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乃大金国姓。
在场众人都见多识广,哪里会不明白完颜泽烈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他们才如此震惊:金国使臣中,竟然藏了个金国皇子,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位皇子名叫完颜泽烈!
完颜泽烈!
这可是金国大皇子的名字!
金国与晋国的国情不同,虽不立太子,但继承人十分明确——即长子为先,也就是说,金国的大皇子完颜泽烈就是金国各种意义上的太子。
如此一来。
事情更棘手了。
金人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晋人带走他们大金的大皇子,而晋人更不会轻易地让伤害本国太子的人离开!
气氛一时凝固!
就在这时!
一直站在云初瑶的身边始终不发一言的二公主,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后知后觉地尖叫道:“他他他!他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金国皇子!”
云初瑶:“……”
嘚。
这回连二公主都反应过来了。
不少晋国人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皇后更是沉下了脸,冷冷地看向了二公主,显然是觉得一惊一乍的二公主太过丢脸,当然,她也可能怀疑二公主在看她家宸儿的笑话!
不想!
二公主竟脱口而出:“所以你跟宋清欢密谋了什么?!”
众人一惊!
皇后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二公主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公主对在下误会极深啊。”
完颜泽烈冷冷道:“在下与贵国郡主不过是偶然碰面,随口打了一声招呼,怎么算是密谋?二公主慎言!”
二公主被他的冷脸吓了一跳,小脸儿一白,忍不住地朝后退了两步。
云初瑶眉头一拧。
当即挡到了二公主的身前。
二公主这才找回了主心骨,连忙抓住云初瑶的袖口,小声嘟囔:“他凶什么凶,是不是密谋,将宋清欢找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话说得在理。
云初瑶看向皇后。
皇后死死地攥着拳头,眼底都闪过一抹猩红的杀意,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还不快将清欢郡主押来!”
言语之间!
赫然是要给宋清欢定罪了!
云初瑶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拧着眉头,朝太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太子脸色惨白,早已经痛到昏厥,几个太医忙前忙后,都在给太子处理伤口,可谁都不敢挪动太子的左腿,她的心里就有所明悟,但还是问道:“太医,皇兄怎么样了?”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连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敢言语。
皇后的心里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脸色几度发白,牙齿打颤地说:“说啊!太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扑通!”
几个太医双腿一软,全都跪到了地上,惶恐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殿下性命无忧!”
皇后心下一松。
“但、但——”
“但是什么!”
“但太子殿下的腿怕是不能痊愈了!”
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闷雷一样在皇后的耳畔轰然炸开!她喉间一甜!只觉得一口瘀血涌上了心头!
“噗!”
“娘娘!”
“不好了!皇后娘娘吐血了!娘娘!娘娘她昏迷了!太医!快来个太医!”
众人乱成一团!
云晏羽更是眼前一黑,痛哭着扑向了皇后,颤声道:“母后?母后!怎么会这样!明明不会这样的啊!”
云初瑶猛地抬眼看他!
云晏羽哭得更凶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哀求道:“父皇!求求父皇为母后和皇兄做主!杀死这些金人!杀死这些包藏祸心的金人啊!”
晋帝嗜酒,昨晚就喝得酩酊大醉,马球赛一开场,他又痛饮了好几杯,哪里还会醒酒,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看着很不清醒,唯有皇后昏厥的时候,他的眼底才闪过一抹清明。
云晏羽大失所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升起了一丝丝大逆不道的想法:昏君!父皇怎么就是个昏君呢!倒不如太子皇兄上位了!
可皇兄他——
云晏羽回过头,看着太子抽搐着的左腿,心里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巨石,越发沉重,沉重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何止是他。
所有的太子党和中立党在这一刻全都眼前发黑,只觉得前路黯然无光!
太子恐不能痊愈!
这一句话像大山一样压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太子是什么?
他是储君!是晋国未来的继承人!只要他不死、不残、不造反,即便是晋帝,也
没办法轻易地将他废掉,可问题是太子殿下伤了腿,未来还能不能再站起来都未可知,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吗?太子保不住自己的位子,他们这些太子党又该何去何从啊?
一时间。
竟有人将目光放到了云晏羽的身上……
“不!”
金人瞬间慌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要杀我们!说不定是你们太子骑术不精!或是有人想害你们太子殿下呢!总之跟我们金人无关!”
说这话时,他们的目光始终在晋国皇子的身上游走!
五皇子几人都脸色发黑,明显是气到不行,可太子出事,他们几个兄弟确实是有些嫌疑,当下是能闭嘴就闭嘴,谁也不想太引人注意,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假装听不出金人的暗示。
倒是六皇子冷笑一声:“本皇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随便泼脏水,但愿宋清欢被押来之后,诸位还能这般伶牙俐齿!”
“你!”
金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金三皇子更是眼皮一跳,忍不住地朝完颜泽烈的方向看了去,心中又愤怒又担忧:大皇兄不会真跟什么清欢郡主有所勾结吧?真是害煞我也!
说话的功夫儿!
宋清欢就被几个太监押过来了!
不少人都心下一惊。
这才多久不见,清欢郡主的变化就这么大了?不但人瘦了,脸色也苍白到不行,精气神减少的同时,她整个人都变得胆怯又瑟缩,同以前的清欢郡主相比,她们都不像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