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狠狠瞪过去一眼,目眦欲裂。
眼尾暗色的眼影拖出长长的尾巴,配上侧脸上几条扭曲如蜈蚣的丑陋瘢痕,越发显得暴怒中的她,面容狰狞可怖。
侍女嘴唇哆嗦着,身体抖如筛糠,唯唯诺诺低下了头。
安然跌坐到椅子上,颤抖着手,摸上了侧脸那几条残留的瘢痕,瞳孔不住颤缩着。
在蜡像美术馆副本里,她被毁容惨死的女人嫉妒,对方想要虐杀她,还好最终被她侥幸逃脱。
但她的脸,已经被对方划伤,留下了无法治愈的丑陋瘢痕。
哪怕最终活着回到表世界,安然还是颓废沉沦了许久。
蜡像美术馆副本太巧了,她是其中唯一的女性,恰好成了诡异的目标。
但是,据她了解,其他两个试炼者,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
她不明白,大家都要付出代价,为何不论副本多么凶恶,纪林苏和莫祁都能平安无事,全身而退?
他们毫发无损,而她因为一次疏忽却惨遭毁容,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对了,还有那个一副高贵冷艳模样的颜冰卿……
等等,还有那个没脑子的洛可可……
安然越想越绝望,似乎除了纪林苏和莫祁,有许多人也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个个副本。
哪怕他们有时会在副本遭到精神污染,在副本内受到轻伤,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伤。
回到表世界后,他们又恢复如常。
为什么他们可以,她却不行?
安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等等,或许一开始她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不是因为纪林苏和莫祁他们一直不受伤害无伤通关,而显得他们特殊。
或许,是他们本来就特殊?
就如同样聪明的两个小孩,一个普通人,一个是王子公主的身份,他们一起去参加竞赛,比赛成绩怎么可能一样?
王子公主早早就接触到了普通小孩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知识,涉猎了普通小孩无法企及的层面。
单单是身份地位的差距,便犹如天堑。
安然这么想着,总算找回了理智,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一面摩挲着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一面拧眉沉思。
颜冰卿她们先不说,让她觉得最特殊的,就是莫祁和纪林苏。
他们简直像是……天选之子。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出生就是牛马。
望尘莫及。
如果他们是“皇室”的身份,那么就说得过去了。
他们不是因为有金手指,也不是因为百分百的好运气。
而是他们本就和诡异世界,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公司都是太子爷家的,一切对他们来讲,又有什么难度?
安然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暗暗心惊。
可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虽然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试炼者安然无恙,可她总觉得,莫祁和纪林苏太不寻常。
一个纯靠运气,一个……画风清奇。
难不成莫祁是太子爷,而纪林苏……就如女王小玉和暗影兵团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诡异的主人?
安然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的猜测越发离谱了起来。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如果她有朝一日,能杀人越货,取而代之……
安然眸光晦暗不明。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身份特殊又如何,现在也进了诡异世界,只能和大家一起受苦。
怕是被舍弃的废物,或者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
这种情况,倒是很像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安然有些幸灾乐祸。
她扫到一旁的信笺纸,终于沉下心来,去研读规则。
【王后规则】
【1、魔镜每天只能回答一个问题,魔镜不会说谎。】
【2、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3、警惕王子带回来的不会说话的女人。】
黑暗童话?
安然眸光微闪。
梳妆台上镶嵌着一面镜子,她很轻易就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身份。
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
本来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可是看到第二条规则,成为最美的女人,她额角又跳了跳,名为理智的弦差点崩断。
安然深呼吸一口气,对着魔镜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其实她只是走个过场,确认一遍。
要成为最美的女人,毫无疑问,她要将最美的那一个做掉,取而代之。
况且,王后本就要干掉白雪公主,她只是跟着剧情走罢了。
魔镜闪烁了一下,自中央开始,荡起层层涟漪,随后浮现了答案。
但是,镜面上却有两个名字,不停跳动变换。
白雪公主。
小美人鱼。
白雪公主是安然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小美人鱼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海的女儿之中的主角么?
难道说,世界崩坏了?
安然现在无比希望,纪林苏和莫祁,一个是白雪公主,一个是小美人鱼。
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弄死他们,再从他们身上寻找秘密了!
魔镜黯淡了下去,今日已经无法再回答她的问题。
安然起身,提着裙摆,准备去会会白雪公主。
啪嗒啪嗒……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长长的裙摆轻轻拂过台阶,犹如坠落的花瓣,层层叠叠的绽放。
金色的阳光打在楼梯扶手间,折射出一抹炫目的光。
微风温柔的拂过每一寸大地。
阳光普照大地,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林间。
纪林苏半眯着眸子,抬手挡住了刺目的光。
他已经在大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森林里十分静谧,遥远得恍如梦幻的童话世界。
纪林苏这么想着,不由得失笑,这里的确是童话世界。
又走了一段路,在看到前方的景象后,纪林苏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路消失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荆棘,长长的尖刺泛着青色的毒光。
好像放大版的猪笼草一样,两侧尖锐的牙齿呈现一种向内收缩合拢的姿态,一旦有人路过,哪怕忍痛踏上荆棘,也会被合拢的刺尖给活活戳穿。
一道青色阴影从猪笼草荆棘里飘了出来。
“此路是我开,想从此路过——那就以你的生命为筹码,来和我进行一场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