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直接给贤妃的罪行定了性!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管她知道了什么秘密,现在能被他摆在明面儿上的,只能是贤妃善嫉,只能是贤妃争宠,不然,阿瑶岂不是受牵连了?
这是晋帝万万不能容忍的!
至于贤妃?
晋帝眸色更冷!
贤妃也是惴惴不安,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得这般顺利,晋帝竟然真认为自己是在争宠,可不知为何,她心底竟升不起半点儿的窃喜,有的竟然只是浓浓的防备和心悸!
怎么回事!
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半点儿都没信?难道他是想——
“李公公!”
晋帝冷冷出声:“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让朕的妃嫔们都好好看看!善嫉争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哗!
众人大骇!
饶是早就知道晋帝不会轻易饶恕贤妃,他们也没想到晋帝会要了贤妃的命,更没想到他竟一丁点儿的体面都不给贤妃留,直接命人乱棍将她打死!
要知道她可是贤妃啊,堂堂四妃之一,大晋朝数一数二的金贵人儿!
怎么死得像个奴婢一样!
贤妃也都吓傻了,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近乎惶恐地哀求道:“陛下!不!不要!求您饶过臣妾!”
不饶也无妨!
她不怕死,可不想因为一个常在没命,更不想因为一个低贱的舞姬身死,她是吴氏女,她想死得体面些啊!
“还愣着干什么!”
晋帝怒道:“拖下去!打死了事!”
众人心尖一颤!
无不为之发抖!
皇后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分不清是快意更多,还是惶恐居上,可作为皇后,她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大度善良,劝道:“陛下,贤妃固然有罪,可到底是宫中的旧人,求陛下网开一面,让她体面地去罢!”
“皇后!”
晋帝冷着脸,难掩阴鸷的目光落到了皇后的身上,一字一顿道:“你身为后宫之主,竟然连王常在的死因都查不清楚,简直愚钝不堪!愚不可及!”
皇后脸色一白!
“不如跟朕同去殿外,好好看看贤妃是如何受刑的,”晋帝面无表情道,“也顺便让皇后你涨涨记性!”
哗!
这话一出!
众人腿一软,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这是什么话!
贤妃受刑,还让皇后在一旁观看?甚至还说要帮皇后涨涨记性?晋帝的厌恶和威胁几乎要摆到明面上了,谁还看不清楚?可问题是皇后也没做错什么啊,不过是受人蒙蔽而已!
众人心中惶恐!
皇后的心里更慌!更惧!
她又不傻,哪里会不明白晋帝的意思,他这是威胁自己呢,不管自己知不知道云初瑶的身世,她都必须将真相吞在肚子里,半点儿不能泄露,不然,贤妃的下场就是她的未来!
也正因如此!
皇后的心里才会更恨!
冷月算个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个身世古怪、不干不净的江湖女子,她生的女儿跟她一样,都是个下贱胚子,凭什么骑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堂堂一国皇后,竟然要因为她们受帝王的威胁?凭什么!这不公平!
可皇后不敢声张!
因为她的皇儿还没有在朝堂之中站稳脚跟,因为她的丈夫性子古怪,要是惹恼了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自己还不能跟他硬碰硬,如此,她只能压下满心的愤怒、委屈和惶恐,像贤妃一样战战兢兢地跪到地上!
大殿更安静了。
贤妃啜泣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晋帝听了心烦,挥了挥手,示意李公公上前,想要将贤妃拉下去!
不想!
贤妃竟然挣脱开了李公公的束缚,事到如今,她的皇儿被贬为了庶人,她的家族被流放到了边关,她自己也要失去最后的体面,像个奴婢一样被人乱棍打死,她还有什么畏惧的?
左右她都走到了绝境不是吗?
贤妃凄惨一笑,一脸仇恨地看向了云初瑶!
是她!
全都怪她!
如果不是云初瑶,皇儿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如果不是云初瑶,阿香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刑,也就不会出卖自己,如果不是云初瑶,自己的罪名也只是毒杀舞姬,王常在的死也就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可偏偏都是云初瑶!
她总是要站出来!总是要跟自己作对!
如此!
她凭什么饶过她!
她云初瑶凭什么好过!
贤妃心中怒吼,原本还算美丽的面庞都变得扭曲又狰狞,她咬着牙,狠狠出声:“云初瑶!都是你的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
“住口!”
晋帝厉声道
:“还不堵住这贱婢的嘴!”
宫里的公公嬷嬷都是有眼力见儿的,眼看着晋帝都动怒了,她们自然不敢耽搁,三两下的功夫,就冲上了前,一把捂住了贤妃的嘴,将人押到了地上!
“唔!唔唔!”
贤妃的嘴被堵住,看向云初瑶时,眼里的怨气更多了,恨意也更浓了!
像是想要杀人!
云初瑶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将贤妃的愤怒放在心上,只缓缓说道:“长乐不过是出了些实话,怎么还被贤妃娘娘记恨上了?娘娘若是清清白白,也落不到今天的下场,不是吗?”
“疯妇之言罢了!”
晋帝一甩衣袖,说道:“阿瑶不必放在心上!”
云初瑶连忙应是。
晋帝却怒意未消,尤其是看到贤妃那张写满了恨意的脸时,他更是没压住火气,直接道:“你这贱婢口无择言,冒犯长乐,罪加一等,不但施以杖刑,还要贬为奴籍,你吴氏之后更是永世不得科考!”
贬为奴籍!
其家族还不得科考!
这是要绝了吴家的后路啊!
众人心中大骇,惶恐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就连贤妃都被这莫大的噩耗震到了原地,再没了先前的气焰,一边磕头,一边“唔唔”地说着什么!
像是在求情!
可晋帝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当即命人将她拖走!
云初瑶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哪怕贤妃路过时,对她横眉冷对、满眼仇恨,她也毫不在意,表情都没变一下,就这么目送着她离开。
王常在的仇,她今时今日算是替她报了。
她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