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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豪门恩怨录27

宋斯年眉头宛若拧紧的绳索,胸腔里还活着的心脏直砰一下。

出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腿伤又严重了?是发脾气摔东西了?还是03 04没有看住他,让他偷溜出去了?

“宴少被人绑架了!”

“今天下午宴少无聊想去公园散散心,没多久宴少说冷,03就去楼上拿外套的期间,宴少就不知所踪了,刚刚有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宴少他,在他手上。”

从王可乐的角度,他只能看清自家老板微垂的侧脸,额头前的黑发遮盖住了他眸中的情绪神情微变,可下颚线条却不断绷紧,宛若一张随时处于断裂的弓弦。

宋斯年没有王可乐预想中失态,“对方想要什么?”

王可乐似乎说不出来,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后戛然而止。

“说。”宋斯年撩起眼皮,余光觑了他一眼。

王可乐哏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你的命!”

宋斯年挑起的眉尾下眼神冷漠而轻蔑,不达眼底的笑了一下,随即阴冷道:“那,就来拿吧。”

啊宴

啊宴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马路上,雨落下来,宴歌行恍然察觉自己坐在一辆轿车里,主驾驶是个模糊面孔的男人,副驾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们正在不断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不,不要吵架。”没人听见他说话,雨忽而下的更大了,宴歌行又像是隔着什么,在观察着他们。

他看见自己在笑,以一种傲慢又不屑的神色。

耳畔是刷刷清牌的声响,有人在小声地说:“没爸的小孩。”

“我爸说他妈是小三。”

宴歌行抱着手臂,困着眼,在昏暗里瞌睡浅眠,有人拿肩一撞,有人又喊:“他脾气超大的,很凶。”

视线触及昏暗的牌桌时,他好像有些不适应黑暗,眼神迟钝了几分。

他的手腕忽然却握住,灯光晦涩的牌桌前,宴歌行陡然仰起脸,抬眼望了过来,男人与他脸对脸,黑白分明的眼里只是隐隐寒光,那是带着莫名的恨意,宴歌行跳动的心脏猛地一砰,“为什么杀我?”

男人握住他的肩,隔着温暖的外套,他的指尖却冷得像冰,冰冷的指尖沿着背脊一路向上,带着决绝,像是要把人往下拽,拽到始终,拽到坠落。

小宴,为什么杀我?

没有,我没有。

为什么杀我!

没有!

为什么?!

我没有!

宴歌行猝然睁开双眼,撞进面前许亦的眼,

宴歌行猛地愣住了,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眼神还是木着,心绪被黑暗蒙着,与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纱。

白纱轻薄,却足以让人窒息。

宴歌行触电一般,立即弹坐起来,身体往后一缩,下一瞬似乎是终于清醒过来,扬起手就要往许亦脸上扇,许亦强硬地一把扼住:“怎么这么激动?做噩梦了?”

“许亦,你又给我下药,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许亦将手一把甩开,他力道略大,宴歌行有些猝不及防地撞到墙上,指骨碰到坚硬的墙面发出骨骼独有的沉闷声,白玉的手红了一片。

宴歌行闷哼一声,许亦顿住,他其实没用多大的力气。

见他醒来,许亦对宴歌行的话充耳不闻,转身将桌上准备的饭菜放到宴歌行的桌前:“给你专门订的餐,口味和以前一样,你应该会喜欢”

宴歌行坐在地上,上衣长裤沾着灰尘,本该狼狈的,但是脸长得太优越,疏离漠然的神情,以至于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人质,像是个落魄贵公子。

“滚。”

许亦心底有些不悦,但也知道他的这个性格,耐着性子安慰了一句:“小歌,不要闹脾气。”

许亦端起桌上的蓝鳍金枪鱼夹了一块鱼肉靠近,宴歌行又是一巴掌,瓷碗落在地上碎裂开来,一地狼藉,许亦歪过头,把眼睛垂下,又转头看向宴歌行。

宴歌行听见耳侧响起衣角晃动的轻微声响,下一秒,一只带着烟草味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宴歌行往一侧躲了躲。

他白皙的侧颈暴露在空气中,隐约可见的细嫩皮肤透着红,带茧的指腹用力摩挲他颈侧的皮肉,又疼又痒,颈侧的深红指印若隐若现。

他皮肤瓷白细腻,衬得这些指印有些可怖,旁观者可以轻易想象出掐住脖子时,少年挣扎又无力的身体。

心底无端生出施虐欲,许亦看着那道指印,直白开口问:“你和宋斯年上床了?”

宴歌行身体顿住,没有料到许亦说话这么跳脱,问得莫名其妙,难不成他是喜欢宋斯年,他掀起眼皮。

许亦与宋斯年一直就是看不顺眼,两人相互踩来踩去,职权上还又有竞争关系,那小说不都是这样写的,冤家路窄,不打不相识?从一开始厌烦到后面,感情就开始变质,因此暗恋上了宋斯年,又误会他与宋斯年有一腿....

