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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为天下计

第198章 为天下计

种府仆役不多,大约是因为主人不爱交际的缘故,府上仅有一个老门吏负责收纳拜帖。

这位老门吏清闲惯了,对于前来拜访的生面孔就多了几分留心。

像是今夜,老门吏本是笼着手炉,缩在门房内守夜,门闩插得很紧,外边的冷风吹不进来,桌上的一盏油灯偶尔落下几点灯花。

日间主人家都少人来,会在夜间登门拜访的客人更是几近于无。

老门吏眯缝着眼睛,一双手捂在衣袖中,昏昏欲睡。

“老丈,老丈?”

隐约间,他听见有扣门之声,老门吏低低“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油灯,侧着身子挡住灯光去拉门闩。

屋外的风灌入房内,他手上的烛火跳动一下,老门吏用手护住烛火,等了一会儿,才借着这点光亮去看来人。

来人身材中等偏高,仪表端正,庄严大方,格外引人注意的是一双如点漆般的眼睛,双目灼灼,炯炯有神。

“麻烦老丈通禀,只说是刘备拜见。”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刘备并不没有将诏书打开。

刘备并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而同种平产生龃龉,既然种平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他也就开门见山,将那道密诏取出。

“此簪乃昔日王司徒相赠,司徒待平甚厚,曾殷殷嘱托于平,要以匡扶汉室为已任,平亦应诺,当尽心竭力,以报国家。”

他同种平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种平的性格,如果以为种平真的会因为这件事同他疏远,那是他轻看了对方,是他配不上这一份君子之交。

“平其实一直在等玄德公。”

来许都许久,这还是刘备第一次登门,他不自觉捻了捻袖中的布帛,微微一叹。

但是似乎很少有人直白地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句话。

种平点点头,将案上的绢布收起,仔细整理好衣冠,坐在案后等待。

种平问这话时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淡定,收拢在袖中的手纂得很紧,掌心生出些许湿意。

这句话出自姜尚的《六韬》,自西周至清代两千四百多年,这句话被使用时大多是在强调皇帝治理天下时需要德行与仁义,同时也是明白地指出善待百姓的重要性。

种平安静听完,抬头与刘备对视。

“我深夜来访,不知是否搅扰到了伯衡?”

种平摇摇头,正襟危坐,收起了往日的散漫。

种平并未关门,老门吏就停在门口询问。

刘备目露回忆之色,往来三十余年的岁月就在这一段话中呼啸而去,他是怀着坦诚相待的想法来的,自然愿意向种平敞开心扉。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刘备显露出惊讶之色,他突兀想起很久之前,他在北海询问种平的那一句“人为世之首”。

刘备促席近前,语气诚恳:“伯衡但问,若我能解,必如实以对。”

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人。

刘备应邀入座,见案上搁着一只紫毫笔,笔尖墨痕未干,旁边堆迭着几卷竹简,猜想他进来之前种平正在夜读,心中顿觉愧疚。

“平有一惑,不知玄德公可否为平解答?”

“父亲睡下了吗?”

一家一姓一人,在他心中从来就不等于“国家”。

他停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一口气。

种平搁下手中的紫毫笔,先是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刘备自从在衣带中发现刘协所藏的血诏,只第一夜寝不能寐,其后行事面色皆如常,不曾有一丝异样显露。

刘备沉思片刻,双目微阖,复又睁开:“为一人计如何,为天下计又如何?”

刘备不是蠢人,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他就意识到刘协这举动背后的用意,只是他不明白,刘协为何要多此一举,让他和种平生出间隙。

“郎君,有一人自称刘备,前来拜访,是否要见?”

“将军因何要除贼?为一人计,还是为天下计?”

“是以受诏以来,备既痛惜愤懑于奸贼窃命,汉室倾颓,亦不解于陛下为何将如此重任系托我身……备愚鲁短智,想来能与我商议的,唯有伯衡一人。”

种平略略放下心,他摘下头上的白玉发簪,轻轻放在案上。

哪怕是当初同黄巾交战的时候,他也没听过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既然是要除贼,那不应当是尽力团结可以倚靠的力量吗?尚且处在准备的阶段,就让自己这方力量产生混乱,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但他心中却是始终不能平静,一来是疑惑于刘协怎么会将此等重任交付于他;二来则是想到了种平……

种平正伏在案上书画,素色的绢布不太吸墨,他怕笔尖的墨汁破坏之前勾勒好的地方,每画上几笔,便要短暂停下,等待墨痕干涸。

“备虽为宗亲,但家贫亲老,与目贩履织席为业,少时放纵,

沉溺犬马服装,幸事于卢师,通学经典,明理开悟。黄巾起时,备从军讨贼,累有军功,方得一县栖身,治理谨慎,体察民生,后又流离,辗转数年,兵马不过千人,治地不过郡县,亦不曾有薄名传世。”

