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就是个黑店！”
“索性端了它吧。”
姜砚池向来都是狂傲、肆意的，眼里不揉沙子。
既然遇到了黑店，那些不开眼的贼人，还妄图对他们下手，那就无需客气。
杀了贼人，烧了店铺，也算是给当地以及来往的路人，除去一个祸害！
“再等等！”
沈婳摆摆手，她除了好奇蛊虫，还想通过这家黑店，找到他们背后隐藏的山寨。
没听那个小二说什么山里嘛。
他们应该不是只有一个黑店，或者说，这个黑店，是某个山寨设在城里的据点。
这一路走来，沈婳觉得利州就很不错。
尤其是那连绵不断的龙头山脉，就很适合作为根据地。
只是，如此“风水宝地”，似乎已经有人先占据了。
正巧又让沈婳遇到了有可能跟龙头山脉有关系的黑店，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来个“黑吃黑”！
“黑吃黑？”
姜砚池的表情略显古怪。
他很想提醒他家小公主：殿下，您是公主，是官。
按照江湖的说法，属于“白道”。
您去剿灭山匪，那叫正义之举，是王师该有的保境安民。
怎么就扯到“黑吃黑”上了？
不过，看沈婳精致的眉眼间全都是兴奋，姜砚池就把这些话又咽了回去。
好吧好吧，自家殿下开心就好。
“是！谨遵殿下命令！”
姜砚池像个小跟班似的点头，只可惜他的容貌太过惊艳，气质也冷傲出尘，实在不像个受人驱使的仆从。
厨房里，小二和大厨还在商量——
“还是用迷药吧，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嘿，还别说，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小女郎就是长得好看。”
“瞧瞧人家那模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男的俊俏、女的漂亮，若是送回山寨，肯定能够大当家和三当家高兴。”
小二嘻嘻哈哈、挤眉弄眼，言语间，已经把沈婳、姜砚池当成了任由他们处理的货物。
“你小子倒是会安排，居然还攀扯上了两位当家的。”
大厨没有去大堂，只是躲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
他没有看清沈婳两人的容貌。
只是觉得这两人不是普通百姓，容貌气质应该都不差。
“你个胖子，就知道吃，你懂什么？”
“那两个都是人中龙凤！模样、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说大当家、三当家了，就是我也心动！”
“可惜啊，咱就是个小喽啰，知道高攀不起——”
其实，不说小二了，就是山寨里的当家人，也是不配的。
外头那两个一看就出身不俗，非富即贵啊。
而他们的大当家、三当家，就是落草为寇的山匪。
别说是富贵人家了，就是寻常百姓，估计也要嫌弃。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世道乱了，他们龙头山寨占据龙头山，有天险，山里还不缺物资。
前些日子又来了个军师，虽然酸文假醋的让人看着别扭，但脑子就是好使。
军师说什么“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豪杰”。
还说什么就是大盛的开国皇帝，也是底层的军汉出身。
论尊贵，还比不上大当家呢。
大当家作为龙头山的老大，手底下有上千号人。
搁在军营里，少说也是个千夫长了。
大当家还有地盘。
只要坐稳龙头山，招兵买马，就能扩张地盘。
兴许的，这利州等好几座城池，都能被打下来。
以后，他们大当家就是利州王！
将来还能跟其他州郡的节度使，争一争这万里江山呢。
当然，后头的宏伟展望，小二一个没读过书，也没啥见识的小喽啰并不懂。
但军师说起这些的时候，慷慨激昂，那模样，看着就很厉害。
而他最后描绘的大家都能跟着大当家当官，小二等一众山匪都听懂了。
能当官？
哎呀，可真是光宗耀祖。
他们这些都是山匪，有的被逼无奈，有的意外犯错，有的则是被无辜裹胁……都不是自愿上山，都是不得不当了匪。
丢人现眼啊。
辱没祖宗！
他们总担心自己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还有自己的子孙们，也要跟着当贼子贼孙，继续在这贼窝里沉沦。
如果有机会上岸当个好人，甚至都不是非要当官，只是重新做回良民，他们都是高兴的。
当官？
自然更好！
所以，包括这个小二在内的一群山匪，原本还看酸秀才一样的军师不顺眼。
但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全都把军师当成了神人。
大当家本就尊敬读书人，也更加敬重军师。
对于军师提出来的种种建议，比如大肆招收人马，再比如趁乱在官道“捡漏”等，大当家等几个山寨头目也都全部采纳。
而军师的绝大多数策略，都绕不开一个字——钱！
没钱怎么招揽兵马？
没钱怎么养兵养马？
没钱……寸步难行啊，就更不用说经营地盘、自立为王了。
山匪下山了。
盘下一个客栈，做起了黑店的买卖。
算算日子，他们这个客栈开业还不足一个月呢。
在诸多的客人中，沈婳和姜砚池，绝对算得上最出挑、最有钱的肥羊。
关键还长得贼好。
“多好啊，大当家缺个压寨娘子。而三当家呢，少个入赘的夫婿！”
小二越说越兴奋。
看着胖胖的大厨往锅里倒迷药，想了想，补充道：“要不，把虫子也一并下了吧！”
又下药、又下蛊，双重保险。
毕竟小二不只是想宰个肥羊，他还想把肥羊赶到自家山寨的羊圈里。
有了蛊虫，更好控制，都省了自家大当家、三当家动手了。
胖大厨：……
这小二，还真是天生的狗腿子。
这贴心程度，真不是自己一个抡大勺的能够比得上的。
“行！听你的！”
大厨没意见，顺手就把蛊虫放了进去。
这不是那种用精血喂养的极品蛊虫，而是类似毒药的基础款。
只要服下，就算成功。
沈婳：……哦豁，这黑店是准备又劫财又劫色啊。
姜砚池冷肃的脸更加冰冷了。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已经能够凝结成冰。
找死！
居然敢——
姜砚池长得好，早就习惯了人们专注的眼神。
但因着他的身份，没人敢在他面前轻浮、轻佻。
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亵渎，姜砚池从骨子里透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