..

误入歧途了不是,他顿了顿,琢磨着该编一个什么样的话,既能够让人迷途之反又能保持许亦不会冲动揍他一顿,想到这,他抬头对许亦说:“滚。”

系统003:【……】信了他的邪。

许亦呵了一声,将宴歌行的反应尽收眼底,许亦扫了眼他的脖颈,又看向他漂亮的五官,眼神微动,他的手缓缓伸向宴歌行。

忽然门口出传来敲门声,隔着门板开口“许先生。”

许亦顿了一下,门口再次催促道:“许先生。”

许亦瞥了一眼门口,站起身往外走,“让他继续睡。”门吱呀一声关上,室内随着关门的声音陷入了黑暗。

宴歌行睁着眼睛尽力想要看清,眼前却还是一片漆黑,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左右,他的脸颊就泛起了热气,被热的脸颊两侧通红密布一层细细的汗。

“喂,有人吗?”

外面没有动静。

宴歌行:【三三....】

系统:【系统正忙,请稍后为您服务。】

宴歌行:【.......】坑货

没过多久,宴歌行已经汗流浃背,一股莫名的疲惫,就连眼皮都茸拉着快要睁不开。

王可乐上到三楼,走廊尽头的书房,踩着厚厚的地毯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说话声。

“谁的电话?”

王可乐看了一眼,恭敬道:“许亦打过来的,估计是狗急跳墙了,宴少还在他手上,我们…”

宋斯年抬手:“拿过来。”

王可乐把手机递了过去,宋斯年接通电话:“喂。”

许亦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那头传来:“宋斯年,你有种,你敢动我的人?”

宋斯年冷冷一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什么人都留在身边,只会让自己吃大亏的。”

许亦沉默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也是,宴歌行嚣张跋扈,导致你以前受尽侮辱,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认为他能威胁到你呢?”

他长叹一声:“唉,看来,他在你心里确实没什么份量,既然没了用处,威胁不了你,不如就送人?我还没见过动情的鸽子血纹身呢…”

宋斯年指节猛地缩紧。

许亦见对方沉默,缓缓勾唇:“当年我偶然得到这个鸽子血,听说把他纹进皮肤里,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动情时,才会出现纹身,原来你们没在一起呀?那好办呀,到时我发个视频给你,也让你一起欣赏欣赏。”

宋斯年一字一句,眼神深黑缓缓道:“你不怕宴住民知道吗?”

许亦笑呵呵道:“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的人了,你以为我会怕他吗?他现在对我是深信不疑,你那点证据,他怎么可能会信?”

……

“好,我答应你。”

宋斯年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

他蓦地抬起眼睛:“找到宴歌行没有?”

王可乐冷汗涔涔,如今的形势非常紧张,宴少在对方手上就多一分威胁,快速低声道:“每次都去晚一步,位置一次比一次做得隐秘。”

就怕许亦见宴歌行威胁不到宋斯年后会对他做出一些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王可乐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枚之前宴歌行拿走的“蓝金袖口”,他递给宋斯年道:“这是最后一次定位找到的,估计他们查到了这枚袖口里面有定位,被毁了丢在地上。”

宋斯年闭上眼睛,脸侧隐忍的咬肌浮起。

宋斯年蓦地开口:“死十个许亦都抵不过宴歌行,许亦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了,还有,宴住民把公证会取消了,改成在海边了。”

王可乐皱眉:“海边?”

宴住民现在昏了头,估计许亦又说了什么,签个什么协议什么的,许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临死都要咬下他一口肉来。

宋斯年整理衣襟起身,王可乐避让了一点,吩咐道:“按原计划。”

王可乐颔首:“好,后天我会备好车的。”

许亦想要吞下宴家,抓了宴少大概率也是为了威胁宋总,宴少却是宋总的软肋,只是这次...怕是免不了节外生枝了。”

黑色轿车在夜色中飞速奔驰,宴歌行没有系安全带,软绵绵地窝躺在座椅里,他咳嗽了一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额前的发垂下来,掩盖了他的眉眼,驾驶座传来轻微的对话。

“人醒了没?”

“刚才看的时候还没醒。”紧接着有人把灯打开,一道犀利的犀利炙热的目光落下,在他脸上游离。

“看好了,先生这次计划可不能失败,否则,咱们跟着都得遭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你说,先生把他宝贝的什么似的,还特地叫人去X市弄那个什么劳子的鱼,还被这小瘸子一手给掀了,要搁我这暴脾气,一巴掌盖过去,浪费粮食可耻!”

“老四!”另一道严厉一些的声音响起。