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猛虎虽病,余威尚在
靖南王府。
苏白玉笑脸相迎。
“恭迎太子殿下大驾。”
夏明远笑骂道:“少来。”
苏白玉笑了笑,然后两人并排走着。
随后他问道:“今日怎想起来找我?”
“父皇回宫了,你知道?”夏明远说道。
苏白玉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另外他也跟周相见过面了。”夏明远道。
“结果呢?”苏白玉问道。
夏明远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很固执,你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结果,周相去了刑部大牢,他依旧偏执的认为,他长生之后,定可以力缆狂澜。”
对于这件事,夏明远没有半点隐瞒。
闻言苏白玉眉头微皱。
他也并未责怪夏明远现在才告诉他。
毕竟在对方的认知中,他以前只是个纨绔世子,现在顶多算个初掌兵权的王爷。
手中虽尽是精锐,但终究人数太少。
所以他只是好奇太子跟周相之间的事。
苏白玉停下了脚步。
夏明远好奇看向他。
苏白玉问道:“所以你今日找我是为了?”
“劝我少出门?”
夏明远微微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无论怎样,你一定要和六妹好好过日子。”
“因为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而且六妹从小被人保护的太好,娇生惯养,换做其他人我不放心。”
闻言苏白玉看着夏明远,不知为何他真的很想将眼前这货打一顿。
这是什么话?
遗言?
“告诉我你跟周相之间的事。”苏白玉说道。
夏明远微愣,随后又失笑道:“周相不是已经告诉你全部了?”
“告诉我全部了?”苏白玉语气中带着微怒道:“告诉我什么?我的杀父仇人是天子?让我谋反?”
“还是说在你眼里,也早就将我当做一颗棋子了?”
夏明远眉头微蹙,有些不相信道:“周相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不是你应该清楚?”苏白玉语气淡漠道。
夏明远愣在原地,思索片刻后,他直接转身离开。
边走边说道:“等我,我去一趟刑部大牢就来。”
……
刑部大牢。
“周君屹,这王八蛋,老子每年给他的孝敬都不少待他不薄,他为何要这样做!”
一个官员站起愤恨道。
坐在身旁年纪较大的官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是犯了脑疾也说不定!”
闻言说话那官员终于蹦不住了。
他双手紧抓着牢门怒吼道:“放我出去,本官冤枉,一切都是周君屹那老贼指使的。”
“省省力气吧,到了这个份上,除非天子亲自开金口,不然我们这些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此时坐在墙角的一个官员说道。
听此其余人纷纷看向他。
这名官员自嘲笑道:“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
“朝堂上这出戏分明就是太子联手左相唱给我们看的。”
“而他造出这等大案,定时有我们想不到的原因。”
“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想出去根本就是妄想。”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
“妈的,老子不信,三皇子不是答应了?他定然可以救我等。”
“三皇子?他权利能有太子大?若我等现在没在这里,有我等支持,他说不定还真能和太子对抗,可现在到了这般田地,估计三皇子救我们出去都难,更加别说对抗太子了。”
……
“早知道,我就投到三皇子门下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放我出去,我要见太子。”
……
“陛下不是回来了?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
“不如我等联名上血书,我想陛下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
监牢内这会儿还是热闹非凡。
有人抱怨,有人憎恨,有人悔不当初没有对三皇子表明立场。
更有甚者干脆想办法联合其他人妄想见天子。
可结果,却是没半个狱卒愿意理会他们。
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当日早朝前一晚,这里的狱卒就被大清洗了一遍,全换了人。
而这些人是谁的人,不用多说,自然一个个心里明的跟镜似的,知道听谁的话该听谁的话。
然而就当里面正人声鼎沸之时。
忽然一道人影的出现,瞬间让整个监牢冷静了下来。
一旁的狱卒见此情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对着这些官员狐假虎威怒吼道:“吵啊,怎么不吵了?!”
闻言一些人顿时怒上心头。
他们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身份尊贵之辈。
放平日里,这些狱卒被说骂他们了,就是跟他们见一面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祖上积德了。
可再一看狱卒身旁的左相。
这些人又忍不住蔫儿了下来。
猛虎虽病,余威尚在。
“带路吧。”扫了众人一眼,左相收回目光对着狱卒道。
闻言狱卒当即换了一副面孔谄媚笑道:“相爷您请。”
随后左相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狱卒往大牢最深处走。
然而当他路过一处监牢时。
一直干枯大手突然伸了出来差点就抓住了左相。
见状身旁狱卒顿时下了一大跳,当即就一脚踹了进去,大骂道。
“找死啊!”
左相走上前拨开他看向里面。
刚才被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大的老臣。
那老臣拾起身子走到牢门跟前跟最想对视了起来。
他头发有些散乱,整体有些狼狈,双通通红道。
“周君屹,我问你,你为何要如此?”
“难道真是想要置老夫与死地?”
“老夫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万分恭敬。”
“再有一年我就可以致仕了,你为何要如此?”
闻言左相淡淡道:“你可是吏部林伯坚?”
“没想到堂堂左相居然还记得我这吏部六品小官?”老臣冷笑道。
左相继续道:“本相记得,你上月还找过本相,说想要提前致仕。”
闻言老臣情绪有些激动,刚想开口。
可这是左相却冷笑道:“你知道本相为何没同意?”
老臣静静看着他。
左相说道:“若让你这种人平安回家,那才真正是本相的过错。”
“从景元三年开始,一直到景元十七年,你光贪的银钱就足有三千多万,更加别提还有诸多古玩字画,翡翠珠宝。”
“本相留你,就是要亲眼看着你死!”
话音落下,老臣顿时面色涨红指着左相。
“你、你、你……”
可不等他说出后续,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其余人见状俱是内心一凛,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而后左相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淡淡道。
“还有谁想要说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见状左相也没再看他们,只是对着狱卒道:“继续带路。”
狱卒回过神连忙点头:“好。”
于是牢中众多官员只能目送着左相离开。
从始至终没人多说一个字。
这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
怕惯了。
猛虎虽病,余威尚在。
他们比起左相连只猴子都算不上。
所以如何又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