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看见裴寂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白棠赶紧闭上眼睛假寐。
她熟睡时候的睡姿他不是不知道,裴寂一睁开眼睛便看见白棠笔直地躺在床上,一看便知道是装睡。
他走到床前,深知刚刚那一脚绝对是白棠踢的,只是现在她又不敢承认了。
于是他立即俯身,决定要收点利钱。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裴寂已经欺身而上了。他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轻轻握住了她的脖颈。
白棠有一种要被掐死的预感。
意料之中的窒息感并没有降临,她感觉唇上敷上一片冰凉的柔软。
!
白棠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裴寂正在吻她,见她睁开双眼也没有停止,而是立刻加重了这个吻。
裴寂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他的唇也从一开始的冰凉变得滚烫起来,白棠只要一挣扎,握在她脖颈处的大手就会紧一紧。
她的身子被吻得酥软,明显就要喘不过气来,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明,见裴寂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的手开始推拒他的胸膛。
裴寂立刻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
大概是力气大了些,她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此刻疼得她开始流泪。
见她伤势未愈,裴寂想了想还是暂时放过了她。
白棠赶紧伸手擦了擦嘴,胳膊带动了伤口,疼痛感瞬间裹袭而来,叫她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紧闭眼睛,捂住伤口,一动不动半晌才缓过来。
“你疯啦,裴寂!”白棠摸了摸胸口的伤,怒怪道。
“谁叫你踢我?”
两个人对峙片刻,白棠勉强用右手撑着床身坐起来:“谁让你……跟我睡在一起?”
“这是我的床。”裴寂坐了过来指了指床,“这是我的女人。”他紧接着指了指白棠,“我睡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的女人睡在一起,天经地义。”
他的手托了托她的脸:“就算我做了什么,也都是天经地义。”
白棠一时语塞。
“那我还是回行云阁去吧。”白棠想下床,可是她没法弯腰,只勉强穿上了右脚的鞋子,左脚只穿了一半,她踢踢踏踏的走了两步就被裴寂抱回去了。
“行云阁也是我的。”裴寂将她按回床上:“这王府里的任何地方,本王都去得。”
他起身叫丫鬟进来,穿好衣服后出去了,回头跟丫鬟嘱咐道:“本王回来之前,小夫人哪儿也不许去。”
裴寂一走,白棠就卸了全身的力气,她闭着眼睛回忆那天方贺给她画的王府地图,方贺所指出的地牢里,会关着谁呢?
她没有休息多长时间,裴寂门口很快吵吵嚷嚷地传来哭声,白棠走到门口一瞧,是小铃铛。
小铃铛见了白棠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裴寂屋里的丫鬟一看见小铃铛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屋子里。
“怎么了?”白棠抱抱小铃铛:“发生什么事了?”
小铃铛吓得浑身发抖,可无论白棠怎么追问都一言不发,白棠陪着她吃了午饭和晚饭,又将她哄睡着了。
裴寂屋里的小丫鬟很羡慕地瞧着,等小铃铛睡了之后,那小丫鬟犹豫着提醒道:“小夫人,小铃铛的身份不宜睡王爷的床,殿下回来了是要生气的。”
白棠知道裴寂的脾气,可小铃铛此时睡得正熟,她想着等裴寂快要回来的时候再叫醒她也不迟。
可她这一天忙着照顾小铃铛,都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她其实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发热,现在脑袋越来越沉。
她再一醒来就看见裴寂了,他不知在哪儿惹了气,此刻看起来面色不善。
白棠立马推了推躺在自己身边的小铃铛,小铃铛刚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听见裴寂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你别吓唬她!”
小铃铛手脚并用地逃跑了。
白棠想跟在她后面一起走,鞋子都来不及穿,可是她刚从床上下来,就被裴寂握住了手腕。
“回去。”
白棠重新上了床,躲到床里面的角落,用被子裹住自己。
裴寂刚刚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她身上滚烫,知道便是仍在病中。
“换药了吗?”
白棠摇摇头:“太疼,不想换。”
裴寂皱皱眉,他将白棠拉到身边来,开始动手剥她的衣裳。
外衣落了,里衣也落了,白棠身上只着一件小衣,脖子上系着小衣的系带。
看白棠仍要躲,裴寂漫不经心地说道:“遮什么?全身上下都没几两肉,我都看过了,赶紧过来!”
他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问道:“她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你这人真小气,小姑娘睡一下又咋了,又没耽误你睡,这不是给你倒地方了吗?”
上好了药,裴寂重新替她穿上里衣,接着自顾自地脱鞋上床。
“你做什么?”白棠睁着两只眼睛问他。
“睡觉。”
现在就是这么直接了吗?
白棠看着躺在床上的裴寂,觉得睡在他身边实在不是
什么好主意。
“你怎么不去孟姐姐那儿睡?”白棠问道:“非得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赶紧躺下。”裴寂拍了拍床。
白棠在他俩之间放了个枕头才安心躺下。哪知她刚一躺下,那枕头便被裴寂扔到地上去了,他将白棠拽到他的怀里,伸手去摸她腕上的玉镯。
“很听话。”发现白棠一直带着,裴寂眉眼俱笑,声音也柔和了些。
白棠后背靠着裴寂的胸膛,听他低低的笑声,感到毛骨悚然。
她挣脱了两次,没挣脱掉裴寂的桎梏,索性也不再挣扎了。
白棠想,反正自己浑身是伤,这人应该也不能起什么歹念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刚酝酿了一丝睡意,就听见裴寂说道:“不该叫你受伤的。”
这是道歉吗?
她没听见对不起,不过也算了。
“没事。”白棠闭着眼睛说:“习惯了。”
“那日朝你射箭的那个人,是我阿姊的手下。”裴寂的声音有些失落:“我该把他的头拿来给你。”
白棠睡意全无。
“不要总想着杀人,”白棠想了想又问道,“你阿姊,是长公主吗?”
“是。”
“她为什么要杀我?”
裴寂不作声了。
白棠没再追问下去,她只觉得这两姐弟,都是如出一辙的嗜血滥杀,视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