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开醉月楼的顾飞杰,坐在回别院的马车上,阴沉的脸上都快滴出水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
最最关键的是,他还忍下来了,只能忍下来,这才是最憋屈的。
顾飞武看着坐对面的大哥,心里也是一阵好笑,可表面上还只能安慰道:“大哥,别气了,不值当,一个疯子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可他的安慰非但没有浇灭顾飞杰的怒火,反而是如火上浇油一般,顾飞杰的怒火更盛。
“啪”的一声,顾飞杰气极之下,一巴掌甩在了顾飞武的脸上,大声喝骂道:“废物,真是废物,还一个疯子而已,他现在哪里看起来像个疯子了,啊!”
“天天就只知道说些个废话,啥事也办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东西!”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顾飞武,虽然很憋屈,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表现出来,谁让人家是嫡长子,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呢。
看着低头默不吭声,坐在马车角落的顾飞武,顾飞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家族之耻,出了这么一个废物!
“回别院之后,马上给京城传信,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如实上报给家主,京城的计划,恐怕要变上一变了,另外......”
顾飞杰瞥了一眼还在角落emo的顾飞武,那股邪火不知道怎么滴又烧起来,“哐”的一脚,踹了上去,嘴里喊道:“老子给你说话呢,废物!”
“啊,是是是,听到了大哥,回别院我就安排人回京城报信儿!”
“真是废物!”顾飞杰又骂了一句,收回了脚,继续说道:“另外,这几日找人好好查探清楚,今日出现在醉月楼的所有诗词,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诗词?”顾飞武有点明知故问,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道:“管他谁做的呢,跟咱有啥关系?”
“蠢货,就今天演出结束出来的这一首词,就能在日后的书院大比之上,冠绝整个四大书院,还比个什么玩意。”
“这么厉害的么?”
“说你蠢,一点都不亏你,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留恋烟花之地,要是牧疯子的手底下,真有这么一个作词高手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回顾飞武没有搭腔,也不会去深追后面会有什么麻烦,如何应对。
作为一个合格的“废物”,眼力劲可是必修课,可不能有那种强烈的求知欲。
该你知道的,有人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千万别问,容易挨打!
“还没到别院吗?今日怎么这么慢!”
顾飞杰掀开马车的遮帘,向外看去,明显的察觉到了异样。
这里似乎是回别院的另外一个方向,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张家在金陵的别院。
在他的印象里,张家别院应该是在这条街的另外一边,跟顾家别院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就在顾飞杰还在疑惑的时候,跟着边上管家已经从凑了过来解释道:“公子爷,今天因为醉月楼的演出,街那边已经堵上了,马车和人太多了,所以就绕道走了这边!”
“让车夫加快点速度,抓紧回别院。”
“是,公子!”管家说完,转身急走两步对着车夫喊道:“老王,加快点速度,公子爷等着急了!”
“好嘞!”
随即,车夫挥舞鞭子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
突然,马车外面响起马匹凄厉的嘶鸣声,原本行驶顺畅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险之又险的停了下来。
惯性的原因,马车内的顾飞杰和顾飞武一头磕在了马车上,再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头晕眼花。
“管家,你特么是不是找死!”撞的眼冒金星顾飞杰,气急败坏的就要冲下车教训一下车夫和管家。
“大哥,大哥,先别下车,小心有危险,可能会有刺客!”顾飞武此时虽然也是摔的难受,可还是赶忙拉着要冲下车的顾飞杰,还不忘提醒他,小心刺杀!
顾飞杰闻言一惊,想到牧风身边那两个身手不俗的大汉,还有神出鬼没的暗卫,原本摔的晕了吧唧的脑袋,这时也惊醒了过来,立马老实的坐回了马车之内。
“管家,出什么事了?”顾飞武贴在马车的木板壁上大声问道。
“回公子,有几个人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何人这么大胆?”
“天色太暗了,看不太清楚是何人,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前方的侍卫很快就会问清楚!”
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从车队的最前方跑回来一个护卫,站在马车的窗户边汇报道:“启禀少爷,前方有个自称是张家张英柔的人挡在了前方,要求见公子爷!”
“张英柔?”顾飞杰和顾飞武闻言皆是一惊,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诧异的脸色。
“这货不是被牧疯子给扣押起来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要见我?”顾飞杰想起前两天顾飞武在外面打听过来的消息,
很清楚的记得,张英柔当天就被牧疯子从醉月楼带走扣押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是啊,不会是杀手刺客冒充的吧?大哥,你可不能下去见他,小心有诈!”
