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这句话如同巨石压在江鹤雪的心头。
他无奈一笑，手在不断颤抖：“你都知道了。”
沈晚姝轻点头，嗓音很轻：“你身上很烫，快回去吃解药。”
江鹤雪是花了极大的毅力，才没有像男人一般冲上前压住公主。
这不符合他的教养礼节，也会让公主厌恶他。
可如今——
江鹤雪额上冷汗泌出，嗓音压低了，喃喃：“公主恨我吗？”
恨当时的他，把她算计的差点丢失了性命。
可他也是真的能为了公主能抛去手中的权。
沈晚姝：“不恨。”
“江鹤雪，你利用本宫来铲除裴应衍不假，本宫恨也罢，不恨也罢，也算利用了你，所以这只能算本宫千算，万算，没料到你会用本宫的命赌裴应衍是否在乎本宫。”
她轻笑，往后退了几步，眯起眼，“所以我们依旧是利益交易，至于你所说的心悦一事，本宫永远都不会接受。”
系统焦急提醒：【别啊公主，你钓着他也行啊，给他一丝希望。】
从前，沈晚姝可能还有这种想法，让他们斗起来，可如今不知道为何，沈晚姝只想利用完后摆脱他们，不想再欠下多余的情债。
不过她和江鹤雪之间，也说不上谁欠谁。
她差点丢了命，他付出的不过是一份掺杂算计的感情。
江鹤雪喉结滚动，像是猝然被什么刺激到，只觉得心脏被撕开了，血淋淋。
他眼尾上挑，潋着红晕，理智上他应该就这般保持着当下的姿容，及时抽身远离面前这个神秘危险，且让人上瘾的女子。
可心中失魂落魄，他只苍白解释：
“公主，手握重权刀刃的人，必定要做出取舍，凡事都有双刃，我无法保全所有。”
这就是他和裴应衍的区别。
可他会极力弥补。
“晚姝......公主。”
温柔喃喃的声音磁性沙哑，却唤不回少女的一丝理智。
或许沈晚姝也知道自己有几分不对，此刻的她想的都是裴应衍断掉的双腿。
她确实与江鹤雪互不相欠，即便江鹤雪为了她放弃京中权势。
可她亏欠裴应衍许多。
“你走吧，本宫当今晚的事没发生。”
沈晚姝转身，朝向庭院的小屋，与他擦肩而过。
也就并没看到，身后江鹤雪的眼神。
江鹤雪神色略有狼狈，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眸，像狐狸一般老练，此时却浮现了几分接近惊茫的惘然。
他抿着唇，唇色抿得直直的，苍白不已。
“晚姝......我这是，输了吗？”
他垂下手，袖口内滑落一张纸。
待君归，待君归。
用鲜血写出的字，透着沉重的希冀。
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江鹤雪忍耐着身上情欲的灼烧，抬手抹掉了蒙住双眼的泪水。
他的心乱了，脸上的神情茫然又受伤。
即便主动当公主的面首，她也是不愿接受。
他还能如何做，才能让沈晚姝喜欢上他。
此时的他，才知道多后悔当时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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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内的沈晚姝才觉得松了口气，直接躺在了椅榻上。
系统这时又出声：【公主，他可是吃了药的，你就不怕他死在你院子里？】
“噢，那本宫待会儿出去看看他走了没，没走叫沉禾来扶走他。”
系统：【嘶，叫另一个女人来扶中了药的男人，公主你是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啊，居然这么残忍。】
沈晚姝眯眼，嗓音慵懒：“反正本宫与他的交易也算结束，还需要本宫浪费什么感情在他身上？本宫给不出，也给不起。”
系统闻言，忍不住在心中为江鹤雪点蜡。
系统嘟囔：【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江鹤雪为了爱能豁成这样啊，禁欲者放荡，一开始陈姚姚死活攻略不下来呢，我还以为他心中无爱......】
它还以为这个男配迟迟不被陈姚姚攻略下来，狡猾的很呢，结果现在居然对公主如此祈求一份爱，它真是开眼了。
沈晚姝轻嗤一声，又觉得系统很吵，蹙眉叫它小声一些。
随后脱去外衫，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发现青年身影已经不在。
系统：【话说，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我必须要在百日内签订新宿主，否则我业绩不达标，我要被系统局回收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沈晚姝听不懂系统话语中的一些词语，但是估摸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想着眯起眼，语气意味深长，“这么一说，你好像真的有求于本宫了？”
“你只要和本宫契约，对本宫没什么利益，但对你，倒是直接完成了许多任务？”
系统吓得冷汗直出，支
支吾吾：“呃......是这样的......公主，其实，这是互利的，我也帮你嘛......”
沈晚姝又轻描淡写：“这利你啊，本宫现在才掌控主导权吧，想不想契约，还得靠我口头一句承诺。”
系统：【......】公主太鬼精了。
它当初怎么会觉得陈姚姚那个蠢货玩的过公主，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传统女子，根本没有接受过陈姚姚那样开阔的眼界，反而心计还玩的更熟练。
沈晚姝又道：“说啊，是还是不是？”
系统连忙求饶：【是是是，公主，是我拜托你和我签约，呜呜呜，求你了，不给江鹤雪机会，就给我机会吧，我比江鹤雪好用。】
沈晚姝动作微顿：“......”
“你别说江鹤雪说话。”沈晚姝说，“容本宫考虑考虑。”
或许这个系统，确实也能利用一番。
这个夜晚，有许多人未眠。
江鹤雪回屋途中就被下属卢季看到，他十分震惊自己的主子变成眼前的模样，想要上前扶着，却见他轻飘飘从袖子里拿出一粒丹药吞咽。
江鹤雪抿唇，“卢季，我是不是走错了一步？明明她也并不喜欢裴应衍，为何不能接受我呢？”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公主用血写的三个字，对他来说，十分珍重的字。
卢季不敢直言，转移话题，“呃，主子你还是先去休息下，你这样子——”
倒像是主动送上门给公主的面首。
江鹤雪却眼神疑惑，透着受伤：“她不喜欢我，她恨我。”
卢季在心头吐槽，公主说不定喜欢裴丞相呢，人家可是能为她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