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班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封鸢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右下角弹出来的会议邀请,会议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二十五,而下班时间,刚好是六点三十。
“这么会挑时间,怎么不去当算命先生啊?”旁边传来同事阴阳怪气声的声音,显然,临下班收到会邀的倒霉蛋不止他一个。
封鸢推着椅子滑过去拍了一下同事的肩膀,起身端着去了茶水间。既然今天注定无法按时下班,那么他决定,从此刻开始,摸鱼!
工作的时候挣的钱那是他应得的,只有摸鱼才叫赚钱!
他趁着领导不在,溜达到楼下餐厅吃了个饭,上来一看时间已然六点二十,便喊上同事一起去了会议室。
电梯里陆陆续续进来的都是拎着包下班的人,唯有他和同事两个大冤种还拿着电脑,封鸢此刻内心的怨气足以复活十个邪剑仙,他默默计算,如果这个会开半个小时,那么他将赶不上七点去地铁站的接驳车,错过了下班时间,园区门口也不会再有共享单车,这就意味着他要走去地铁站,路径一点五公里,耗时二十分钟;而因为市政府倡导降低能耗,七点之后,六号线运营频率将会改成七分钟一趟,运气不好他就要在地铁里等七分钟……够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封鸢觉得自己待会见到那个发起会邀的人会忍不住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大概是他杀气太盛,同事都有所感触,往他旁边挪了挪,道:“一会开完会去喝一杯?”
封鸢摇头:“不了,回家。”
同事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声。
事实证明,封鸢的猜测实在是过于理想,因为这破会开了两个小时,等封鸢走出园区时,别说共享单车,地铁接驳车最后一趟都没了。但好的一点是两个小时达到了公司的加班标准,可以打公务车回家。
同事和他一起叫了车,打车软件显示车辆在三公里之外,同事指着路口的小摊:“那边有卖铁板豆腐的!”
两人遂各购一份,这豆腐有点辣,而封鸢属于那种完全不能吃辣的人,两块豆腐下肚他就辣出了眼泪,恰好车来了,他朝着同事挥了挥手就上了车。铁板豆腐被他系起来提在手里,可是那股辣的后劲却迟迟过不去,封鸢被辣得不停呵气,网约车司机看了余光瞥了他好几眼,语气惋惜:“小伙子,不行我再给你开回去吧,别这么倔,我都懂。”
封鸢:“……”
他刚要解释说自己只是被辣到了,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道:“我要不靠边停?那是不是刚和你一块的,他都追上来了。”
封鸢看向车窗外,只见同事追在车后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口中似乎说着什么,但距离太远,封鸢听不清。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同事追自己有什么事,于是对司机道:“麻烦停一下吧。”
司机“诶”了一声,絮絮叨叨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呐……”
然后他定睛一看后视镜,追来的那人,好像是个男的?!
司机虎躯一震。
但是司机师傅已经是八年
车龄的老司机了?()???+?+??()?(),
什么乘客没见过?他一边看着后视镜中狂奔而来的果然是个男人()?(),
于是脑补了一出“燕子你要幸福”的男男版剧情()?(),
刚要将车子往前开()?(),
准备在路口的车辆暂停点停下,后视镜里奔跑的年轻男人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站在马路中央,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接着,影子忽然断裂般折了一下,像一片粗糙的、畸形的人形剪纸撕扯成两半——
那人的头颅大力往旁边歪去,传出清晰的“咔嚓”一声,仿佛什么骨头凌空折断。
司机直觉那人好像不太对劲,刚要开口,就听见后座的乘客大声道:“师傅快开车!”
咚!
追过来的男人的头掉落在地,鲜红的血从脖腔中喷涌出,犹如下了一场血雨。
车子距离男人不算远,有几滴血甚至飞溅在了后视镜上,司机吓得一个机灵,慌忙地回头。
车内昏暗,后座上坐着的年轻男人脸颊掩在阴影之中,逆着侧车窗的微光,他看上去像是线条完美的雕像。而他背后是血雨淋漓的车窗,横流的血液空隙里,能看见追过来的男人断裂的腔子里伸出几条猩红黏腻的触手,犹如一朵恐怖的花般生长在人的脖颈之上,而每一只触手的顶端,都坠着一个不停转动的眼珠!
那触手晃动着,硕大如拳的裸露眼珠仿佛注意到了前方的车辆,缓缓地从空中蠕行过来,停在侧车窗之外。
“啊,啊——”
司机尖叫出声,但立刻又捂住自己的嘴,他已然顾不上后座的乘客,只想俯下身体躲进车座位底,别让外面的怪物发现自己。可是安全带横在他的身前,他手忙脚乱地又去找安全带锁扣,身后的乘客焦急喊道:“踩油门啊!”
