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牧风起床简单洗漱后,就在后院松松筋骨,按照前世零零碎碎的记忆,练起了截拳道。
生活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牧风深知自身一定要有自保之力,不然说不好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方世界是没有所谓的内功,武功心法之类存在的,可类似武术武馆镖局还是有的,大多数类似于前世的武术套路,牧风的记忆中这些他是一个都不会。
截拳道,牧风也只是零零碎碎的看过电影和纪录片而已,按照他的理解,截拳道主要的就是反应和用劲,用最快速的身体反应,最集中的力量击倒对方,简单粗暴,哪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所以牧风一直都锻炼自己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力量,还有就是把前世在酒吧玩飞镖的爱好,带来了这里,只不过换成了铁针而已。
在这个没啥娱乐项目的无趣世界,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当然时不时的去勾个栏,听个曲,快活一下人生,那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在小玉儿的服侍下,沐浴吃完早饭,就坐在了前院,晒着太阳,雕刻着手里的木头,给孩子的小玩具,牧风就没用铁桦木,只用了普通的木头。
“少爷,今日不去藏书楼了?”
“不去了,今日要把答应那个小家伙的玩具做出来,全当休息放个假。”
“太好了,少爷今日能在家陪玉儿了。”小玉顿时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蹦蹦跳跳的跑向屋内,一边跑一边‘咯咯咯’的笑。
“我给少爷泡茶去,就泡少爷最喜爱的茉莉花茶。”
“行,你开心就好!”牧风头也没抬,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照顾了自己七八年的小丫鬟,他是打心底的疼爱。
“福伯,今日难得清闲,回老宅拿些鸡鸭牛羊肉,青菜什么的,少爷今日给你们露一手!还有,去酒窖拿一坛40多度的酒顺道给陆师叔家送去。”
“好嘞,少爷,老奴现在这就去。”
春末夏初的天气,就像是一抹温柔的笑意,既没有刚入春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温和而不疏淡,热烈但也不拘束,天空沉静,草木欣然。
难得的自在与闲散,牧风不紧不慢的刻着手中的木头,小玉儿就坐在旁边托着双腮,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少爷,时不时将剥好的果仁和荔枝送到牧风的嘴边。
牧风却老捉弄似的咬住小玉手指,逗得小玉娇嗔满面,可又舍不得离开自家少爷,只能红着双颊被自家少爷占便宜,如此美好的时光总是让人着迷。
这边春风荡漾,好不惬意,可另外一边却是另外一种光景。
小翠看着自家小姐这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自从昨日从百川书院回来之后,小姐就是一直这个状态,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兰雨初就这么静静的双手托腮,看着桌上那两行诗句道,“兰雨清传馥,鸥波绿涨纹。小翠,你说这么美得诗句,世间有这样的美景吗?”
如果牧风此时在的话,估计就会想着,这才哪到哪儿,一个平A都这么惊着了,那放个R出来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奴婢不知,不过既然那个书生能写出来,应该是有的吧,只可惜这诗并未写全。”
“真有的话,真想去游玩一番,与我多有缘的地方,半首诗就已描绘至此,后半首呢?”
“小姐,你是在想风景呢?还是想写出风景的人呢?嘻嘻!”
“多嘴,不过,你这倒提醒我了。”兰雨初仿佛惊醒一般:“走,小翠,去书院!”
“小姐,您慢点,呜呜....又要被老爷骂了!”
兰雨初作为京城有名的女子诗社—荷园诗社的成员,名动京城的荷园四美之一,对诗词是异常的喜爱和痴迷,毕竟这些大家小姐平常最爱做的就是隔山差五聚在一起吟诗作对,饮酒品茶,图的就一风雅热闹。
如今与自己这么有缘的诗句,却只是半阙诗,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小院的牧风还在静静的刻着木头,小玉儿面如桃花的坐在牧风身边,看向牧风的眼睛里恨不得能拉出丝来。
“呼......差不多了,脖子好酸啊,休息一会儿,小玉儿来给少爷按按肩膀脖子。”
“好嘞,少爷!”
“嗯......我的小玉儿手法越来越纯熟了啊,等福伯回来了,少爷亲手给我家小玉儿做好吃的?”牧风反手拍了拍玉儿的小手,宠溺道。
“小玉儿能一直服侍少爷就好,不敢奢求别的,君子远庖厨,少爷怎么能为了奴婢下厨房呢。"
“咱家没那么多规矩,少爷不讲那些有得没得,你要在如此,少爷打你屁屁哦!”
“少爷,讨厌!小玉儿以后不说就是了!”小玉儿嘴上虽这么说,可心底这隐隐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这小玉儿不知道又想到哪儿去了,脸热的好像都要烧着一样,连忙晃了晃脑袋瓜,赶忙转移话题。
“少爷,小玉好久没听到少爷抚琴了,难得今日清闲,少爷抚琴一曲好不好?”
”弹琴啊??”牧风没好气道:“少爷刚刻了一个多时辰的木头,手正酸着呢,你让本少爷抚琴啊?”
“啊,对不起,少爷!奴婢忘记了,那少爷就休息吧,小玉给少爷揉揉。”
“好啦,你去书房,把书架第三层最右边的盒子拿过来,少爷给你吹一曲。”
“太好了!”小玉儿马上兴奋的奔向书房。
”小丫头!”
不一会儿,小玉儿捧着黑色的正方形小木盒走了过来,牧风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系口,拿出一个椭圆形,上面还带着六个音孔的陶埙。
“陶埙?少爷什么时候学会的吹埙啊?"
“在书院里学的啊,那时候你还在老宅帮少爷酿酒制盐呢!”
埙,牧风前世在蓝星的时候就会,在这里无趣的时候又捡了起来,埙作为在蓝星传承了几千年的古老乐器,在传承音乐的历史上是有着很厚重的地位的。
他独有的魅力,曾经让牧风很是着迷,所以当牧风无趣想找个乐器玩一下的时候,首先拿起来的就是埙,简单,还便于携带,多方便。
牧风拿起陶埙,用丝巾擦拭了一下,就放到嘴边,手指按住音控,一股空灵的声音从埙中传了出来。
当院长带着兰雨初来到牧风小院的时候,刚想敲门,就被瞬间震慑在当场,一个个面面相觑,无法言喻。
一个仿佛从远古传过来,悠扬而又苍凉的埙声,带着从远古吹过来的风,迎面吹向了众人。
它如同夜晚的微风,穿透了黑暗,带来了远古的回声,悲凉的在诉说着从大地,从历史,从人生的深处呼唤出来的厚重与沉静。
又像是一把无形的剑,刺穿了他们内心的寂静,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院门前,聆听着这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