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空却直接将她的…堵住，然后用宽大的手臂拂掉她身后桌上的所有东西。
他们，倒了。
上去。
忽然。
“叩叩！”
道海的声音响起。
“方丈，屋里什么声音啊？是您摔倒了吗？”
道海不见回应，因为担心方丈，正要往旁边的窗户走去看个究竟。
忽然，“吱呀”一声，墨空打开了门，眸子里是还未褪去的情愫，“我无事，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东西，道海，你来此有何事？”
道海看向墨空的眸子，有些惊讶，他在墨空的双眸里竟看到了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这是一种令他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因为道海未遁入空门之前是墨空最亲近的手下，他遁入空门也是因为要跟随墨空。
道海收回了疑虑的神色，认真地答道：“外面来了个小公子，他说他被女子伤害，不愿再入红尘，说想请方丈为他剃发，让他入寺！”
墨空冷静下来，收回不悦的神色，淡淡地开口道：“知道了，你先将他安排在寺中住下，我待会过去。”
“是，方丈。”
道海转身离开。
墨空关上了门，道海的脚步忽然却停下来，他转过身看了眼那道紧闭的门，才又转过身继续离开。
苏挽清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搂紧，看似迎合，说出口的却是推拒的话，“方丈，你该去办正事了～！”
墨空对上苏挽清这双含情眸，桃花眼，欲拒还迎的手段，根本无法移开，他缓缓开口道：“你也是。”
正欲亲上去，然而还没凑到时。
苏挽清忽地轻笑了声，抬起纤细的手将他如刀锋的完美下巴往上勾了勾，娇软地轻声道：“挽清可不是你的正事～！”
语罢，苏挽清将他身体转了个方向面朝门，并亲自为他打开门，推了推他的后背，用撒娇式的语气道：“该走啦，墨空～！”
墨空的脚步顿了顿，似乎又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抬脚离去。
苏挽清看着墨空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看来这圣洁僧人的自持力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苏挽清蹙眉，他怎么好像还没有丝毫要还俗的迹象？
按照苏挽清对他有限的了解，要么他断情绝爱，要么还俗，不应该这般肆意违背戒律啊？
墨空的脚步走得那是一个心不在焉，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之前明明日日都勾着他，怎么最近总是赶他走。
莫非真是对那李淮动了心思？
越想，他内心就越躁，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无心为那小公子剃发，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要去哪。
……
正殿内。
直到拖了好几日，墨空才来为小公子剃发，墨空手中拿着剃发工具，站在他的身后。
认真地问了一句道：“你可想好了？”
小公子眸子里满是悲情，他迟疑地点头道：“想好了，方丈，剃吧！”
墨空即使未站在他身前，也从他的语气中就看出了他的犹豫，他放下抬在他头上的手，开口道：“既然犹豫，就请回吧，想好了再来。”
小公子忽然将跪着的膝盖转向身后拽着墨空的袈裟，激动地说道：“不！方丈，我想好了，我要剃发出家！”
墨空顿了顿，忽然想到道海之前与他说的他被女子所伤，才想出家，他缓缓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要出家？”
小公子痛苦地回答道：“我本以为悦儿与我两情相悦，她也是个好女子，我发誓等我考取了功名，定娶她为妻，可没成想，她竟为了些银两嫁给了那户部侍郎王钟当个小妾。
那王钟已年近五旬，家中小妾数不胜数，子嗣更是一大堆，我以为她是情有苦衷，可她竟亲口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的，我真的很爱她，所以我现在内心痛苦万分，绝望至极，我不想再入红尘了，太苦了！方丈，求你…为我剃发吧！”
墨空垂了垂眸子，开口道：“你为何笃定她说的心甘情愿是真的，而非确有苦衷呢？”
小公子愣了愣，答道：“那可是她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
墨空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有时候所见所听所闻，也并非是真，真正是真的，需要你用心去感受，去感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心才会告诉你准确的答案。”
小公子仔细想了想，像是忽然燃起了希望，“我了解悦儿，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我本也是富贵人家，与她青梅竹马，后来我家道中落，她家上门说亲的却都快踏破了门槛，她也并未同意，反而是处处帮衬着我。
若是她想嫁个有钱人，以她的资颜早就嫁了，断然不会等到现在，定是那王钟仗着一点官职，胁迫于她的！是我该死，她明明是那么好的女子，可我却竟不能明辨是非，相信她！”
墨空微微扬了扬嘴角，道：“既已想通，那便回吧。”
“多谢方丈开解！多谢方丈开解！”小公子连忙道谢撒腿就跑。
一旁的道海惊愕地看向墨空道：“方丈，您怎就敢笃定那女子是被王钟胁迫而非自愿的呢？”
墨空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开口道：“他身上所带的同心结模样很差，绝非是集市上买的，若非真心喜欢，又怎会亲手所制同心结？”
“就算他们是两情相悦，那女子是被逼迫的，可他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呢？王钟那样的小人，他一个文弱书生又怎能斗得过？”道海又道。
墨空望着殿外漆黑的夜色，笃定地开口道：“放心，那王钟很快就会死了。”
算算日子，过些时日，那王钟就会因贪污罪被苏峥举报砍头，子嗣流放，妻妾或为妓或为奴。
道海惊讶道：“方丈怎么知道？”
墨空却不语，道海见他不愿多说，随即也不再追问。
道海又盯着墨空那不知多了什么欲望的眸子，意味深长道：“方丈，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管这等闲事的人。”
墨空忽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对道海十分认真地说道：“去把上次那根棍杖拿到七佛殿。”
话落，墨空抬起脚步往殿外走。
“啊？！”道海瞪大了眼睛，激动道，“方丈，您这是又犯了什么戒律了？上次的伤才刚好，您……”
墨空却不等道海把话说完，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