司机觉得自己的身体仿
佛不听使唤了一般,明明心里害怕得要死,明明想要解开安全带躲在车座下去,可是他却收回了去寻找安全带锁扣的手,僵硬地放回方向盘上,然后踩下油门,车子缓缓行驶出去。
而在他没有来得及看见的后方侧车窗,封鸢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眼珠触手。
那眼珠忽然开始剧烈颤抖,接着“砰”一下爆裂开来,红白的碎肉迸溅在车窗玻璃上,粘液横流,涂抹出一派狰狞景象。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车窗上的眼珠碎屑和粘液逐渐被风干,凝结成一片肮脏的薄膜,大约二十分钟后,司机将封鸢送达了目的地,车内响起平和的提示音:“目的地已到达,请提醒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次再见。”
司机回过头道:“到了,记得带好随身物品。”
封鸢松了一口气:“谢谢啊师傅,还好你刚才开得快。”
“啊?”司机似乎很茫然,“快吗——我不开得挺稳的?”
封鸢顿了一下,慢慢道:“我们在路上,没遇到什么吧?”
“没有啊,”司机奇怪,转而又叮嘱道:“记得给个好评小伙子。”
封鸢“嗯”了一声,似乎心不在焉,下车时他对司机道,“师傅,记得洗车。”
“哦哦,好。”司机
答应下来,转动方向盘往洗车店开去,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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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鸢拎着没吃完的铁板豆腐回家。
他住在一个旧小区,房子也是没有电梯的老破小,而且还是六楼,楼道的墙皮已经斑驳,照明灯也坏了,但封鸢毫不在意,毕竟能在距离公司五站地铁的地方租到单人公寓已经谢天谢地,至于条件不好之类的,凑活就行。
他掏出钥匙开门,脑海中忽然传出来一道声音幽幽道:“宿主,你真的不想知道,刚才那个怪物是什么吗?()?()”
封鸢冷漠答:“不想。()?()”
这个声音自称“系统()?()”
。
但是通读系统流小说的封鸢从未见过如此菜逼的系统。
系统本来应该寄生在封鸢的脑子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寄生不进去,而且还当着封鸢的面变成了一团没有实体的黑色状事物。
封鸢对它的评价是:“太丑了,有碍观瞻。?()???$?$??()?()”
然后从手机里调出小猫咪的图片问它:“你能不能变成这样。”
系统觉得这实在有点强统所难,但它没有办法,于是它按照封鸢说的变成了猫。封鸢找的图是狸花猫,系统没有这种配色,他只能变成一只黑猫,在宿主手下艰难地讨生活,比如现在,它的宿主企图给一只内芯是系统的小黑猫喂铁板豆腐。
系统好奇地尝了一口,然后就被辣得差点cpu烧了,但尽管如此,它仍然不忘自己的职责:“宿主,你已经三天没有上线了,再这么下去你的副本就要长草了!!”
封鸢将外衣扔进脏衣篓,毫不在意道:“怕什么,反正又没人去。”
“可是万一呢?要是哪天真的有玩家开启了您的副本,看到副本内一片荒芜,岂不是有损您大魔王的威名!”
“我说真的,”封鸢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魔王’这个称号真的太蠢了,能不能换一个?”
系统“呃”了一下,道:“我等级不够,没有改名权限。”
封鸢:“废物啊。”
系统:“……”
封鸢咸鱼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玩手机。
这是他离开游戏副本的第十二天。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穿成了一个无限游戏的副本boss,一开始他还很慌张,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不知道要如何扮演一个游戏副本boss,为了不露馅他演练多次,甚至能熟练应用boss的能力完成迭被子、堆沙堡、给章鱼触手打结等高难度动作。
但后来他才知道,他所在的副本等级过高,几乎没有玩家能够开启这个副本,他待在副本里除了每天看海里的大章鱼呲牙之外根本无事可做。
于是他又淡定了。
淡定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不行了,因为副本里实在太无聊,某一天他突发奇想,然后就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从副本里出来!
之后他隔三差五跑出来溜达,测试多次发现即使他不在副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就干脆跑路,在这个世界找了份工作又开
始上班,偶尔回副本去看看,和穿越前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大差别,除了……()?()
“我同事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他问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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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见他终于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蹭”地一下跳上茶几,一个猫猫蹲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地道:“那可不是你的同事,你的同事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