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云窈窈前往宣政殿上早朝。
现在早起对于云窈窈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困难,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能做到到点醒甚至提前醒。
呔!这该死的早朝,这该死的生物钟!
坐上龙椅,云窈窈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熟悉人影,三日不见,居然有点想念。
自己这是和他们相爱相杀出感情了?
正出神间,下方传来噗通一声重响,随后是撕心裂肺的上谏之声,把云窈窈吓了一跳。
“陛下,微臣有要事相禀!”
身为御史的倪铁咀已经三天没有谏言了,三日休沐期间,他是苦心孤诣地搜集各种可以上谏的事件!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今日早朝前,他在心中打了好几遍腹稿,灌了好大一杯茶水,为的就是此刻的发挥!
对于御史这份工作,倪铁咀是真心喜爱的!
“奏。”云窈窈掷出冷冷的一个字。
“陛下,三日休沐期间,微臣也不忘自身职责,游走民间,为陛下体恤民情分忧,可微臣却从民间听到了一个故事,此故事传扬甚广,影响甚大,恐影响陛下龙威,影响......”
倪铁咀正欲口若悬河地说下去,云窈窈直接道:“停,此事朕已知道,是有心之人故意背后抹黑,不必再说!”
被打断施法的倪铁咀:???陛下,臣至少还有三千字的稿子没说呢!
其他的御史见状纷纷上前劝谏。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您莫要为了妙妃以大化小啊!”
“陛下,您要以大局为重!”
大臣中,有泽王党和杜家党派也出来浑水摸鱼,搅乱局势。
一人两人的话,碍于皇威,屁都不敢多放两个,可一群两群的话,身体往其他大臣背后一缩,就什么谏言都敢往外蹦了。
于是,朝廷中越来越多的臣子就妙妃与泽王有私情一事上前谏言。
“此事关乎皇家的脸面......”
"无风不起浪,流言不会空穴来风......"
"这可是一顶天大的绿帽啊,万一妙妃诞下子嗣,都不知到底是皇子还是世子......"
谏言如雪花一般铺天盖地而来,饶是云窈窈已经做好了准备,都被吵地耳疼。
这便是涂山泽的计谋高明之处。
人人皆知世上的流言半真半假,可一但所有百姓都传这个流言,当大臣们纷纷为这个流言说出一些杀人诛心的谏言。
你能完全不被这个流言影响吗?你能不因这个流言生出丝毫的猜忌和嫌隙吗?
可惜,她与涂山烬互换了身体,两人利益共体,坚不可摧,是最亲密的关系。
窈窈军团这时清清嗓子,开启了反击。
狄顺治和周偲仁直白地怼,林青题引经据典地骂,再加上一个小嘴抹了蜜的高冲光。
朝廷上的局势立马翻转,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
宁守黎嘴唇嗫嚅,也想帮陛下说句话:“陛下能下此结论,定是调查清楚了,你们这样是着了背后抹黑之人的......”
话还没说完,就有臣子直接怼他。
“宁尚书,宁大将军还没洗脱叛国勾结之罪呢,您还是先顾自己吧!”
“你!”宁守黎气地一甩袖子,不再参与。
见高位那人迟迟没有出声,有些特意搅乱局势的臣子们蹦跶地更欢了,有几人甚至直接建议让妙妃自行请罪,卸下妃位。
不少大臣皆有些沾沾自喜,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谏言地让陛下都无话可说~
许是有了温柔乡,陛下如今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就是陛下的这些心腹,一个个小嘴跟抹了粪水似的,臭不可闻。
云窈窈凉凉地扫了一眼这群人,默默地记在自己撸官预备营的小本本上。
“诸位爱卿,说完了没?”
锐利锋寒的声音一出,众朝臣立马从心地安静了下来。
云窈窈的目光如刀,扫过朝臣。
“李寺丞,你说无风不起浪,朕也听说过一个流言,李寺丞你宠妾灭妻,后宅不宁,还与自己亲弟的小妾勾搭在了一起,此事竟是真的?”
李寺丞面色一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黄署正,有流言说你贪污过几千两银子,此事看来也是真的,你回去叫上自己的九族,一起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孟司业......”
不多时,地上就齐刷刷跪了一片,都在喊冤。
云窈窈冷笑一声:“此时怎么不说流言为真了?”
“听风便是雨!宁将军一事也是如此,匈奴还未有动作,朝廷内部就先乱了,这次有心之人抹黑妙妃也是如此!”
“妙妃建博物馆,改良造纸术印刷术,又建藏书馆和识字馆,你们扪心自问有多少人的功绩比得上她!”
“不好好为自己的政绩想办法,却挥刀朝有功之人,朕看你们是颅内有疾!”
“地下的老祖宗知道你们做出这些蠢事,都得诈尸把你们带走!”
一顿指着鼻子骂,把臣子们骂地狗血淋头,面色羞愤,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方才还觉得陛下脾气好的臣子们此刻默默在心中流宽面泪。
温和个屁啊,陛下刀,刀刀致命!
(ಥ﹏ಥ)
云窈窈知道能来这里上朝的,没几个蠢的,高冲光除外,心眼子都一个比一个多。
他们如此,是因为阵营不同,利益不同,或是故意搅乱局势,或是被人当刀使。
可正是这样,才让云窈窈觉得心累。
都是燕赤人,为何在大是大非面前就不能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反而处处挥刀向自己人。
一群反骨孽臣,迟早把你们通通整顿喽!
云窈窈的视线落在杜冠流所在的吏部行列,又慢慢移到了位于杜冠流身后的男子身上。
高德骧,高冲光的父亲,任吏部侍郎。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子必有其父,此人跟高冲光一人有一个德行。
高德骧是根墙头草,拍马屁技能满级,最标志性的就是他那一张谄媚的笑脸。
高家世族本在他手底下落魄了,谁知生生靠着舔杜冠流又支楞了起来,高德骧自己也爬到了侍郎之位。
杜洛灵是插在杜家的一根针,只能在关键时候才能发挥关键作用。
那高德骧,是否能被她策反,成为她未来对付杜冠流的一把刃呢……
与此同时,匈奴,地牢内。
一扎着辫子的高壮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被绑之人。
倒刺带起丝丝血肉横飞,如起了一场血雾,喷溅在呼衍肃的脸上。
呼衍肃眸光凶狠,神情越发兴奋,更加用力地抽着。
被绑的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团血肉更加贴切。
饶是这样,这团“血肉”也凭借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不发出一声求饶,只传出痛苦的闷哼。
“堂堂骁勇善战的宁大将军,现在像条狗一样落到我手里了!哈哈,你的骨头再硬,看有没有我的铁鞭硬!”
呼衍肃放下手中的倒刺鞭,来到火炉面前,里面正放着一条鞭身被烧地通红的铁鞭。
铁鞭的材质本就硬,鞭身还被烧地通红,一鞭下去,不能将人骨头打碎,也能叫人活生生痛死。
呼衍肃缓缓来到宁守疆的面前,弯下腰,附在他的耳边:“反正你要活不久了,我实话告诉你。”
“你阵前失策,中了我的陷阱,正是你们燕赤人出卖的情报呢。”
宁守疆的瞳孔猛然一缩。
说完,呼衍肃狞笑两声,身子退后,舔了舔唇角。
手中的铁鞭就正欲朝宁守疆身上用力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