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季景珩气道:“我与王小姐素昧平生,如何欺负得了她?再者,什么叫好像?你一句好像,可是会害惨我的!”
“是啊!”他的小厮也急了,“我家少爷根本不认识王家小姐!”
“那绿裙女子是谁!”
王夫人死死地盯着季景珩的脸,眼神里的愤怒和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儿!还能是谁!你倒是说啊!”
季景珩心下一虚,忍不住看向了云初瑶。
云初瑶轻挑眉梢。
不是吧。
他还想诬陷我?
“季小将军不妨说说,你夜会了哪位贵女,你若是说了,不但能帮本宫破案,还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不是?”云初瑶冷淡出声,“还是说,季小将军认罪了呢?”
“珩儿!”
季母也急了,忍不住道:“你快说啊!”
这个时候,又何必在乎女方的清誉?先洗清自己的冤屈才是正经啊!毕竟王夫人的手里可是有人证的,要是解释不清,难保王家不会恨上他啊!
更何况那个女人也没必要护着!
这得是多不要脸的姑娘,才会在深夜私会男人,她季家可不能要这么鲜廉寡耻的儿媳妇,季母忿忿地想。
“说!你倒是说啊!”
王夫人步步紧逼:“说不出了是吧?你就是凶手!你就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我不是!”
季景珩涨红着脸,窘迫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家小姐!”
说着,他忍不住抬起眼,再次看向云初瑶,眼神里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希冀,也许、也许公主会信他呢?
但很快,他失望了。
云初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冰冷、有讽刺、甚至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嗤意,唯独没有的——正是信任。
她不信他。
她觉得自己是杀害王小姐的凶手。
季景珩心头一悸,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涌了上来,胸膛、心口,还有指尖都因为痛意而微微发麻,他紧咬着舌头,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一样,疼得他呼吸不畅。
其实,他知道云初瑶不喜欢他,也知道云初瑶不会信他,甚至知道自己在云初瑶的眼里,只是一个背信弃义、虚伪非常的小人,可在他亲眼看到云初瑶对自己的厌恶时,他的心还是那么痛。
尤其是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知道自己有一点点喜欢她的时候——
他更痛。
季景珩脸色发白。
他自幼习武,又长在边关,看着比其他京城公子要高壮许多,当下他白了脸色,还真有几分可怜,寻常人见了,八成是会心软,不过云初瑶不在其中。
她只想冷笑。
“你说你没有欺辱王家小姐,证据呢?”云初瑶面无表情地说道,“别人指认了你,你连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都没有,谁会信你?”
“云初——公主!”
季景珩又气又羞,一张脸都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咬牙说道:“随你们怎么说!反正不是我!”
云初瑶心下微嗤。
她当然知道季景珩不是凶手。
这人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他喜欢宋清欢,那就不可能再碰其他人,哪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行,这样一个人,又岂会强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十有八九是个误会。
可她云初瑶凭什么替他解释?又凭什么替他洗清冤屈?
她看热闹还嫌不够呢!
云初瑶冷笑。
季景珩也不傻,自然看出了云初瑶的态度,心痛到不行,可他性子傲,打断了骨头,也不会求饶,尤其他的对面还是云初瑶,他如何能低头?
他冷着脸,一字一顿道:“我最后说一次!不是我!”
“珩儿!”季母也急得厉害,直掉眼泪,“那个绿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说啊!你不说!那就让吉祥说!”
小厮吉祥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吉祥!你说!”
吉祥慌忙地看向了季景珩,正好对上季景珩难掩警告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连忙趴到地上,将自己的头埋的低低,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季母气急,正要命人鞭打吉祥,便听到季景珩重声说道:“凶手将王小姐两人杀害,肯定会留下其他证据,只要——”
“还敢狡辩!”
王夫人忍无可忍,扑上前去,想要撕扯季景珩的衣裳,恨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还我女儿命来!”
季景珩气得脸青!
如果不是王夫人痛失爱女,已经够惨了,他无论如何都要跟她好好掰扯,可现在,他只能连连躲闪,想避开王夫人的攻击。
季母更气,当着她的面儿欺负她的儿子,她能忍?一咬牙,也要扑上去!
“住手!”
段沁沁突然出声!
大厅内,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忍不住地看向了段沁沁,随后,他们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段沁沁那件淡绿色的、绣着云纹的披风上。
也是面面相觑。
段沁沁强迫自己无视那些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前走去:“其实——”
“是我!”
又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正是宋清欢!
只见她由丫鬟扶着,有些虚弱地走到了众人的跟前,泪眼婆娑地望着季景珩,哽咽道:“季公子,我不能——”
“宋姑娘!”
季景珩心下一急!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宋姑娘站出来!
不然,宋姑娘的清誉被毁,还有机会嫁进好人家吗?到时候,只能让自己娶她了,若是半年之前,他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决定而欣喜若狂,可现在……
季景珩眼神一黯。
他不能娶她。
也不能让她站出来。
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宋姑娘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回房歇息去吧,”季景珩死死地盯着宋清欢的脸,目光如炬,不知是警告居多,还是祈求居多,他一字一顿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
“季公子。”
宋清欢以帕拭泪,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清欢、清欢不能这么自私的。”
季景珩的脑袋嗡了一声!
她这是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