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等人在石碣村待了三日,征调齐了船舶,打造好了渔网,便自石碣湖与梁山水泊连通之处领众人入水泊向梁山进发。
黄安将人马分做三队,自与那晁盖、吴用在一队,何涛自领一队,朱仝、雷横领一队,进入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这些人里面全无懂水战的,便是吴用,也不熟悉。
于是黄安率领众人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看看渐近滩头,就听见船帮水下有响动,接着冒出一篷鲜红血色上了!
“有了,快捉上来!”
黄安只道是水下那渔网上倒刺勾住了人,便叫众人立时用挠钩去托,结果却拖上来一条大鱼。
原来是那渔网之上挂了铜片、钢钩、倒刺,这些金铁之物在水下晃动得光彩引来大鱼,被网在里面,搅动得被钩掉鳞片,不得脱逃。
“晦气!怎么勾住条鱼!”
黄安气得跺脚叹气,正在此时,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号角来,远远的似芦苇荡中传来。。
黄安疑心芦苇荡中藏有伏兵,且把船停住,叫何涛那一路人马去那芦花荡中港湾里去看。
何涛等人船舶刚一近了那芦苇荡,自芦苇荡里便射出一阵乱箭来,哗啦啦射得七八个士兵一头撞下水去!
何涛躲闪不及,被一箭在脖颈上划了二寸长一道伤口,却不敢向前,叫艄公水手速速摇船,远离此处!
“军旅出动,只敢向前,何涛安敢擅自后退!”
黄安见何涛被吓破了胆,气得大动肝火,正要率兵迎上去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
看那船时,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手里各拿着留客住,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
吴用认得此三人,便对黄安说道:“这三只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黄安道:“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拿这三个人!”
黄安、朱仝、雷横三处飞棹向前,只那何涛不敢在前,由自不敢划桨,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
那三只船见状,调转船头,一齐便回。
黄团练把手内枪拈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吴用看到此状,心说是阮氏三雄提前早在后面布置了埋伏,专等黄安率人前往,便劝说黄安。
“大人,前方港汊众多,虚实不明,恐有埋伏啊!”
“谅他如此草寇,又何能为!上!”
正是那“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黄安此时只想要杀敌立功,吴用好言相劝,已是听不入耳,只道他在耳边聒噪,用枪一招,带领后面船只只顾赶 不觉已驶入港汊。
那黄安一伙人行船太快,把那朱仝、雷横给落在了后面,相隔约莫一里有余。
而此时,突然从湖泊中芦苇荡里冲出一排小船,拦住朱仝、雷横去路。
原来都是一丛小船,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既断了黄安等人归路,又阻了朱仝、雷横去路。
前面黄安等人那四五十只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全部塞在港汊里面打转。
而前方水面上,又冲来一排火船,那火船推来,钻在大船队里一烧,烟雾缭绕,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船索都烧断了。
这下彻底无可把控船舶,黄安麾下那些大船小船正被这火船撞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是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水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
水下不时便升腾起血雾来,原来是那船底所拖的渔网将那跳进水去的兵士给罩住。
火借风势,如何阻挡得住?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
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陷入了那烂泥地里,挣扎越紧,陷得越深,一时已动弹不得。
朱仝、雷横眼见黄安叫火船围住,想要去救,却见那两旁芦苇荡“呼啦啦”火起,火光冲天,不敢向前。
而那何涛见状,带领手下船只水手,一心要跑。
却不想刚一转头,便撞见梁山泊船队,船头喽啰把手里鱼叉排头掷出,把那船上兵士叉入水中,领头一人,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五。
只待那船靠的近些,阮小五在自家船头上纵身一跃,手中捻条鱼叉,一叉过去,并排将两个士兵捅了个对穿!
其余兵士便要反抗,那阮小五脚下一左一右,踩住船帮,把那船在水上摇晃起来,那些兵士并不都通水性,下盘不稳着当时就落入水中。
阮小五调转叉柄,将那些兵士一个个打入水中,又到了那何涛面前,一叉此中那何涛腿股,给掀下了水去。
可怜那何涛,腿上挨了一下,使不上力气,在水中踩不了水,便在那水是中浮浮沉沉,喝了一肚子污水,方才
被阮小五拽上了船去,那人已是两眼翻白,肚腹肿胀,不省人事了!
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十条船,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而来,把那飞鱼钩抛出,便紧钩进那船上之人肉里。
黄安以手中枪去拨那飞鱼钩,却被冷不防一钩拽住腰间勒甲丝绦,给拉进水中去。
船上晁盖、吴用,见官兵都被杀死,吓得失了颜色,晁盖抡起朴刀只顾挡住飞鱼钩,那边船上阮小二、阮小七看见吴用,高声喊道:“教授,我等本是旧识因何率领官兵来围捕我们?”
