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这月子最后几日坐得是一日比一日难熬,她从未这般被困在屋子里整整二十多日。
她本早就想要出房门了,但是平柔公主看出她洗了头之后,天天亲自来盯着她,祁语宁想出门放风都不行,如此坐牢一般的日子,可真是难捱得很。
沈念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来了,祁语宁没了人说话解闷,陆宝珠偶尔过来,满腹心思也都在灵灵身上。
“公主殿下,郡主,沈小姐求见。”
祁语宁见着沈念而来,道:“让她进来。
平柔公主还是头一次见沈念的儿子,看着涵哥儿伸手逗着涵哥儿的小脸道:“这就是我家昀儿先前想抢的孩子?可别说这要是能够白捡这么大一个孙儿,可真是赚到了。”
平柔公主从沈念怀中接过涵哥儿,“怎么这么瘦?都不如裹着襁褓的灵灵抱着有分量,他可要比灵灵大一岁多呢。”
沈念道:“这孩子从娘胎里,我就没有好好照顾他,导致他一直体弱多病的,我实在是对不住他。”
平柔公主道;“年纪还小,好好养养就是了。”
沈念轻笑道:“倒也是。”
沈念看着祁语宁道:“郡主也快要出月子了吧?”
平柔公主道:“还有三日,语宁这孩子想来是从未在房中这么久没有出门过,最近几日天天逞强想着要出门,你这几日怎么没有过来陪陪她?”
“这段时日肠胃有些不适,时常想要作呕……”
沈念用着手背挡住红唇,连连起身走到了外边干呕着。
祁语宁见状眉间轻蹙,沈念作呕的模样,像极了她先前怀有灵灵孕吐之时,她不会是有孕了吧?
沈念入内,甚是不好意思地对着平柔公主道:“我失礼了,最近老是反胃恶心,想必是吃坏了肚子了。”
平柔公主道:“这换季的时候该要当心些,眼看着都要入冬了,吃食什么都要当心些,不要受寒。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出去一趟,劳你帮我好好看着语宁,不得让她出房门半步。”
沈念淡笑道:“好。”
平柔公主走后,祁语宁命着丫鬟都出去将门关上。
祁语宁看着木榻边上的沈念,便伸手握住了沈念的手,有孕之后,祁语宁就学过探脉,对于有孕的脉象她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
祁语宁摸着沈念的脉搏,紧蹙眉头道:“你有孕两个月了!”
祁语宁笃定地看向沈念,“你的有孕脉象已是很明显了,你可知你如今还是丧夫寡妇,且还是国孝期间!
你要是在灵州做出这事来倒也罢了,这是在盛京城!
先前看到你脖间痕迹,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我也不多说,可是沈念,你爹爹也是祁家军英烈,你在国孝为亡夫守寡期间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你亲生爹娘蒙羞吗?”
沈念羞愧难当,跪在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我错了,不过我也是被逼的,求郡主为我做主!”
祁语宁看着沈念道:“被逼的?谁人逼你?你可是沈家的养女,何人能逼你国孝间有孕?!”
沈念哭泣道:“是陆郡王,陆昀……”
祁语宁震惊万分,“你说,你腹中孩子,是那头小秃驴的?”
沈念点头道:“小秃驴?”
“就是陆昀!”
“是!”沈念咬唇悲泣道,“我腹中孩儿的爹爹就是陆昀。”
祁语宁都快要被陆昀给气死了,早知当初就该让陆昀在香林寺之中做一辈子的小秃驴,国孝期间与寡妇无媒苟合有孕,此事可千万别连累到陆泽连累到陆家的名声才好。
平柔公主推门入内道:“什么?”
沈念看着身后的平柔公主,没想到平柔公主这么快回来,她跪下磕头道:“求公主殿下为我做主。”
“陆昀这个臭小子,今日本公主非得打断他的腿骨不行!”
平柔公主也是气恼至极,对着沈念道:“你先起来,你还怀有身孕呢……”
祁语宁想着从未在灵灵口中听到过家里有什么弟弟妹妹,涵哥哥倒是听灵灵说过,但弟弟妹妹从未有过……
祁语宁看着沈念平坦的小腹,陷入深思。
显然,每每陆昀在公主府之中撞见沈念,都是他逃走的。
既然如此,沈念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祁语宁只祈祷着这桩事情能妥善解决,别人也就罢了,国孝守不守的,其实也是无人告状就无人追究。
平民百姓这一年之中并非是没有嫁娶的,只是官场上人家怕予以对手把柄,都是遵守的。
但陆昀不仅仅是郡王,他还是陛下的亲外孙,这国孝期间就闹出子嗣一事来,就算是无人告状,也真真是丢尽陆家颜面。
还要怕有心人,借此来踩一脚陆家,陆泽也会为难。
托陆昀的“福”,祁语宁倒是可以提前三日出了房门,只是出房门就是轿子里,直接软轿到了大堂之中。
陆泽已经接到消息赶来了,他走到
了祁语宁身边道:“出了何事?这么着急?”
祁语宁在陆泽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沈念有孕了,孩子的父亲是陆昀。”
陆泽眉头紧锁道:“陆昀到底何时才能让人省点心。”
陆昀是许久之后,被人从酒楼里带回来的,他一入内,就被押着跪在了平柔公主跟前,“娘,我们喝得正起劲呢!”
“喝?国孝期间,你就饮酒!你当真是……”平柔公主气恼道:“是本公主宠坏了你,陆泽,拿家法,给我狠狠地打!”
陆昀看向了祁语宁道:“娘,就是喝酒,也罪不至于请家法吧!”
平柔公主怒声呵斥道:“陆昀啊陆昀,你行事一次比一次荒唐,先前出家,如今更是未婚先孕,国孝期间弄大别的姑娘的肚子!”
“我没有啊!”
陆昀一脸纳闷,陡然间他听到一阵熟悉的低声抽泣声,抬眸看向沈念时,陆昀一时间惊讶不已。
“你!是你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