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混混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叶晓娇几人都不例外,与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
反倒是葛闫军一脸震惊。
他再三确认“王子坤”这个名字,甚至为了怕搞错,连身份地址之类的都确认了一遍,这才真正相信居然真是自己的那个好友干的!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葛闫军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没觉得叶晓娇跟那家伙有什么恩怨呀,上次大家一起吃饭时,都还挺好的啊!
叶晓娇在看了那俩混混一看后,就把葛闫军拉到一边.
她将那天自己见到了,王子坤对嫂子梁茵各种献殷勤,以及在招待所听到的王子坤的丑事,都说了一遍。
葛闫军听完后,险些没跳脚。
他是个大老粗不假,却不是傻子。
这踏马分明是要给老子戴绿帽子的架势啊!
叶晓娇拉住了要去找人质问的葛闫军,凝声说道:“那人十分鸡贼,咱们现在过去,搞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
事情闹大,还会影响梁茵的名声。
眼下的城里还不像后世那样,就算住门对门,也未必互相认识。
如今基本上大家都是在某某厂上班的,平时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万一王子坤再胡说八道什么的,比如说梁茵勾引自己之类的,到时候就是一笔糊涂账,颇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
且刚才那两个混混也说了,王子坤并没有说其他的,只说和叶晓娇有点过节,让吓唬吓唬她。
这事就算闹到了派出所,估计王子坤也就是被批评教育一顿,最多赔点钱的事儿。
反倒是打草惊蛇之后,再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到时候对方就好似钻进草丛里的毒蛇,你不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葛闫军听完叶晓娇的分析之后也冷静了一些,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愤愤道:“难道就继续让他这样逍遥法外下去不成?”
叶晓娇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她会让他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顺带把上辈子的债一起还了。
“闫哥,你听我说,咱们这样……”
等叶晓娇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葛闫军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底是浓浓肃杀之气!
那两个混混,以为自己这次必定进局子了,却没想到居然没事!
两人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你们放心。我们兄弟肯定不会说漏嘴的。”
不就是去骗王子坤,说事情已经办成了嘛。
只要不被扭送到警察局,一切都好说好说。
至于出门后被反水啥的?
不敢不敢!
得是多想不开,才会跟这几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家伙们作对?
仅凭这丫头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给团灭咯!
当晚,葛闫军回到家里之后,就询问了妻子关于王子坤的事。
梁茵本正在犹豫,要不要向丈夫说这件事。
不说,憋在心里头难受。
说了,又担心丈夫觉得自己水性杨花啥的。
如今见葛闫军主动问起,梁茵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就将事情的原本,以及自己的感受说了一下。
最后道:“老公,我对他真没有什么意思。总觉得他是你朋友,才多说两句话的。”
葛闫军赶紧有些笨拙的搂住媳妇儿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信你。”
这让梁茵觉得,那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脸上也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葛闫军在沉默了一阵子后,忽然说道:
“小妍丫头说得对,朋友不在多,在于精。以后我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招呼来家里了,这些年你也很辛苦吧。”
“我还好吧…”
梁茵没想到,自家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感悟的话,瞬间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当晚——
梁茵做了一个梦。
梦里,灰蒙蒙。
她还是葛闫军的妻子,妮妮的母亲。
只是,丈夫越发喜欢交友,动辄豪掷重金款待。
而梁茵最讨厌的,还是丈夫要不就是出门半个月、一个月不回来,来了就跟朋友们喝酒、吹牛,每次回来又吐又臭。
因这些,夫妻俩更是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她的耐心与柔情也在一点点耗尽…
而后来每次梁茵的身边都会有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在轻声安慰。
梁茵也隐隐知道这样不对,而有些事情,尤其感情是很难能真正控制住的。
等她察觉到不对时,就立刻与那个男人划清了界限。
但,对方不肯。
在某个雨夜里,婆婆带着女儿回老家去住了,男人又去外地了,梁茵自己一个人住。
她不知道自己的门怎么被打开了,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察觉到了异样,
睁开眼就看到了有个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不安分。
她登时大叫起来!
对方却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到底是男人呢,哪怕看似瘦弱,但与女人对上的时候,依然有着天然的优势。
她挣扎、她撕咬,
也并非完全没有声音。
可外面的雨太大了,噼里啪啦,如鞭炮如雷鸣,仿佛能掩饰住世上一切的丑恶!
正巧,那晚葛闫军回来了。
他在回来之后,本打算回家。
却碰到了旧友,一碟花生米、一瓶酒,喝得晕头晃脑摇摇晃晃回家。
结果在推开门,看到里面那刺眼的画面之后,登时狂怒、暴怒!
他手里还提着酒瓶呢,气血上涌地冲过去,狠狠砸向了那人脑袋!
一下过去,万千粉碎!
殷红的血又沾染在了每个酒瓶碎片上,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泛着妖冶且诡异的刺目。
葛闫军看着王子坤的身体软软倒下,又看到赤着半个身子的妻子,忽然使劲儿的干呕了起来。
接着一阵眩晕,他竟然也倒在了地上。
骤然,屋内只剩下了梁茵一个人。
她呆呆的茫然的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耳朵嗡嗡嗡作响,竟也吐了起来。
半晌,她一件件给自己穿好衣服,缓缓下床赤脚走向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