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方蟊贼?竟敢图谋我宝马!”
“好汉饶命,我等原是附近桃花山上的喽啰,今日有下山的兄弟见好汉身骑宝马前来投宿,告知我家大王,我家二大王最喜宝马,因此派我等夜间前来盗马,万望英雄宽恕啊!”
这小子竹筒倒豆子说出了个大概,求饶的口才倒是不错!
桃花山,狄泉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桃花山附近,那桃花山上是“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占山为王,这偷马就是他们两个的指使。
“呀,哥哥,不好了!”段景住忽然惊叫。
“你喊什么?”
“适才放跑了一个,他必然回去报信,若是那桃花山的寨主点起兵马杀来,如何是好?”
这倒是个问题,按理说李忠和周通这俩人的武力值威胁不到他们,但是若他们率众前来,必然会连累王太公一家。
“且叫醒林冲哥哥商议一下。”
于是众人叫醒林冲一同商议,林冲说走已经走不成了,此时要走,多半也被他们追上,不如在此庄上等待他们前来,打败这两个寨主,使其不敢与之作对。
这倒是个办法,王太公庄前有一条河,上有一条板桥,他们只需要在那桥上据守,谅他们过不去这座桥。
“古有张翼德当阳桥据桥而守,独退曹兵百万,今你我兄弟如此,也可成就佳话啊!”狄泉笑道。
狄泉叫孙安与段景住留在庄内守护,自与林中引马到桥边,饮酒等候。
不多时,但见远处灯球火把,人呼马叫,百余人杀来,为首两人骑马,一个尖拳骨脸,一个头戴花巾,手中都捻着一杆长枪。
“识相的留下马匹,放了我等兄弟,否则定不饶你,叫你一庄之人做鬼!”那戴花巾的手使一条绿沉枪,出马大叫道。
“少说废话,够胆的过上两招!”
狄泉也不废话,直接拍马舞刀直取那人,此人正是“小霸王”周通,没想到自己尚未出手,狄泉倒是先行动手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万胜水龙刀砍在枪杆之上,周通一看,大惊失色,自己的枪杆被万胜水龙刀砍出一条口子,狄泉再加三分力,这条枪必然一刀两断!
绿沉枪本为精钢寒铁铸就,枪身长一丈一,重六十八斤,蜀国名将、九伐中原的姜维之掌中宝枪。但后世少有人使得如此宝枪,又酷爱附庸风雅,便以绿沉竹制作枪柄,周通名号里带个霸王字号,实则是花架子,竹子做的枪杆,哪里挡得住万胜水龙刀的锋锐?
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有拔山举鼎之神力,战无不胜之神威,周通这等人,也配称得“霸王”二字?
“兄弟小心!”李忠见周通兵刃被毁,堪堪废命,连忙挺枪去救,却被林冲一枪拦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爱马固然无罪,若是强夺,又要伤人,便是天理难容!”林冲一边说,枪上又多加了三分力,李忠还比周通强些,勉强抵得住。
李忠明白,今天是遇上硬手了!连忙说道:“好汉说的是!好汉说的是!”
“哥哥,也莫要伤他们性命,他们与鲁提辖有交情!”
“正是!正是!我与鲁达哥哥相识!”李忠一听狄泉的话,立刻高呼道。
林冲一听与鲁智深有旧,就收了枪,李忠连忙通报名姓:“小弟李忠,这位是周通,都是鲁达哥哥的相识,不知道二位尊姓大名?”
“这位就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原来是林教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请林教头到我等山寨上一叙!”
眼见李忠和周通无比客气,林冲也不是个刻毒的人,也回礼道:“拙荆与岳丈还在庄上,不便前往。”
狄泉则有自己的心思,便说道:“他二人既然是鲁提辖的朋友,哥哥认识一下也无妨,我看就在这桥头备些酒菜,仿照古人幕天席地,对酒赏月如何?只是二位要约束手下弟兄,切莫搅扰乡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李忠便叫喽啰回山弄一桌酒菜,不多时已经送来,狄泉再去庄内叫来孙安、段景住,就在桥头饮酒。
“前些日子,鲁达哥哥曾路过小弟这里,说过教头在沧州牢城,不知今日为何携带家眷来此?”李忠一边敬酒,一边询问。
林冲便把这些事诉说出来,李忠、周通听罢,唏嘘不已,李忠说道:“哥哥,如今这世道,奸臣当道,不是哥哥人不好,实在是这世道艰难,小弟等也是无奈,才啸聚山林,若是哥哥同意,不如留在我等这桃花山,带众家兄弟入伙,哥哥就是山寨之主,小弟自当退位让贤,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李忠也有自己的算盘,当初鲁智深在桃花山时,他就想邀请鲁智深入伙,毕竟青州山头林立,多有争斗,他们两个本事只是一般,也只能勉强守得住山头,而青州地面上官军实力不低,有“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镇三山”黄信,以他们两人实力,是难以对付的。
但是,若林冲入伙桃花山,他们还会怕了秦明花
荣吗?这样一来,他们在青州三山之中的霸主地位也是稳固了。
“二位,此言差矣!”
