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父是生意人,他参加过不少这种宴席,按他的说法,就算和考生不认识,一旦遇到这种机会,特别是案首,他们都要送礼过去表示一下的。”
苏妍芙微笑着解释道,“算是留下个好印象,以便未来这学子若是有了更好的前程,也能去攀关系。”
“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届时除了村里人,很可能也会有镇上的乡绅富户过来送礼。”云溪鹿一下就回过味来了。
“不错。”苏妍芙点头。
“好的,那这样的话,咱们就在原本的基础上多摆上五桌,五十人份,应该够了吧?”云溪鹿想了想说道。
“嗯,应该是差不多了。”苏妍芙也觉得可以了。
做好决定,何翠就赶紧去找村子的大厨,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起来。
村里办酒席,就是看人情的时候,一般亲戚家的妇人们都会过来帮忙。
可是温家不一样,温家没有亲戚在这里,因此所有事情都只能自己来。
不过,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村里出了一个秀才,那是整个村子的荣耀。
因此,只要家里有空闲的妇人们,全都主动过来帮忙了。
原本何翠是不想劳烦她们的,但后来被村长劝住了,加上这的确是个和村中众人改善关系的机会,她也就没有再拒绝了。
一时间,温家出奇的热闹,全都是妇人们忙碌的身影和谈笑声。
到了下午,流水席正式开始。
所有村民都来了,而且个个带来的礼都挺实在的,可以看出带着诚意来的。
“肃远伯府送礼金一百…一百两,江南丝绸五匹,上好端砚一方。”
众人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了那边传来唱礼声。
“诶呀,伯爵府的人居然来了,还送了一百两!”
“一百两给我的话,怕是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吧。”
“温家真是一飞冲天了啊!”
“……”
听到这里,所有村民们都是发出羡慕的惊呼声。
“郑家送来贺礼,礼金一百两,玉如意一对,百年人参一颗。”
结果,很快又是一个重弹投了下来。
没等村民们缓过来,那边又道,“县令大人到!”
闻言,所有村民齐刷刷的都赶紧起身下跪。
“都起来吧,今日是秀才公的好日子,不用讲究这些。”县令笑呵呵地让众人起来,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特别是和温至清说的话时候,更是一副慈和长辈的模样,让村民们看得羡慕又敬畏。
这温家,是真的完全不同了啊,看看这结交的都是些好金贵的人啊!
县令和郑立轩他们都没有久待,送了东西过来就离开了。
倒是代表伯爵府来的三公子,一直跟着温至清,顺便也帮他挡挡酒。
毕竟温至清作为主角,少不了得四处敬酒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像之前苏妍芙所说的那样,果然不少乡绅富户送了礼物过来。
不过,数额都不是很大,应该就是想来留下个好印象而已,温家便都留下了。
“秀才公啊,是这样的,我家娃儿明年也打算下场,能不能向你讨个福气。”
在宴席到了尾声之时,一个村民走到温至清面前,憨笑着搓手道,“摸摸我家娃儿的头就可以了,这样让他以后脑袋灵光些。”
闻言,温至清犹豫了。
虽然摸摸头的确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村民们太过节约了,舍不得柴火烧水,因此很少洗澡,洗头就更少了。
那头发,油乎乎的不说,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垢和虱子卵。
这让温至清一个有洁癖的人去摸,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云溪鹿立刻就看出他的想法,赶紧说道,“诶呀,就摸摸这哪里够,这样吧,我给画个平安符,然后让我家相公摸一摸,给你家娃娃戴着?”
“诶呀,那感情更好啊!”那村民一听,立刻欢喜地应下了。
现在谁不知道云溪鹿的本事,不仅能蹭福气,还白的一个平安符,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好,那相公你随我去拿屋里拿。”云溪鹿说完,带着温至清就回屋去。
“小鹿,谢谢你了。”温至清自然知道云溪鹿这是在帮他解围。
“我家相公只能摸我,哼哼。”云溪鹿露出傲娇的小表情,握着温至清的手说道。
“咳咳,嗯。”温至清瞬间脸红了,但明显还是很受用的。
云溪鹿想着,等会儿或许还会有要求蹭福气的人,于是干脆搬了张桌子放到外面,有需要的人她就现场画符。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决定让她差点没法收场。
看到能得到秀才公亲手摸过的平安符,这下,不论家里是否有在读书的孩子,所有人都过来要求领取一张平安符,用来蹭福气。
人家都已经说出口了,云溪鹿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然后,直到那边宴席结束,大家都在清洗锅碗瓢盆了,云溪鹿的桌前还排着一个大长队。
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这边发放平安符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不仅是本村的,很多别村的和镇上的人全都专程过来排队,就为了得到一个平安符。
云溪鹿之前要被立生祠的事情,已经在靠山村周围传出去了。
在老百姓眼里,能够立祠的只有菩萨,云溪鹿能够被立祠,还是玄门中人,那不就是活菩萨了么!
更别说,这平安符还被温至清这个案首摸过,那绝对是大大的好东西啊!
就这样,很多人都不辞辛苦过来等着,就为了得到一枚平安符。
云溪鹿真是哭笑不得,但也没办法,人家都已经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了。
于是,她这一写,就写到了大半夜,黄纸差点都不够用。
要不是她有修为在身,估计手都要画废了。
直到给完最后一个护身符,云溪鹿趴在桌上都不想动了。
她觉得,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温至清心疼极了,上前关切地问道,“小鹿,你还好么?”
云溪鹿可怜巴巴地摇头,转身抱住温至清的脖子,趴在他怀里软软的道,“不好,很不好啊,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