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

“我没有推她。”程知微攥紧了手指，脸色灰白，她竭力让自己冷静着，反驳徐珍珍的栽赃陷害。

她根本就没想到，白珠珠突然往后跌倒，滚到马路上去。

徐珍珍本来只是哭，这时候听到程知微的声音，顿时崩溃了一样，声音都破碎嘶哑了，“我亲眼看见你推了她，程知微……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鼓励珠珠去找你承认错误，我想你那么善良，你一定可以原谅她的，可我没想到你就是个恶魔，你居然杀了她。”

“她是伤害了你，可她也是真心想悔改的，你不肯原谅她没关系，可为什么你要害她。”徐珍珍悲痛得大喊，如果不是周霖扶着她，她激动得要从轮椅上摔下去。

程知微定定的盯着徐珍珍，自然，也从那悲痛欲绝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挑衅。

看着还在疯狂责怪自己的徐珍珍，程知微觉得可笑，“徐珍珍，车祸是你安排的吧？”

“程知微，你有没有人性。”徐珍珍浑身颤抖起来，眼泪布满了整个脸颊，看上去真的真的很伤心，“她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污蔑我，我们姐妹两个都死了你才开心是不是？”

程知微却是看明白了，白珠珠死了，徐珍珍把这事栽赃在自己身上，明晃晃的陷害。

可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么能那么冷血。

“我没有推她，她怎么出的车祸，你心知肚明。”程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温度，只剩下讥诮。

徐珍珍手指颤抖着，似乎是想骂程知微，可忽然捂住胸口，晕了过去。

周霖急切的一把将她抱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抢救室里，只剩下程知微和已经冰冷的白珠珠。

站了半个小时后，程知微终于脚步动了动，她走到床边，将白布拉开，露出白珠珠依旧没有闭上的眼睛。

她死不瞑目。

“下辈子，别再做徐珍珍的妹妹了，也别喜欢上周霖，他不值得。”程知微重新把白布盖上，转身便看到了门口的周霖。

逆着光，她看不清周霖的神情。

程知微走到门边，周霖忽然侧头看过来，嗓音薄凉低沉，“警察来了。”

程知微垂眸，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周霖忍无可忍，拽着她停下来，盯着她的目光，平平淡淡的道：“你就没有一点后悔吗？如果你在她被网暴的时候站出来，她今天也许就不会死。”

程知微本就紧绷的情绪隐隐有崩溃的迹象，“周霖，她当初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吗？你是怎么说出让我为她站出来这种话的？还有她的死是徐珍珍设计的，和我没关系。”

“程知微，你够了，白珠珠都死了，你还要逼死珍珍吗？白珠珠是她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故意杀死自己的妹妹。”周霖信誓旦旦的质问着，那神情，就相当于没直接骂她胡说八道了。

程知微偏头盯着阴暗的角落，她想，徐珍珍的心可真是黑啊。

一环扣一环的设计着自己，甚至是连亲生的妹妹都可以害死

“你信她，我无话可说。”程知微挣脱他的手，往外走去。

周霖沉默了几秒，跟了上去，再度拦住程知微，皱着的眉头间已然有几分冷意：“警察面前什么都不早说，章秘书会处理。”

这话说的……他也认为白珠珠是她推的。

程知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知微被带去了警察局，章秘书全程跟着，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律师，自称是程知微的辩护律师。

程知微知道，那是周霖的人。

她静静的听着律师和警察交涉，心里明镜一样。

周霖让章秘书和律师来这里，不是为了她着想，而是周家现在风雨飘摇，她的事对周家来说是雪上加霜，他得保证程知微是清白的。

“可是从这段视频来看，程女士有很重的嫌疑。”警察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程知微和白珠珠拉扯着，就在白珠珠往后倒的时候，程知微正伸着手，怎么看，都像是她把白珠珠推出去了一样。

“她当时往后倒，我是想拉住她。”程知微解释了一句。

“但是死者的姐姐当时在场，坚称亲眼看到你把死者推到了马路上。”警察道，“走访目击证人发现，死者之前对你下过跪……”

“而且司机说，当时确实是看到有人一下子摔倒在车前，他来不及刹车。”

警察的盘问从细枝末节开始，反反复复，程知微的头越来越疼，脸色更是灰暗下来，极为虚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知微只知道白炽灯的灯光让人眼睛疼，眨一下仿佛就要流出泪来，章秘书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少夫人，可以回家了。”

她点了点头，手掌撑着桌子起身，可不知道为何没了力气，重新重重的跌了回去。

“少夫人。”章秘书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扶。

有一双手却更快，把程知微扶了起来。

章秘书皱了皱眉，“孟医生。”

孟千城揉了揉程知微的头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骂道：“你傻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给我打电话？”

程知微眩晕的感觉退了点，她自己站稳，想说话，嗓子却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孟千城握住她一只手，“我带你出去。”

程知微麻木的点头，“好。”

章秘书只能硬着头皮拦了一下，“少夫人，小周总还在等您。”

孟千城一把将章秘书推开，冷笑道：“告诉周霖，微微不可能会做那种事。”

程知微心里一痛，原来还是有人相信她的。

走到警察局外，天已经黑尽了，路灯将深秋的风映照出昏黄的萧瑟来。

秋风的冷意渗到骨子里。

周霖站在大门口，目光落在程知微脸上，又去看孟千城，沉郁的黑眸里起着一层接一层的戾气。

“程知微，回家了。”

程知微走到周霖面前，抬眸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很淡：“你是不是也觉得白珠珠是我推的？”

黑沉沉的眸光敛着所有的情绪，周霖薄唇抿成一线，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程知微讽刺的笑出声来，徐珍珍有恃无恐的敢把所有的事的真相说出来，便是笃定周霖知道了也不会信。

就像现在，他认为是她推了白珠珠，导致白珠珠车祸死亡。

“回家再说。”周霖缓缓开口，去牵程知微的手。

握进掌心的手指无比的冰凉，周霖一点点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