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快水落石出了
仙府。
又是仙府。
上次苏白玉从西漠回来的时候。
算是第一次听到仙府这个地方。
再然后就是李金宝告诉他,当时在京郊外对黑白无常出手的人是上代丰王殿下,而且其还有一个隐藏身份,三十年前在江湖上突然销声匿迹的云海老人。
当时李金宝从丰王口中听到仙府二字的场景,
至今还历历在目。
张家兄妹现在也在他的军中。
虽然后来他让黑白无常去找三皇子查这件事和仙府。
可现如今都没有半点消息。
谁又知等再听到居然是从左相的嘴里说出。
这不禁让苏白玉困惑不解:“仙府是什么地方?一个江湖势力?”
苏白玉问话的方式很委婉。
毕竟左相并非蠢笨之人,他如果表现的太熟悉或者听过,定然会让对方多想。
所以他若想得到足够的有用信息,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江湖势力?”左相冷冷一笑:“算是吧。”
“旧时代的遗留产物,一群打着‘仙家’名号,见不得光的东西。”
苏白玉微微皱眉。
左相摇了摇头:“王爷不必深思这些,您只需要知道,倘若往后遇见仙府之人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尤其是他们口中的长生……不过是祸害苍生的邪法。”
“什么意思?”苏白玉问道。
左相没有回答。
故作沉思后,苏白玉又好似恍然大悟:“难道陛下的变化跟仙府有关?”
左相点了点头,“确切的说,一切根源就是他们。”
“下官记得,当年下官知道这件事后,就立即入宫询问陛下。”
“陛下当时的表现也没有半点惊讶,就好像知道苏穆来我府上就是为告诉我仙府之事。”
“而后陛下又告诉我,其实他已经命不久矣。”
“当年卫国战争对他的伤害比任何人预料的都要深。”
“他体内气血溃败太久,若非化去一身修为估计连简单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而他还不想死,因为他对这江山还有太多期望,对大燕的未来还有太多憧憬。”
“他告诉我他并非是贪生怕死,贪恋长生,而是想不留遗憾的走,不想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眼看着大燕风雨飘摇。”
“毕竟大燕从战乱到恢复实在太短,那些年卫国战争已经将底蕴打没了,若再来一场同规模的战争,大燕肯定撑不住……”
说到这里,左相眼里一片复杂。
苏白玉也有些沉默。
因为他完全能想到当时左相矛盾的内心。
燕皇夏延文,自先帝永昌之后,算是近三百年大燕难得的明君。
虽然其确实在一些地方让人容易诟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大燕近三百年来最有中兴希望的皇帝。
所以无论是谁都希望看到他活的长久一点。
尤其是左相这样的人。
身为百官之首,位列三公。
倘若大燕中兴,他定名留青史。
可同时他又怕。
他怕天子也会如前朝那些君王一般迷恋上长生,晚年做出昏聩之事。
毕竟这样的前车之鉴实在太多。
所以他压根就不敢用天下百姓和大燕的国运做上一番豪赌。
“那谭相呢?他不知道这件事?”苏白玉问道。
闻言左相抬起头,眼中写满了落寞。
见状苏白玉内心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谭文载?”左相苦笑道:“他知道。”
“当日我进宫面圣,他就在旁边。”
听此苏白玉感觉呼吸有些窒息。
怎么会?
谭相就在一旁,没有阻止?
再一想到,靖南王。
苏白玉忽然感觉有些失望。
这时左相又继续道:“其实谭文载单从一个;‘官’而言,他确实是合格的。”
“他一心匡扶社稷,振兴天下。”
“他谨记圣人教导,一直忠心天子。”
“他是个清官,最见不得官场上的蝇营狗苟藏污纳垢,他也洁身自好,分文不贪。”
“但他妄为读书人!”
左相突然掷地有声道:“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过于迫切想要看到大燕的盛世……”
“所以他选择相信陛下,选择相信仙府?”苏白玉问道。
左相笑了笑:“谭文载虽然自负,但他不蠢。”
“对于仙府他的防范之心甚至比我还重,所以确切的说他只是相信陛下而已。”
“所以我父王出事时,他知道?他没有阻止?”苏白玉问道。
左相微微颔首道:“他劝
过苏穆,但很显然苏穆虽与我交情并不深,但却与我想的差不多。”
“大燕虽需要明君,但并不需要一个长生的明君。”
“那他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苏白玉问道。
左相说道:“应该算是推波助澜之人……”
“景元十六年,南疆八百里加急,苏穆被兵困南淮山……”
……
从左相府出来之后。
苏白玉坐在马车上闭目冥想。
他不断梳理和左相的谈话内容。
因为这次他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太巨大了。
很多疑惑迎刃而解,很多猜测也都被证实如自己所想。
但同时他内心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左相可能要出事。
不过比起这个他其实更想知道,白莲教在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苏穆出事之前,南齐北关城内曾出现过白莲教的人。
而后苏穆出事之时,兵困苏穆的大军之中也有白莲教的身影。
再然后就是去年燕皇汀山狩猎,白莲教的紫衣王为何能顺利的出现在那里。
以上种种足以说明白莲教在京城之中一定有内应有合作之人。
而且此人身份地位还绝对不会低,不然根本不可能办到这些事。
如此,那这人到底是左相还是右相,亦或是其他人。
苏白玉知道,左相的话没有说全,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还有试探他的想法。
毕竟阴司的突然闯入,对于这些人来说变数和不确定性实在太大了。
因此有些话他并不能直接问,不然左相转念一想便会对他的身份产生猜疑。
最后就是左相的态度。
这次他来左相府,左相对他开诚布公看似坦然。
但实际上,左相的态度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见的这般真实,又或者说这些是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