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
夏蝉答:“奴婢已去跟踪调查了下,确有此事。
前些日子城北的赵家小姐手被开水烫了,都脱皮了,皮都不剩,丑陋至极。
但买了那药物后,的确恢复如初……”
云京歌想也没想,立即吩咐:
“快去将那药买来!”
夏蝉却脸色一白,忐忑地说:“不过……小姐,黑市里全是鱼龙混杂、穷凶极恶之人,奴婢一个女子,不太敢进去……
而且据说是要看了伤口后,才能对症配制……”
云京歌表情微微一滞。
她自然知晓黑市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傅家人全不耻,光明正大的傅家人是绝不可能涉足那种地方。
她往常也自诩高贵,对黑市、菜市场等地皆是不屑一顾。
可此刻、她一心只想着恢复自己的皮肤!
若恢复那日,她可穿薄纱衣于人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冰肌玉骨!
让所有人明白,第一美人,终究是第一美人!
云京歌只是短暂思量,就命令:“给我拿斗篷,走后门出去。”
夜色深重。
两个披着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人,顺利来到地下黑市。
付了高额的银子,顺着台阶而下,往地市里深入。
即便夜晚,里面还人潮拥挤,全是些江湖亡命之徒居多。
或搏斗、或赌博、或买卖人、或脱衣表演……
入目之处全是不堪。
空气里皆是男人们的汗臭味、血腥味。
云京歌好几次几乎呕吐出来,但为了恢复,她还是忍着前行。
在黑市小贩的指路下,到达角落处的一偏僻小屋。
屋子大门敞开。
里面一个全身脏兮兮、头发蓬乱的老头子、正在用匕首杀毒蛇。
鲜血彪了云京歌一身。
“啊!”
云京歌吓得连连后退。
夏蝉也害怕极了,可还是本能地扶住小姐,问那人:
“你就是割鬼老人?你能医治女子皮肤是吗?”
一脸凶狠地老人看了她们一眼,没理,继续杀毒蛇。
一条又一条。
活蛇在盆子里不停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老人却早已习以为常,杀完后,才丢下手中的匕首。
“衣服脱了!”
“啊?在这儿?”云京歌一脸难堪。
周围全是人,而且全是男人!
她高贵的身子怎么能让这些卑贱的人瞧见!
割鬼老人才不惯着她,只冷着道:
“要治就治,不治就滚!”
云京歌手心一紧,只想弄死这老头子。
但眼下还是看了夏蝉一眼。
夏蝉只能扯开自己的斗篷,形成一道屏风,隔绝许多人的视线。
云京歌才在那掩护下,背对老人,脱下自己的外袍。
老人只看一眼,眸色微闪,冷声道:
“百万两,黄金!”
云京歌身躯狠狠一僵,难以置信。
百万两?黄金?
这是抢吗!
即便是强盗土匪也开不出这天价的数目!
而且当初她研制出惊世骇俗的武器,朝廷也才赏赐万两黄金而已!
割鬼老人又道:“而且你这病棘手得要命,还需以十个幼龄生猴脑做药引。
不能先杀猴,要直接活掀幼猴头盖骨。
要治,带银子和你亲手所杀的猴脑来。”
云京歌脸色更是一变:“什么?生猴脑?还要我自己所杀?她人不行吗?”
“你是要给你自己治,还是给她人治?谁治就谁杀!
你这皮肤不治又不会要你命,老夫可没逼你。”
割鬼老人说着,朝着她们吐了口唾沫。
拿起刀,又开始一条一条剁蛇。
那长溜溜的蛇被剁成一坨一坨的,看得人依旧发渗。
云京歌赶紧离开,走出很远,还惊魂未定。
夏蝉更是后背直冒冷汗:“大小姐……要不……算了吧……
那怪老头说得对,不治也无事……
幼龄猴子生脑……那多残忍……”
单是想想就下不去手。
云京歌心底却满是狠意。
最开始她也被吓了一跳,但走了这么几步后,她反倒冷静下来。
只要她能让她皮肤恢复,猴脑算什么?
就算是让她去杀婴儿她都下得去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之大,莫非王物!
一切物事,都该为尊贵的人而存在、效劳!
只是百万两黄金,这么大的数额,她去哪儿找?
不止她没钱,赵如蕙如今被软禁,剥夺主母权,身上也没多少银子……
云京歌目光环顾偌大的黑市,处处都是见不得交易。
这黑市,似乎是个来钱很快的地方……
她边走边注意着。
远处,一武器商铺前,好多人正在议论:
“老板,你不是说会有枪支上架?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而且你之前说好的一万两一柄,如今售价已飚到五万两了!还没货!”
“信不信老子掀了你这摊子!”
“别别别!”那武器商铺的掌柜连连道歉:
“诸位,对不住啊,主要是你们知道的,如今这武器只在那处才有。
拿出一柄来都要命,足以牵扯到朝廷命脉,更何况你们这一定就几十柄,我自然得从长计议……”
云京歌眯了眯眸。
他们是在聊那枪支?
踏月改造过的枪支,竟然那般值钱?五万两银子一柄?
她又看了眼摊位上,好多武器都是朝廷管制的!竟然光明正大在这儿售卖!
云京歌心底十分震撼。
偏偏远处有人当场打死人,活剥人皮也没人管。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市的猖狂,立即大步离开。
出了地下黑市,云京歌才冷静道:
“夏蝉,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万万不可再来这种地方……
不过也要以防万一,你先留意下哪儿有小猴子,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翌日一早。
云京歌早早来到军器部。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威严高耸的大门,眸色微深。
昨晚她想了一夜。
皮肤是一定要治的!不计一切代价!
她是人上之人,绝不能是个笑话!
而一柄枪支五万两,若是不着痕迹偷出二十柄,岂不就能凑够这个钱?
虽然追查起来,傅云燃会背上失责之罪,足以流放宁古塔,或者斩首。
但那又如何?
傅云燃近日的心思都在踏月身上,上次过后,还明显对她冷漠许多。
这个哥哥留着也没什么用!
而且踏月还主管枪支生产一事,也逃不了干系!
要是最后武器走私一事再由她举报,她还能戴罪立功,名扬京城!
简直一箭三雕!
云京歌短短时间,已在脑海里将一切部署好。
她提着一个巨大的食盒下了马车,朝着军器部大门走去。
那食盒里还有暗层,加上她今日所穿的衣裳,藏些枪支不成问题……
傅云燃,踏月。
别怪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