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纷纷劝道。
他们刚开口的时候,太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心下犹豫,忍不住地停住了脚步,未想,幕僚们竟越说越离谱,言语之间,竟完全没将阿瑶当作自己亲妹妹的意思,只知道防备她。
太子的心里很不好受!
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呢,这些人怎么都防起阿瑶来了?万一阿瑶是清白的呢?万一阿瑶什么都没做呢?
尤其是他也怀疑过阿瑶。
阿瑶落水时,他怀疑阿瑶想陷害清欢、清欢流落青楼时,他怀疑阿瑶见死不救、清欢被竹熊抓伤时,他在心里怀疑阿瑶的身上可能藏有引兽草……
然而,真相却并非如此。
他的小皇妹从未害人,一直都是最清白不过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听到周围人对云初瑶的怀疑时,心里才会升起近乎逆反的情绪,他想要证明、他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才是信任阿瑶的人!
这样想着,太子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与阿瑶重归于好的机会!
毕竟他这皇妹性子虽冷,心却是软和的,乍一听说所有人都怀疑她,只有皇兄相信她的时候,他不信她会不感动!
“够了!”
太子目光如炬,严肃道:“孤要见她!”
幕僚们面面相觑。
可到底是畏于太子的威严,哪怕他们心里百般不满,也只能低下头,应上一声是。
太子这才举步离开!
另一边,云初瑶读了一日的书,也有些疲惫了,课业刚完成,她便直起了身,跟二公主和云晏礼两人道了别,这才朝长乐宫的方向走。
云晏羽则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是他憋了坏,还是真心悔过,想要取得云初瑶的原谅,总之他这一整天,竟然都片刻不离地跟着云初瑶,云初瑶读书,他也读,云初瑶用膳,他也用,云初瑶回宫,他竟然跟去了长乐宫!
活活的跟屁虫!
云初瑶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可她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因为他的尾随而动怒,岂不是真如了他的意?
倒不如装作没看到了!
这样想着,云初瑶的脚步是加快了,头却始终没回过一次。
直到走近了长乐宫,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时,云初瑶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又是疑惑又是狐疑地问:“太子皇兄,你这是……”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太子、九皇子都聚到这里来了呢?
云晏羽也很是惊讶!
“太子哥哥!”
他快步跑上了前,好奇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找皇姐的吗?”
太子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云初瑶,似乎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阿羽对阿瑶的态度竟然转变了这么多。
不过这也正常。
人不都是会变的吗?
自己会变,阿羽自然也会变。
他眼神闪烁,有些迟疑地说道:“孤、孤也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刚巧遇见了阿瑶,这才过来说说话。”
这个理由云初瑶是不会信的。
东宫离长乐宫可不近,再闲逛,也逛不到这里来。
不过她也懒得多问,闻言,也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应了一声,便借口身子乏累,自顾自地回了长乐宫。
出人意料的是太子竟然跟了上来!
云晏羽也紧随其后!
这回云初瑶可以肯定了,太子就是奔着自己来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打算,他并没有挑明来意,而且是叙起了旧。
云初瑶也不戳穿他,他想聊,她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个两声,同时,她还不忘瞟了太子好几眼,确定他是身形紧绷,心事重重,这才勾了勾唇角。
她倒要看看太子能忍到什么时候。
事实证明,一个能当上太子的人,最擅长的正是忍耐,云晏宸也是真的能忍,他不住地说,说的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还不愿意步入正题。
饶是云初瑶的心性都有些坐不住了,直接道:“皇兄有话,不妨直言。”
这话一出!
太子的身形瞬间僵硬!
甚至于云初瑶所在的位置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太子脸上的犹豫和挣扎!
他似乎又不想说了?
云初瑶半垂着眸子,轻抿了一口香茶,淡淡道:“莫不是长乐多想了,太子皇兄并无要事想与长乐相商?”
她这么一说,太子就算无事,也得想出个事儿来,已经是骑虎难下!
太子无法,不由得苦笑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眼看着要说正经事了,云晏羽连忙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体,眨都不眨地看向了太子,竖耳听了起来!
“阿羽坠马一事,孤已经查出了眉目,”太子艰涩出声,“只是现今的证据都在表明,凶手、凶手她——”
“凶手是谁!”
云晏羽登时坐不住了,铁青着脸,道:“皇兄你犹豫什么!快说啊!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等本皇
子知道了他的身份,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云初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轻挑眉梢,饶有兴致道:“哦?”
太子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有趣,”云初瑶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真是有趣。”
“阿瑶,你别误会,皇兄不是怀疑你,”太子连忙道,“你的为人秉性,皇兄都再了解不过,又岂会怀疑你呢?只不过你的长乐宫明显被人安插了钉子,皇兄也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寻你一叙!”
“什、什么意思?”
云晏羽呆呆道:“我坠马的事跟皇姐有关系?”
“别胡说!”太子脸色一沉,训斥道,“此事若真与你皇姐有关,孤又岂会亲自见她?怕只怕是有人想要故意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
云晏羽的脸色还有些白,却也觉得太子的话有些道理,不住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可得好好查查,揪出那个歹人来!”
这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明显是相信云初瑶的架势,到底还是让她感到惊讶了。
多好笑。
前世她梦寐以求的信任竟在今生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可惜她早就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