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低沉的嗓音犹如悠扬琴音,在纪林苏的上方浅浅淡淡的飘荡开来。
少年怔然,缓缓抬头。
景婪正站在垂挂下来的绳梯上,一手攥着绳索,向下微倾着身体,另一只手递到了纪林苏的眼前。
纪林苏只需要轻轻一抬手,就能够上景婪的手。
晨风轻扬,吹拂得男人半长微卷的发微微晃荡,飘逸的漾出优美弧度。
他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衣,两肩到胸前,束着一条黑色的“h”型的背带夹,勾勒着胸前喷薄的肌肉,胸肌轮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充满了禁欲的力量感。
纪林苏的眼神在景婪身上扫了一圈,莫名想轻佻的吹个口哨。
视线一点点往上,景婪一如既往是那副淡漠的模样,那双沉寂如海的银灰色眼眸,始终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
纪林苏收起那些不正经的心思,正准备搭上景婪的手,目光却忽然在景婪的头上顿住。
景婪的头上……长着两只狗耳朵。
那对耳朵直挺挺的竖立着,耳基部较宽而大,耳廓内部的毛毛是暖色调的棕色绒毛,掺杂着几缕黑色,耳背则是纯黑色的绒毛。
纪林苏啪嗒啪嗒甩着鱼尾,绕过去一看。
嘿,果不其然,景婪身后还有一条毛绒绒的棕黑色大尾巴!
怪不得景婪可以来救他,原来景婪这狗东西,在副本里真的变成狗了。
纪林苏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无良的点评:“嗯,新造型不错,很好看。”
景婪面无表情的盯着纪林苏,保持沉默。
两只大耳朵随着他的脑袋轻晃了一下,呆萌可爱到犯规。
这样的耳朵,让纪林苏想到了德牧犬。
强壮,高傲冷漠,但对主人忠诚。
果然很符合景婪的形象。
在景婪眸色转冷的时候,纪林苏很做作的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笑得眉眼弯弯的,拉住了景婪的手。
“那这次就拜托你啦,人鱼最好的朋友,景婪大狗狗。”
景婪顿了顿,低低道:“嗯。”
男人手上用力,水波荡漾,海蓝色的鱼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激起颗颗晶莹的水珠四下飞溅。
景婪用一只胳膊搂着少年的腰,另一只手拉着绳梯的绳索,如履平地般稳稳向上攀爬。
因为纪林苏身上还沾着海水,滑溜溜的,渐渐半滑了下去,最后就演变成了自己被景婪带着往上。
男人跟夹着一个长条形的皮包似的,夹着纪林苏攀爬绳梯。
纪林苏弱弱举手,“喂,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他的大佬形象,毁于一旦!
谁家好人跟个皮包一样,被别人夹着走啊!
景婪无动于衷,默默攀爬。
似乎在故意报复纪林苏刚才的小小打趣。
力量感爆棚的忠犬?德牧?景婪大狗狗,很快就夹着皮包?纪林苏,重新登上了甲板。
纪林苏连忙旋身滚到了一边。
少年本来生着半透明的浅蓝色耳鳍,和一条海蓝色的鱼尾,鱼鳞片片分明细腻,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琉璃色泽,泛着蛊惑人心的瑰丽光芒。
此时成功上岸后,鱼尾重新化为双腿,耳鳍也变回了耳朵。
不过手背上等皮肤的位置,却蔓延出了一小团一小团的半透明鳞片。
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异样。
但是当阳光照射在鱼鳞上时,便会折射出一阵炫目的流光。
蛇的规则中提到过。
【守则三:人鱼会伪装,但他们身体一些部位长有鳞片,请仔细辨别。】
这条规则可以帮助蛇判断狗和兔子里,是否藏有伪装的人鱼。
从人鱼的角度讲,人鱼应该学会伪装,遮掩鳞片的存在,避免被发现。
但对纪林苏来讲,则是需要忤逆的规则了。
景婪倚在旁边的栏杆上,嗓音冷淡,“尽快解决副本,回家。”
“没问题。”纪林苏满口答应,但眼珠子却滴溜溜转着,不怀好意的望着景婪。
这块地方目前没有人,适合纪林苏赶紧溜进船舱,直捣蛇的大本营。
不过纪林苏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景婪跟前打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期待模样。
“有事?”
景婪侧眸看过来。
他偏头的动作,从纪林苏的角度看,就是他歪了歪头,头上的大耳朵也跟着晃了晃。
纪林苏笑得一脸荡漾,激动得苍蝇搓手,“那个,耳朵……给我摸摸呗。”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像一个变态。
可是,帅气德牧不rua一下,好可惜。
景婪沉默的望着纪林苏。
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他小看了纪林苏的厚脸皮。
“既然你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少年扑了过去。
“不。”景婪冷漠拒绝。
纪林苏瞬间就垮下了脸,“好吧。”
如果纪林苏头上有耳朵,身后有尾巴,此时肯定都是蔫巴巴耸拉下去的,垂头丧气,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景婪见不得纪林苏这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模样。
“只能摸一下。”漠然的声线里藏着淡淡的无奈。
纪林苏一秒兴奋,“好嘞!”
他毫不犹豫的朝景婪伸出罪恶之手。
毛绒绒的大耳朵,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顺滑柔软,滑溜溜的,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纪林苏脸上挂着痴汉笑,将那两只耳朵rua得耳朵尖都在发颤。
他摸了又摸,满意得不得了。
景婪全程是抿着唇,冷着脸的表情。
仔细看会发现,男人的眼神有些发直,身体姿势也很僵硬,跟被人点穴了一样。
纪林苏并没有察觉到景婪的异样,觑着景婪的脸色,及时见好就收,溜的飞快,生怕景婪找自己算账。
等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景婪才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来。
刚才少年摸上他耳朵的一刹那,一股酥麻感自耳朵的位置,瞬息之间就蹿遍整片头皮,泛开一阵细细密密的感觉,奇异又舒服。
像是被一阵电流轻触而过似的,敏感的舒适一直流到了四肢百骸。
男人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了一把头顶的耳朵。
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
和纪林苏摸他时完全不一样。
那种感觉他难以形容。
很奇怪……但是又带着让人难以启齿的舒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