法,也别遣散一个,就全都遣散了吧。”
风青梧定定看着傅明彻:“你认真的?”
傅明彻点头:“我这么做,一是为了开源节流,二是觉得她们被困在侯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风青梧在心中嗤之以鼻,少在她面前装穷了。
若说心疼她们受困府中她信,若说是为开源节流?呵,别说是侯府,就是她的娘家养一堆小妾也是绰绰有余,于是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留在府里,是出于自愿?毕竟这是侯府,衣食用度可是一辈子不用愁的。”
傅明彻接着她的话说道:“那么就要筛选出,谁是自愿,谁非自愿了。”
风青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指着自己:“你是想让我帮你筛选?”
“有劳夫人!”傅明彻就等她这句话,朝她拱了拱手,诱惑道:“等这件事情了了,便叫你执掌中馈。”
傅明彻的话有两种理解方式,一种是有功而赏,一种是委以重任前的考验,偏偏风青梧就是后者,她心里不痛快地问道:“你是想以此来考验我?”
身为侯门嫡妻,执掌中馈是早晚的事。
她作为嫡女,从小学的也是这个。
可就这顺理成章的事,却是被傅明彻强行加上一重考验,这就好像在怀疑她的能力,觉得她风青梧不行,必须通过考验,才能接下执掌中馈的重任。
她心里堵得慌。
可傅明彻这么安排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只是害怕风青梧拒绝他的请求罢了:“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的能力,这么做只是不想你分身乏术。”他起身便往外走,生怕迟一步风青梧会拒绝。
而风青梧压根没想过要拒绝傅明彻,他是一家之主,在没合离前,他就是她的天,她还指望让傅明彻帮她报仇呢!
傅明彻走到门口时,见风青梧仍没反应,想来是答应了,安心地笑了笑,对她说道:“对了,东路的花园后头有排闲置的阁楼,我已经叫人打扫了,给你的两个妹妹住。”
侯府由两座五进的四合院组成,在京都的侯府里并不算大。它分东西两路,东路的五进用来住人,西路改成了花园和客房。傅明彻所说的阁楼,就位于西路花园的尽头,打开门窗就可将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实是一处宜居的好住所。
风青梧没想到傅明彻会把她的两位妹妹安排在那么好的地方:“朝霞阁的景致可比我这院子美多了,我原本还打算将她们两个安置在后院,既然侯爷已经定了,那我就替两位妹妹谢谢侯爷。”她起身向傅明彻行礼,傅明彻本想去扶她一把,谁知她自己又坐下了。谢归谢,但她还在气头上呢。
傅明彻扶了个空,只好尴尬地挺直了腰身:“不必谢我,这都是娴妃娘娘的意思。”
风青梧听了郁闷:“这么说,我还要进宫谢恩了?”早知道她就不行那个礼了。
傅明彻点头:“明日申时,送你进宫。”
连时辰都定好了?风青梧越想越气,咬牙笑道:“侯爷下次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
傅明彻假装没听到她的磨牙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昨晚本要说的,但你已经睡了,就没说。”
怪她喽?
风青梧一阵无语,冷嘲热讽地说道:“之前收服小穗时,侯爷说我是打个巴掌给颗甜枣,我当时还以为侯爷在夸我,如今看来,侯爷的驭人之术更在我之上。”
傅明彻被风青梧说得哑口无言,他轻咳了两声,负手离去。
风青梧将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温凉的茶水滑过咽喉,熄灭了她五脏六腑里的火气,使她爽快多了。
“夫人。”雪雁捧着托盘袅娜地走了进来。
风青梧一见雪雁,立即收敛了多余的神色,端坐在主位上,问道:“妹妹怎么有空来?”
雪雁被风青梧称作妹妹,心里一喜,但她是万万不敢称呼风青梧作姐姐的,笑着上前将托盘呈上:“夫人上次帮雪雁解围,雪雁一直没机会干感谢夫人,这眼看天气渐热了,奴婢做了几把扇子给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风青梧的视线被扇子吸引,倒不是雪雁做得多精致,而是……
她抚摸着扇面:“这质地……”
雪雁察言观色,问道:“怎么了夫人?”
风青梧假装好奇:“这料子哪买的?”
雪雁笑着说道:“这是进贡的流光纱,娴妃娘娘会将一些边角料赏给我们用,外面买不到的。怎么?夫人喜欢?喜欢可以跟侯爷说,让他跟娴妃娘娘讨一匹来,我记得娘娘那还有几匹的。”
风青梧点点头:“好啊,回头我和侯爷说。”
送走了雪雁,
风青梧把扇子拿给菀若和茹薇。
茹薇一眼认出,惊呼道:“夫人,这料子和如意的手帕一模一样!”
风青梧深以为然,疑惑道:“血燕那事过了有些时候了,她要感谢早就该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来,还专程送和如意料子一模一样的扇子给我……她会不会是想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