顾飞武此时也纳闷了,牧风把人放出来了?可为啥放出来之后,这混蛋会来拦顾家的马车?这疯子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不错,黑灯瞎火的,绝不能过去!”想至此,顾飞杰掀开帘子对着外面吩咐道:“把他们赶走,赶紧回府!”
“是,公子!”
护卫对着顾飞杰一抱拳,转身就回到车队前方,正准备驱离挡在车队前方的几人。
前面拦道的人慌了,急忙对着后面的马车大声喊着:“飞武兄弟,飞武兄弟,是我,张英柔,当年在京城千金坊,咱们还一起下军旗来着!”
“本公子不是假的,别拦我......哎哎哎,别动手啊!”
车队前方的吵吵嚷嚷,也传到了马车这边,顾飞武一听,就认了出来,确实是张英柔的声音,更何况他还说出了下军旗的事!
“我去,大哥,还真是张英柔!”
容不得顾飞武多想,赶忙跳下车,就向车队的最前面跑去。
确认来人身份的顾飞杰,也跟着跳下车,毕竟,张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等顾飞杰走到车队前面的时候,刚好看到穿的破破烂烂,一身伤的张英柔,正抱着顾飞武放声大哭,就跟死了亲爹似的。
后面还站着三个身穿夜行衣,相互搀扶才能站稳的伤兵,身上的伤口还在呲呲流血的那种。
“这是得有多惨啊,嚎成这样?牧疯子到底是怎么折磨他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么?”
看到这等场面的顾飞杰,也是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牧疯子现在都变态成了这样吗?
看到大哥到来的顾飞武,把还在嚎哭的张英柔推开,带到了顾飞杰的面前说道:“大哥,真的是张英柔张大哥,不是刺客冒充的!”
“行了,我眼睛还没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带英柔兄弟去马车上歇着!”顾飞杰说着,扫了一眼张英柔后面还在飙血的伤兵,转身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道:
“抓紧时间先带他们下去简单包扎一下,回别院之后在让咱们随行大夫看一下。”
“遵命,公子!”
没有在理会在一旁包扎致伤的三人,顾飞杰就回到了马车上,他要知道张英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回到了顾家别院,三名伤兵在前院治伤,而此时的张英柔也已经抹了伤药,包扎好了伤口,情绪也平顺了不少。
“张大哥,这些天你受苦了呀,看这一身伤,那牧疯子也太残忍了吧,竟敢这么折磨你?”
给张英柔治伤的时候,顾飞武就在身边,那身上的伤,鞭伤,烫伤,针眼,简直惨不忍睹,老渗人了。
顾飞武的话,仿佛又勾起了张英柔噩梦般的回忆,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眼瞅着就又要嚎起来。
“不会说话,就特么闭嘴!”
顾飞杰一声喝斥,也打断了张英柔刚涌上来的满腔委屈。
“英柔兄弟,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想这么多,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派人去请孙太守了,想必很快他就会赶到!”
“多谢飞杰大哥,回去之后我一定如实向家里禀报,定要好好感谢您!”
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张英柔,这次真的被牧风给吓惨了,也切身体验到了,当年传遍整个京城的疯子行径。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大家同为世家子弟,理应相互扶持,相互帮忙,不必如此见外。”
三人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等候孙向阳的到来,享受着侍女服侍,温玉满怀的张英柔,直到此时,他才算彻底的放下心,体会到了“久违”的奢华生活。
没让他们等太久,半炷香的功夫不到,孙向阳就来到了顾家别院。
一到院子,顾不上向顾飞杰请安,就先跑到了张英柔面前,前前后后的检查很多遍,确认没什么危险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阵骚乱之后,四人在书房内,安稳的坐下,孙向阳看着张英柔问道:“贤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说,那个疯子放你出来的?”
说到这个,张英柔回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嘴角一撇,险些又哭起来,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慢慢的说起了这些天的遭遇。
通过张英柔的诉说,众人这才知道,他不是被牧疯子放走的,而是被三个护卫手下救出来的。
就在三天前,赵芃凯刚准备像往常一样,拎着鞭子,在张英柔的身边转悠,正准备好好“招呼”他一番的时候,却被牧风身边的福伯打断。
张英柔很清楚的记得,福伯在赵芃凯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张英柔,隐隐约约听到“张家,暴露,少爷,京城”等字样,可他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赵芃凯听过之后,就脸色大变,丢下鞭子就跟着福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