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都忘记好好与至亲之人好好言语,三两句就会起争吵,而总是对外人和颜悦色。
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成长吗?
蓟州。
丘志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而对面坐着的却是苏沐寒。
以及另外一个无可奈何的中年男人。
苏沐寒目光直视着丘志泽,语气中尽是不满:“看来这些日子你倒是过得不错,可交代你的事情却一直没个结果,那条商路你丘氏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秋全就要开口辩解,但是被丘志泽一把拉住了,他忐忑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郡主,此事确是我丘氏不力,但还请郡主给丘氏一个机会,我丘志泽以道心起誓,绝对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给我记清楚了,机会不是我苏沐寒给的,而是那个如今生死不知的蠢货给的,要是他出现意外,你们丘氏后续就不必对樊州有任何想法了。”苏沐寒直接将丘志泽的退路堵死。
她不知道墨修尘是如何与丘氏盘算的,但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如今她只想快些找到那家伙。
站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轻声咳嗽道:“郡主,此事未必就没有转机,何况他本身就非是迂腐之辈,定然找到了其他出路。”
苏沐寒清冷的美眸中出现了些许波动。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那家伙上心,可是得知那家伙出现意外,陷入危局之时,她想的只是如何能帮助他。
这是感情吗?
苏沐寒不知道。
至少似乎在那家伙眼中,似乎没有这回事。
她凝视着手腕上的那串珠子,破天荒有些委屈。
只是旁人难以察觉而已。
恰在此时。
一只银白色的雕落在窗户旁边,对着丘志泽叽喳了几声。
飞云雕!
丘志泽快步上前,附耳倾听。
眉宇间露出惊异之色,而后是惶恐不安。
他连忙转向苏沐寒,抱拳行礼:“郡主,有墨公子的消息了,如今正在梧州地界,不过那边如今大乱,就是不知道……”
苏沐寒没有理会丘志泽后面的话,而是直接提剑起身,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黄叔叔,我们赶过去!”
丘志泽见状连忙追出去,头也不回地冲秋全说道:“秋叔,联系梧州那边!”
秋全看着一行三人急匆匆的摸样,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只是对那个尚未谋面的墨修尘,倒是多了几分钦佩。
能让樊王千金如此看重,绝对不是滥竽充数之辈,想来应该比起山水谍报上描述的更为惊艳才是。
……
梧州城!
小天地内。
唐生与镇国公错身而过。
唐生抖了一个剑花转身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也转身,不过却不是看向唐生,而是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道剑气弥漫的剑痕,只差一点,那一剑就能将他的法袍割开。
唐生笑道:“乌龟壳倒是不少,但你又能挡住我几剑呢?”
镇国公怒喝一声,身形一跃而起,长槊猛地砸落。
这一击裹挟着无穷术法神光,长槊尖端如有烈阳升起,腾出氤氲霞光,照亮着天地。
唐生怡然无惧。
依旧冲杀过去,与之展开近身厮杀。
两人每一次交锋都能让虚空剧烈震颤,而窦飞白的小天地也在剧烈摇晃着,整片山河都在崩碎。
关键时刻,镇国公长槊往下一压,而长槊之上有三根快若闪电的细小短钉激射出去。
唐生眼神微凝,脚下罡步变幻,身形往后仰去,一脚将长槊挑向高空。
“炼魂钉!”唐生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恶毒手段不少,你的取死之道也不少!”
镇国公身形急急倒退出去。
望着毫发无损的唐生,他长叹了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啊!”
唐生面无表情道:“还有一剑,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接吧!”
镇国公闻言也脸色凝重,领教过唐生此前两剑的不讲道理,他知道最后一剑将会是决定言绍祺命运的一剑。
这一剑若是接下了,也许有机会帮助言绍祺走出梧州。
若是接不下……
二人皆已经开始蓄势。
唐生仅是掐诀抹过剑身。
便见天地异象突起。
有五灵身影环绕他身侧。
天地山河都在为之震颤。
而镇国公的异象更是可怖至极。
在他身边似乎有无数孤魂野鬼现身,让天地间充满了阴暗肃杀的气机。
他身遭已经完全阴暗了下去,仿佛身处九幽之地。
唐生只是默默注视着他,他并未打算拿出压箱底的手段,只是拿出一些小手段应对而已。
与他而言,如今镇国公一具分身化影,根本就不值得他祭剑!
