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霖再陪你去一趟吧。”徐珍珍脸上的神淡了几分,可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衬得程知微像个狼狈不堪的疯子。
“徐珍珍,你会有报应的。”程知微嘴唇颤抖着,一想到父母在西北那样艰苦的地方受罪,她的心就在滴血。
徐珍珍眸光平静,或者说内心愉悦,但是装出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因为这样,更能刺激到程知微。
“知微,我会帮你劝阿霖再去一次的,毕竟你说得对,他们资助了我,是我的恩人呢。”
恩人两个字,被她说的极为讽刺。
程知微眼眶红着,扬手给了徐珍珍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
这一巴掌,迟来了三年。
徐珍珍偏了脸颊,却还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声音柔软,“对不起。”
装模作样。
程知微气得胸脯起伏,手指颤抖着,再度抬起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揪住,便打不下去了。
周霖铁青着脸,狠狠地甩开程知微手,甚至,程知微趔趄了下才堪堪站稳。
凌厉的质问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程知微,你干什么?”
程知微红着眼,怒到极点甚至是一句话都不说,冲上去要厮打徐珍珍,三年前她就受够了,如今,她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周霖直接钳制住她,手臂强横的箍住她的腰,将她拖着离徐珍珍远一点。
徐珍珍只用略带忧伤和无奈的眼神看着程知微,好似程知微在无理取闹,
“阿霖,你轻点,别弄疼了知微。”徐珍珍用一种包容的语气劝着,“她就是事没办成,心里不舒服呢,你再陪她去学校一趟吧。”
周霖眉头皱得死死的,“再有事,也不能冲到这里来发疯。”
“不怪她。”徐珍珍大方又温柔,轻轻摇头,“她父母被人举报了,她很担心,你再去学校见校长一面吧,帮帮她。”
她越温柔越大方,就衬得程知微越发的疯。
周霖沉沉的看了眼程知微,“你给珍珍道歉,我给校长打电话。”
程知微睚眦欲裂,眼里的恨几乎要凝成实质,“给她道歉,她也配?”
周霖的脸色彻底的黑了,薄唇抿着,把程知微拽出了病房,狠狠地甩手,程知微撞到墙上才站稳。
“程知微,你父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举报了,关珍珍什么事,你来这里找她的麻烦,你有病吧你。”
程知微扶着墙壁,讽刺的笑出来,“我父母能得罪谁,不就是得罪了徐珍珍,她写的举报信。”
“珍珍不可能做这种事。”周霖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徐珍珍那边,维护着她的无辜。
又想了想,毕竟也是从小认识的叔叔,道:“我让章秘书……算了,我再亲自去一趟就是,满意了吗?”
他抬脚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发现程知微根本就没动,还是扶着的墙的姿势,有那么一瞬,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心里泛起波澜,他走了回去,语气软和了些,“程知微,看在你这次明事理没有找珠珠麻烦的份儿上,这事我会帮你处理好,你以后不许去找珍珍。”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
可对程知微来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割裂着她的神经,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凌迟着。
程知微握紧了拳头,头越来越疼了,翻涌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她真的很想问周霖,他以为自己很大方吗?他知不知道他这样真的很恶心。
胸腔的情绪到了要爆炸的极限,可她又不能爆发出来,因为她还要求周霖去学校,把她父母调回来。
努力压抑着。
周霖见程知微不动,顿时又不耐烦起来,刚好电梯到了,他转身进了电梯,又摁住开门键,打算等程知微十秒的时间,她要是再不知好歹,他就再也不管了。
程知微身体沉重,可又不得不挪动脚步往电梯走去。
她不能不去。
就在这时,白珠珠恶毒讽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程知微,听说你爸妈被学校调到西北去了,还是特别偏远的山区?天啦,你爸妈不会死在那里吧?”
程知微本就绷紧的神经“嗡”的断了,她猛然抬头看向白珠珠,睚眦欲裂。
白珠珠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戳到了程知微的痛处,顿时兴奋起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爸妈要是死在了西北,那就是你害的,啧啧啧,想想真是可怜啊,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被你连累。”
她得意忘形的咒骂,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言语都落入了周霖耳朵里。
程知微手指扣在墙壁上,生生折断了指甲,她把自己的包丢在地上,抬脚就往那边走。
她今天,非要撕了白珠珠的嘴不可。
电梯里的周霖更快,扣住程知微的肩膀将她抱进自己怀里,黑沉的怒色在眼底炸开,“白珠珠,你在说什么。”
白珠珠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根本不知道周霖在这里。
“霖哥,我……”
病房门霎时被打开,徐珍珍坐在轮椅上,她冷着脸,严厉的训斥,“白珠珠,谁叫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白珠珠被周霖和徐珍珍两个人骂了,也来了脾气,张嘴道:“我又没说错,要不是她害得你……”
“够了,白珠珠。”徐珍珍厉声,“推我进去。”
“我……”白珠珠不甘心。
“我说了,推我进去。”徐珍珍再次厉声呵斥,“连我这个姐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白珠珠撇嘴,推着徐珍珍进去了。
刚进病房,徐珍珍一拽白珠珠的衣服,白珠珠下意识的弯腰,“啪”的一声,就被徐珍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蠢货。”她维持不住好姐姐的形象了,阴狠的盯着白珠珠。
白珠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跳脚,“你打我?”
徐珍珍懒得说话,指着门口让白珠珠滚出去。
白珠珠哭着跑了。
程知微一路被周霖搂着带到了地下停车场,她目光呆滞,脸色苍白,长发有几缕沾在脸上,失去了生气一样,却又像是隐忍到了极点,随时可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