“只因官司差遣,身不由己!”
吴用于船上向那两兄弟不住的作揖,吴用无情,阮氏兄弟并非无义,见吴用如此说,也未杀死晁盖与吴用,放他们走了,只把那黄安绑在船上。
却说这东西两岸,三个兄弟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滩涂里。
这边朱仝、雷横见不对头,自己又不擅水战,扭头便要走,却见得孙安、林冲率兵已经截住了去路,阮小五手持鱼叉,也向他们二人赶来,口中叫道:“快快受死!”
那“插翅虎”雷横是个豹子脾气的人,眼见阮小五出言不逊,也不管这是水上,脚底一发力,“腾”的从甲板上飞身而起,跃向阮小五那搜船。
只见那雷横炮弹般落在阮小五船头,只压得那船头重脚轻,把后面艄公、水手全给颠下船去。
阮小五也趁势跳下水去,那雷横站在船头,自身又重,登时翻船,把雷横摔下水去!
“雷都头!”
朱仝但见阮小五在水中提起雷横来,翻来覆去灌水。
正在此时,朱仝听得身后两声响,回身去看,原来自己身后艄公水手早被阮小二、阮小七打下水去,二人踏在船上,便来与朱仝相斗。
那“美髯公”朱仝端的是一条好汉,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十二位,上应天满星,担任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
于征方腊后授保定府都统制,最终官至太平军节度使,是梁山好汉中少有得了善终的。
夜打曾头市时,朱仝与雷横、邹渊、邹润一同攻打正西大寨,并搠死曾密。
两赢童贯时,朱仝在九宫八卦阵中镇守中央阵,后大战御前飞龙大将酆美。
征讨辽国时,朱仝担任董平的副将,攻破太乙混天象阵中的水星阵,生擒番将曲利出清。
征讨方腊时,朱仝在苏州之战中大展神威,阵斩飞云大将军苟正、生擒飞熊大将军徐方。后又在睦州枪挑元帅谭高足见武艺不俗。
此时虽在船上,不得地利,朱仝由自站住脚使朴刀与阮氏兄弟相斗,一杆朴刀上挡阮小二长枪,下接阮小七鱼叉,只打得是万分艰难。
这边阮小五活捉了雷横,见两个兄弟久攻朱仝不下,便要把手中鱼叉标向朱仝,却被林冲阻住。
“小五兄弟,此人武艺不俗,样貌出众,端的是条好汉,切不可背后坏他性命!”
阮小五闻言,方才住手。
那朱仝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把手中朴刀直搠入水中,便没了踪影!
阮小二、阮小七两兄弟见了,也弃了兵刃不要,上前将朱仝扑倒在水中,只见三人齐入水中,水面上升起气泡串串,不多时,阮小二、阮小七便将朱仝提出水面,真个犹如落汤鸡!
“林冲哥哥,如何发落他们几个?”
孙安问道。
这一战,生擒济州府团练黄安,巡检何涛,都头朱仝、雷横,大获全胜,缴获不少船只,一千多官兵,具被杀死在了水泊里。
“教头哥哥,只待你一声令下,我却叫他们下水喂鱼!”
阮小七心中最讨厌官府中人,因而有此言出口。
却说阮氏三雄都是性格豪爽,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爱好抱打不平之人,然而仔细分析三人又有各自不同的鲜明性格。
阮小二在三个兄弟中居长,性格比较沉稳,这与他个人已经有了家室有关。阮小五好赌,性格层面有些抑郁。阮小七则是最为心直口快的一个,按照吴用的话说“七郎只是性快”。做事爽快,常常有惊人的举动。
那何涛闻言,大叫饶命,浑身上下全无半点骨头。
“且先将他们押进囚牢,待寨主回来后,再做定夺!”
林冲交代已毕,三阮便派人于水泊中打捞尸体,此是后话。
却说那晁盖与吴用,得阮氏兄弟放了一条生路,便划小船,往那细狭水道上去划,到了一片滩涂,也不要船,不管泥陷人足,只是一股脑的往芦苇荡中钻,最终上得岸去,逃脱升天!
那吴用心说此次出征围剿梁山泊,除他二人之外,其余随行之人都已被梁山上贼人生擒活捉,即便是回了济州府,想那张叔夜也必然无兵将可再去攻打梁山。
此时再回去见张叔夜,已无大用,想至此处,两人只得先返回客店之中,先去会和了公孙胜,再做计议 。
且说自狄泉一行人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