……而另外一边。
言绍祺已经是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其惨状了。
一身气机起伏不定。
赤痕玄武甲更是被窦飞白打得千疮百孔。
墨修尘只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如今的言绍祺无非是瓮中之鳖。
最终还是要看唐生与镇国公的结果。
不过,眼下看来,唐生稳占上风。
他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侮辱唐生了,好歹也是一位剑仙,若是拿不下一具分身化影,说不过去。
若是镇国公的阳神之流来此,或许今日还真就需要废上一番手脚。
言绍祺手中浮现出一柄法宝品阶的长剑,对着追杀而至的窦飞白就是一剑。
在两人间有一条剑气长河突兀出现,冲撞向窦飞白而去。
窦飞白不闪不避,举起拳头就轰杀了过去。
剑气在拳头之下崩散消亡。
墨修尘啧啧道:“真不愧是豪阀门第,身上的宝贝就是多。”
一件赤痕玄武甲便让诸多炼气士望尘莫及了,如今又祭出一件法宝,而且看那样子比‘千秋’只强不弱。
不过想想墨修尘嘴角就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钱才好啊。
不然自己怎么薅羊毛呢?
窦飞白击溃剑气长河,瞬息间来到言绍祺面前,抓住他持剑之手,狠狠一拧,顿时骨骼碎裂之声弥漫长空。
言绍祺凄厉的哀嚎响彻天地。
那柄法剑落入窦飞白手中,被他以强大的神识直接抹去了法剑之上的元神烙印,他一拳捣在言绍祺的腹部,而后将那柄法剑丢给了墨修尘。
墨修尘接过法剑,神识探入其中,发现其中灵智竟然对着他张牙舞爪,以剑气攻击他的神识。
他笑了笑,然后直接就收入了簪子之中。
至于这柄法剑的下场如何,只要那黑剑能啃得动,就随他去了。
对于墨修尘而言,这柄法剑虽然品阶很高,但已经到达上限了,远远不如‘千秋’那般潜力无限。
更重要的是,‘千秋’是禹元锦送给自己的礼物。
突然,窦飞白拧着言绍祺的脖颈:“我很想亲手杀了你,但有人说了让你死在他手中。”
言绍祺双眼泛红,使劲儿地挣扎着,羞愤难当。
想之前,他是何等高傲,如今竟然沦为了别人的羞辱对象。
窦飞白结印拍入他的气海内。
顿时本就气机紊乱的言绍祺从无相境直接跌入乾元境。
言绍祺哀嚎着:“不,不……你做了什么?”
墨修尘来到窦飞白身边,蓄力轰击在言绍祺的心窍上,寒声道:“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我让他如此做的。”
砰!~
又是一拳轰出。
一枚血红色铭纹印入言绍祺的气海之中,直接将元婴的法力湮灭了不少。
而言绍祺的气息更是从乾元境跌入晖阳境。
镇国公感知到这边的情况,怒吼道:“你们敢动他一根毫毛,老朽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墨修尘转头望着,冷声道:“威胁老子?”
嗤啦!
墨修尘并指一划。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直直落在言绍祺身上,顿时间让其砸入大地之中。
那件赤痕玄武甲虽然千疮百孔,但依旧防御力惊人,为言绍祺抵御了不少杀力。
墨修尘对窦飞白说道:“接下来交给我。”
“那你……当心!”窦飞白犹豫了一下说道。
墨修尘点了点头,身形如陨石下坠。
将言绍祺一脚踢向高空,然后一拳递出。
言绍祺哇的一声,狂吐鲜血。
他想反击来着,但是现在却被两拳一剑轰杀的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什么时候三境炼气士这么强横了?
就算是他跌境了,依旧不是一般的六境炼气士能比较的,可在那个小卒子手中,却只有吃瘪的份儿。
面对窦飞白就算了,毕竟对方本就比他高一境,他落败情有可原。
可一个三境小子,凭什么?
他怒吼一声就要还击。
墨修尘却是身形一闪来到高空,一腿砸在他的后背上,再次让他坠入大地中,让山川都崩碎开来。
“孽障,安敢如此!”镇国公暴怒不已。
蓄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若是耽搁太久,言绍祺恐怕性命难保。
对于墨修尘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虽然很是不屑,可传闻能杀六境炼气士,更是接二连三的从围杀之局中活下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言绍祺连跌两境,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对上这种怪胎,完全就没有胜算。
墨修尘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出手,实则各种手段已经就绪。
既然已经与镇国公结怨,那就彻底撕破脸。
虚与逶迤,可不是他的作风。
何况,这盘棋还有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