“依我看,这桃花山可不是个立业之地!要是在此安营扎寨,早晚必然有性命之危!”狄泉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让李忠和周通心提到了嗓子眼,忙问究竟是为什么。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且先论天时,如今奸臣当道,各地豪杰啸聚山林,青州也不例外,光是山头就有几处,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并立,三山实力相若,也有你争我斗,但青州官府厉害,兵强马壮,那手下秦明、花荣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那慕容知府更是皇亲,在此地占山为王,周围强敌环伺,实在不是立业之地啊!”
李忠、周通闻言对视一眼,狄泉所言不虚,现在官府时常围剿三山,莫说秦明,就是他徒弟“镇三山”黄信来了,也都够他们受的,三山还因争夺地盘时长勾心斗角,确实如狄泉所言,顶多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其二,则是地利,论地利而言,桃花山虽然只一条路上山,但其山地盘太小,虽易守难攻,但若官军围困,只怕难以支撑,李忠兄弟,山上可有水源?”
李忠闻言,脸色就是一黑,桃花山哪里都好,但就是一座小山头,山上没有河流溪水,山寨里面用水,也都是到山下的河水里去挑,若是官军真的杀来,断了山上水源,即便围而不打,桃花山也是不攻自破。
看了李忠的表情,狄泉已经猜到了结果:“如此地势,兵家称作为死地,在此立业,实不是上上之选,同为倚仗地利,二龙山就与桃花山不同,二龙山也是只一条路上山,山势比桃花山更为险峻不说,且地盘更大,山上还有泉眼,吃水不成问题,只要囤积粮草足够,即便官军围困一年半载,也是无妨。”
“至于人和,二位头领自然可与手下弟兄誓死护卫山寨,但桃花山寨不过五七百喽啰,人数不多,只要官军下定决心剿灭,想要攻破,也非难事。官兵受军律约束,闻鼓则进,闻金则退,时常操练,而我等绿林好汉虽然打打杀杀,终究散漫无纪,与官府官兵抗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桃花山上的这五七百喽啰,九成都是附近的农民、流民,为了混口饭吃才山上当了土匪,战斗力也就比老百姓强上那么一些,欺负欺负老百姓尚可,与官兵对阵,战斗力还是相差许多。
狄泉这三点切中要害,李忠听闻直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既然如此,还请兄弟指教,我兄弟二人该如何立足安身啊!”
狄泉心说火候足了,略做叹息道:“可惜这青州实在不适合做起家之地,官府势大,强敌又多,若是能换个地方,兴许可免杀身之祸。”
李忠、周通对视一眼,狄泉言下之意是让他们再去别处安身,这点他们却难以遵从,他们打下的基础都在桃花山,若是背井离乡,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成就这一番事业啊!
“虽说如此……可就此弃了桃花山,未免可惜。”
李忠、周通本就是个小气的人,自然是舍不得。
“依我看,这山东地面上,适合安身立命之所在,不在青州,当在济州郓城县!”
李忠和周通都直勾勾看着狄泉,就在等他说出理由。
“郓城县有个梁山泊,现被王伦一伙占据,那水泊方圆八百里,幅员辽阔,海阔天空,可谓浩瀚,以地理来看,这八百里水泊便是最好的屏障,只要守得住水泊,即便是一两万官军,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原著中水泊梁山之所以官军攻不下,就是得益于八百里的水泊,使敌人无法一马平川的到达梁山,而梁山水军厉害,敌人往往还没越过水泊,就尽数死在水里,根本威胁不到山寨。
“再者,郓城县治下,除此一处山头之外,别无势力,济州府没有精兵强将,自然对山寨没什么威胁,如此无官府征剿,也无山头勾心之处,实在是好地方!”
“而且,现在占据梁山的王伦一伙,没什么本事,王伦不过是个落科举子,其余人也是稀松平常,若有个几百人马,要夺取不难,若是可以夺取此处,必然可以成就大事。”
狄泉说的十分热闹,李忠、周通也自然动心了。狄泉便是要拉拢这两人为己用。
“我们兄弟此行,便是要去取那梁山泊,王伦心胸狭窄,非立业之主,占据梁山泊这等宝地,实在可惜,只是我等只几个人而已,势单力薄,只怕拿不下这水泊梁山。”
狄泉明白火候到了,于是故作叹息姿态,引诱李忠两人说话。
李忠、周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既有如此好去处,小弟愿意随教头哥哥前去夺了那鸟水泊,一同落草,强似在此啊!”
所谓树大好乘凉,林冲几人的本事,李忠周通全都看在眼里,跟着他们也算有了厉害的靠山,不然单凭他们两个的本事,守在这桃花山,早晚被秦明黄信剿灭。如今狄泉已然将桃花山所有弱点点破,他们也明白利害,若无一位武艺高强者撑腰,自是混不下去了。
与狄泉、林冲等人夺取水泊梁山,虽然再当不得老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