老门吏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曾听到种平提起过,夜间风大,也不好叫客人多候,他束紧腰带,将衣服掖了掖,转头入内去报。

老门吏想了想:“不见主君屋中有光亮,应当是已经歇下了。”

所以刘备在开口的时候,心中唯有一片安定,而非忐忑。

种平心跳得有些快,他觉得自己现在太过大胆,这样的想法本不应该这么早就暴露出来……但他是少年,幸而他的生理年龄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才敢做此天真妄语。

……原来如此。

仿佛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想起这三十余年的时光,想起黄巾、平原的百姓、徐州,图县……

那些画面如同流星一般自他眼前闪过,将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浸得愈发明亮。

种平继续道:“将军若是为一人计,平愿为将军联络北军。将军吴子兰、侍郎王子服,吴硕等人皆忠贞士,我等愿随将军奉诏讨贼,杀身成仁。”

他只说这一句结果,因为他与刘备都知晓,在许都行刺曹操,不过是以卵击石。

“若是为天下计……”

他直起身,从衣袖中取出那块素色的绢布,在案上摊开。

绢布之上描绘的正是汉十三州,虽然笔触草略,却已经全是难得的清楚,将各州边界一一勾勒了出来。

“将军应当听闻了张津拜表求援之事。”

种平点了点地图最南方的交州。

刘备望着那個地方,交州地处偏远,人民野蛮,多生瘟疫,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但他知道种平不会无故害他,心中有惑,便直接开口询问:“伯衡为何提议此地?”

种平心下紧张,面上却愈发沉静。

“将军以为,天下诸侯之中,有何人能先存百姓,不损百姓以奉其身?”

刘备隐隐觉察出种平的言外之意,他收敛心绪,斟酌着回答:“河北袁绍,为人政宽,百姓德之,或可如此?”

他不提袁术,因为袁术骄奢淫逸,搜刮百姓的财物而没有限度,导致治下百姓大多困苦。

种平道:“其人与刘景升似,皆有废嫡立庶之心,舍礼崇爱,恐有后嗣颠蹙之危,一家难存,何况天下?”

此时益州牧刘焉尚未感染背疮;幽州刘虞正和公孙瓒打得不可开交;并州牧张扬庸碌之辈,无名于世;江东孙策今年方十九岁,仍屈事于袁术。

刘备细细思忖一番,竟不知还能提起何人,慨然长叹,一时无语。

“……伯衡以为,天下何人能行此事?”

种平心道总算进入正题了,他偷偷在袖子里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敢问将军之志?”

“为一人计,还是为天下计?”

刘备注视着案上的地图,将刘协的血诏缓缓展开,一字一句地读下去,沉声道:“愿为天下计,亦不愿负一人。”

种平几乎是脱口而出:“为图将军之志,平愿效犬马之劳。”

他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抢了诸葛亮的台词,但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那点微末的尴尬很快便消散了。

“玄德公请看此图。”

种平重新取出一张图,这张图单独绘着交州的大概地形轮廓,上面有几个地方用符号标注。

“交州土地广袤,少受战乱侵扰,蛮族甚多,其中又以青壮为主,其地之人以狩猎为业,稍加操练即可为兵。”

种平说着手指向交趾郡和南海郡:“且交州之地,气候湿热,当地氏人偶以水稻为食,一岁两熟,若能普及耕种之法,此地或可为一粮仓。”

“海郡番禺县、苍梧郡高要县皆设盐官,郁林合浦则产良马……其余等地亦有银、铜、珍珠,犀角等珍稀物藏。”

“苍梧连接零陵,而交趾毗邻海上,可通扬州临海郡县。”

“请玄德公以此州为基业,再图大事。”

种平说的大事,既包括奉诏讨贼,也带着图谋天下的意味。

刘备心绪复杂,他不知道种平是哪里来的信心,愿意相信他能以手下千余兵卒为资本,夺下这一州之地。

种平很明显看出了刘备的想法,他坦然道:“张津为南蛮之乱求援,玄德公若为援军,司空定然会给予兵马辎重;平与刘景升有叔侄旧谊,平可书信一封,为玄德公借来兵卒;昔年平自陶恭祖处借丹阳兵数千,如今归于河内张燕处,玄德公若有意,平亦可同张燕言说一二。”

刘备肃然起敬,对于种平的交际能力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种平其实还想说自己对于占据交州后的打算,但此时言说未免为时过早,便压回心中。

“平听闻交州士族之中以士家独大,张津虽为州牧,然好鬼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